“鬼門?
是不是蕊蕊進入鬼門後,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李麗連忙問。
蘇可可點頭,“但這是她最好的歸宿。
”
她不輕易送人入鬼門,但這小女孩叫她一聲姐姐,那便與她結了緣。
李
麗沒有再說什麼,她蹲到蕊蕊面前,哭腫的眼睛看着她,“蕊蕊,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
”
“沒事的媽媽,媽媽工作很辛苦,我不怪媽媽,媽媽掙了很多錢,才能給蕊蕊買糖和玩具。
”蕊蕊道,懂事的模樣讓人心疼。
李
麗難過極了。
平
時她沒時間陪孩子,總是用這種借口告訴孩子,她工作這麼忙都是為了有錢給她買好吃的好玩的。
蕊
蕊一開始還會央求她一起玩,後來懂事了,就很少纏着她了。
如
果知道蕊蕊會發生這樣的意外,李麗說什麼都要辭職,王鋼不同意的話,她就離婚好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王
鋼在一邊看着母子倆,想上前,卻又有些害怕。
那已經不是他閨女了,那是個鬼啊!
“鋼子,我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你陪我回去吧!
”張奶奶扯着兒子的袖子,老眼紅腫戰戰兢兢的樣子看着怪可憐的。
“媽,我要留在這兒陪小麗,那小師父說了,天黑之後才能找到蕊蕊的……屍體。
”“
那不是蕊蕊,那是鬼啊!
鬼是沒有人性的!
”
蘇可可猛地調頭看她,聲音冷冷地道:“有時候鬼可比人有人性。
老人家,你的行為犯法了,會坐牢的。
”“
我不坐牢!
我是蕊蕊她親奶奶,我就算做得不對,那也不能坐牢!
”張奶奶大聲道。
“你跟警察說去吧。
”那
張奶奶跟兒子嚎了起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鋼子,你不能把媽送進監獄啊,媽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不能為了一個死丫頭不要媽了……”王
鋼頭疼不已,他試探着道:“小麗,我媽的确糊塗,但是蕊蕊已經沒了,難道你想讓我沒了女兒又沒了媽?
這件事就當不知道吧,最該死的是那肇事司機。
”
李麗涼涼地看他一眼,“王鋼,回去後就離婚吧,你不配當蕊蕊的父親。
”王
鋼臉色一變,“小麗,不要說胡話,蕊蕊出事了,我也很難過……”一
家子就這樣吵吵鬧鬧了一下午,直到太陽西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蕊
蕊突然變得十分不安,緊緊抓住了媽媽的手。
“
媽媽,天黑了,我害怕。
”
李麗想要抱她又不敢抱,隻能輕聲哄道:“蕊蕊不怕,有媽媽在呢。
”蘇
可可目光平靜地掃過這一家子,淡淡道:“沒用的。
”李
麗正要問什麼意思,卻在這時,她牽着的蕊蕊突然飛了出去,就像是被什麼重物給撞到了一樣,整個人騰空而起。
前一秒還跟個好人似的小女孩一下子被撞得飛起又摔下,躺在地上,很快就變成了個血人,額頭上被撞出了一個可怖的血窟窿。
幾
人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幕吓呆了。
李
麗在怔愣兩秒鐘之後,突然發出一聲刺耳崩潰的尖叫。
張
奶奶則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王鋼呆傻在原地。
蘇可可一臉平靜地解釋道:“死亡時間到了,她在重現死亡時的情形。
”倒
在地上的血人突然飄了起來,她雙目呆滞,開始飄向某處。
蘇
可可跟了上去。
李麗捂着嘴失聲痛哭,搖搖欲墜地跟上蘇可可。
雙目空洞的蕊蕊飄到了一處荒郊野嶺。
她滿身是血地重新倒在地上,下一秒,有什麼東西重重砍在了她身上,還沒完全咽氣的小女孩被那東西一下一下砍成了碎塊。
蘇可可猛地瞪大了眼,除了胃部翻滾,更多的是滔天的憤怒。
李
麗更是凄厲慘叫,跪在地上嚎哭起來,“我的蕊蕊,我的蕊蕊就是這樣被人殺死的,那畜生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
蕊蕊碎掉的身體很快重新彙聚,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眼裡的茫然沒了,她平靜地道:“姐姐,我想起來,是一個叔叔開車撞了我,然後又用斧頭砍我,蕊蕊那個時候好疼啊。
”
她的雙眼突然在黑色和血紅色間轉換,“都是他害得我不能再做媽媽的孩子了,是他弄的蕊蕊好疼好疼,我也要拿斧頭砍他,我也要他這麼疼。
”
蘇可可看到她那黑紅漸變的雙眼,神色陡然一變。
不
好!
她兩指伸向蕊蕊的額頭,想把之前種進去的魂晶給取出來,卻不想小女孩忽地往後飄出數十米,對她甜甜地笑道:“謝謝姐姐給我的東西,但是等把那個壞蛋殺了,我再還給姐姐。
”
說完,她立馬朝前方的村子飛去,速度極快。
“
蕊蕊的屍體應該就在碎屍的地方,你先報警,我去阻止蕊蕊報仇,若是她真殺了人變成厲鬼,事情就不好辦了!
”
蘇可可匆匆撂下一句便追了過去。
蕊蕊想跟媽媽說話訴苦的執念已消,所以那一絲仇恨占據了她所有的心智,加之蘇可可為了讓她魂體實質化,借了一枚魂晶給她,簡直讓她如虎添翼。
這魂晶本就是厲鬼或者鬼修得道之鬼才能修出來的精華,若是被這小鬼吸收了上面的力量,那還了得!
…
…條
件落後的小村莊。
一
個帶菜園子的磚瓦房裡,有女人的慘叫聲傳出。
那聲音明明很大,卻沒有人前來查看。
不是左鄰右舍不想幫忙,而是他們根本幫不上。
張
大軍是村子裡有名的酒鬼加賭鬼,他爸死前留了一輛卡車,他靠拉貨掙錢,但這是個好賭的,家裡根本攢不下錢,一有錢全拿去賭了。
剛
開始張大軍隻是喜歡賭和喝酒,後來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就喜歡打人了,他老婆經常被他打得鼻青臉腫,一開始左鄰右居都幫着勸,卻不想他媳婦居然護着他。
這
樣管了幾次閑事卻不讨好之後,鄰居們便都不插手了,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隻是可憐了他家小孩兒,連學都沒得上。
“
别打了,别打了,你打死我了誰給你做飯洗衣?
我不就說了你兩句?
”屋中,一個女人哭求道。
一
個十歲大的小男孩蹲在牆角,看着他爸打他媽,沒有上前幫忙,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屋内突然狂風大作,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女孩出現在屋裡,直盯盯地看着張大軍。
那
被打的女人看不到渾身是血的小鬼,隻發現自己老公突然瞪大眼盯着前方,雙腿發抖,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猛地,他伸手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越掐越緊,雙眼大瞪,舌頭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