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南靠在門邊,淡定地點頭:“是。
”
甯秉宇深吸一口氣:“阿南,不要開玩笑,你要是鐘情小妹,可以慢慢來……”
榮昭南涼涼地打斷他的話:“我和甯媛在鄉下就領證了,隻是礙于一些特殊情況,所以一直以兄妹相稱。
”
這話宛如一道霹靂,劈在甯秉宇頭上,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好歹他也是一方商業霸主,這一下,給他整不會了。
他腦子裡亂糟糟的,開始走馬燈一樣閃過當初榮昭南和甯媛在他面前的樣子。
榮昭南提起他女人的樣子、還有榮昭南來告訴他甯媛可能是他妹妹的時候……
下一刻,甯秉宇腦子裡忽然有什麼一閃而過。
他突然一把揪住榮昭南的衣領,無框水晶鏡片後的眼裡都是陰沉的光,咬牙問——
“你早就知道她是我妹妹,你還敢問我要那些東西……”
榮昭南也沒反抗,隻是清冷的眼垂眸看着他,提醒他——
“一開始是你主動給我那些東西的,就在這裡,錦江賓館的七樓,你給我的禮物,忘了嗎?
”
甯秉宇揪住他衣領的手再次僵住了,像是又被霹靂劈了一遍!
是的,那時候,他和榮昭南算不打不相識,兩人初次合作,總會為了各自利益有龃龉。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那時候他發現榮昭南私下在琢磨要找什麼“夫妻通房”的教材,想就搞了好些港府的風月片給榮昭南。
順便附贈内地都沒有的錄像播放機和錄像帶。
那些錄音帶裡頭還有兩部尺度大到不能公開發行的。
說白了,他就是當時在榮昭南這邊遇到壓力,氣不順,打算要戲弄榮昭南一番。
可是……
“你——渾蛋!
!
!
”甯秉宇氣的胸口起伏不定,俊秀斯文的面容都狼狽地扭曲了一瞬間。
記起來了,那時候榮昭南之所以要找這些東西,就是因為這家夥想要拿下一個女仔!
現在細想,他要拿下的那個女仔就是他的小妹!
是自己助了這個撲街一臂之力!
這渾蛋前幾天在羊城,說舊的都觀摩夠了,問他有沒有新“教材”。
關鍵是他還真給了第二次……
甯秉宇終于忍不住,一把扯下眼鏡和手表扔給自己的助理,然後一拳頭“砰”地狠狠揍在榮昭南臉上!
“你明明知道她是我小妹!
你他媽敢睡她!
!
”
榮昭南這次也還是沒有躲開,讓他打得退了一步,俊美的臉孔被打偏到一邊。
他擡手随意地用手背蹭掉唇角的血漬,冷淡地說:“她是我媳婦兒,我不睡她,睡你嗎?
我不願意!
”
甯秉宇的幾個手下都呆了一瞬間,不明白那張高冷漂亮的臉怎麼能說出這麼“低俗惡毒又可怕”的話來。
簡直就是瘋狂的在總裁的底線上來來回回踩啊!
赤裸裸的挑釁!
上次這麼挑釁的家夥,現在還在海底當填海地基呢!
甯秉宇簡直氣瘋了,憤怒地沖上去,揪住榮昭南的衣領就要往死裡揍。
但是下一秒,他的拳頭就被榮昭南随意一個擡手就扣住了手腕。
甯秉宇平時除了工作,也是常年練拳擊和截拳道健身,他眼神一冷,另外一記重拳就要重擊他的腰。
他平時一拳能擊出最高紀錄是170公斤,與頂尖專業拳擊手一個水準。
但榮昭南略一動,反掌直接往他手臂一拍,托着他的手腕一拖,瞬間卸了甯秉宇的力道。
他反手一個小擒拿,就把甯秉宇的手腕牢牢控制在掌心裡,淡淡地道——
“你是她血緣上的大哥,我不想傷了你,告訴你這件事,是希望你明白,甯媛是我媳婦兒,不要再打她婚事的主意。
”
讓甯秉宇打他一拳,不代表他怕了甯秉宇,這是他給甯家二夫人一個交代。
兩個特助見狀,想要上前幫忙,但甯秉宇硬是冷聲道:“你們不是對手,站那别動。
”
他在公海接貨時,見過那時候化身雇傭兵頭子、蒙着臉的榮昭南的身手——一出手就是殺招。
别說一般人,就是受過訓練的普通傭兵都不是他對手。
自己對榮昭南動手,是料定榮昭南會容忍自己,但榮昭南對别人可不會容忍。
榮昭南看着他,忽然輕哂,松開鉗制甯秉宇的手:“甯大少是聰明人,你妹妹我要了,你也打了我一拳,咱們兩清了。
”
水靈靈的小白菜,他看上了就拱了,怎麼着吧?
就算小白菜一開始是不願意被他拱,但現在也願意了,就更容不得别人打她主意!
甯秉宇看着榮昭南高冷痞氣的俊美臉孔,氣得臉色鐵青。
他深吸幾口氣,不過瞬間便冷靜了下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榮昭南,你最好不要踏出大陸一步!
”
這混蛋要在港府,或者踏出内地之外,他真就讓人做掉他!
說完,他轉身大步流星地帶着人走了。
……
榮昭南站直身子,輕哂了下,拉了拉自己被扯歪的衣領,臉上卻沒有絲毫懼色。
“隊長,你這是把大舅哥得罪死了。
”老徐從後門出來,看着自己隊長唇角的淤青,忍不住搖搖頭。
隊長真本事,能把甯秉宇那種人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都氣得想殺人了。
榮昭南淡淡地道:“得罪就得罪了,他有本事盡管使出來,他又不得你嫂子歡心,多一個大舅哥少一個大舅哥,無所謂。
”
比起衛恒,甯秉宇算什麼玩意兒。
老徐聽着吧,感覺話好像沒錯,又好像哪裡怪怪的。
什麼叫甯大少不得小嫂子歡心……感覺隊長這口吻像那種連環畫裡封建皇帝寵妃,仗着皇帝喜歡,不把長公主什麼的放在眼裡。
老徐搖搖腦袋,想把自己腦袋裡的水晃出去。
真是最近買賣結束了,得閑給兒子找連環畫混地攤混多了,在瞎想。
不一會,甯媛也匆匆過來了,她知道甯秉宇找榮昭南八成是跟他們在茶話會上沒怎麼避諱有關。
本來這也是他們商量好的,這次工作結束後,就不隐婚了。
甯家的人來了,知道她結婚了,也不會再想着拿她的婚事做什麼别的謀劃。
所以剛才,她就一直在一邊的房間裡等着甯秉宇和榮昭南談完。
隻是……
她一來就看見榮昭南破損唇角的紅腫傷口,忍不住心疼地捧着他的臉:“怎麼回事,怎麼就動手了?
”
榮昭南垂下清冷的眼,隐忍地說:“他之前給了我些禮物,把我當朋友,大概很氣我瞞着他咱們倆的事兒。
”
甯媛忍不住氣惱:“不就是一點禮物?
大不了還他!
還打人?
我找甯二夫人去!
”
榮昭南眼神微閃,伸手拉住她,有些含糊地說:“那些禮物我挺喜歡的,也用了,你不生氣就行。
”
甯媛有些無奈:“我生氣什麼,你喜歡就留着用,你也沒必要覺得欠了他什麼。
”
男人之間能送什麼禮物,照着甯秉宇和榮昭南之間公事公辦的“交情”,八成就是電動剃須刀之類的内地沒有的小物件。
甯秉宇用得着那麼小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