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了以後,把他們都帶去了派出所做筆錄,昏迷吐血的于強送去了醫院。
其他現場證人和當事人各自分開做筆錄。
“就是你把人打進醫院的……怎麼又是你?
!
”
派出所審訊室門一開,進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警察,拿着筆錄本。
甯媛一看那警察,也笑了:“啊,又是你啊,警察同志,真是有緣。
”
原來這次給自己做筆錄的警察又是上次處理于家和自家矛盾的警察。
應剛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還是很難相信于強那麼重的傷是她打的。
他眉頭一擰:“别套近乎,跟警察有緣的隻有死人和犯人。
”
上次應剛覺得他們一家老的老,弱的弱。
所以處理和調解他們和于家矛盾的時候,多少有些同情分在裡面,支持了唐教授家的訴求,讓于家賠償了不少錢。
但是這次現場的人都證明是這個小姑娘把于強打進了醫院,她一點都不弱。
他就忍不住猜測上次的事,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
應剛沒什麼表情地坐下:“現在開始做筆錄,老老實實說話。
”
甯媛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也不着急,捧着茶杯,乖乖點點頭:“好。
”
“你……”應剛才要開口,審訊室的門忽然又打開來。
應剛一看自家所長站在門口,他忙站起來,但是派出所長則擺擺手:“不用起來,你們繼續,我安排一個兄弟單位的上級同志旁聽訊問而已。
”
說着,他略一側身,讓出身後的修長清冷人影。
甯媛正喝水呢,她睜大了眼,差點一口水嗆死:“咳咳咳……咳咳……”
白衣、藍褲,戴着大檐帽,兄弟單位的同志,不是應該跟車隊走人的榮隊長,是哪位!
他又來派出所當臨時工了!
應剛也愣住了,表情有些古怪,眼底閃過怔然。
所長說完,就走了。
榮昭南淡淡地一笑,拉開凳子坐下:“應剛同志,你們繼續,我隻是旁聽。
”
應剛目光在甯媛和榮昭南身上溜了一圈,然後默默地坐下,開始做筆錄。
涉及到了刑事案件,訊問的過程自然是無比詳細的。
甯媛說到被強行拖進房子裡的時候,她能明顯感覺榮昭南雖然表情淡淡,可渾身散發的氣息瞬間變得陰沉森冷。
連應剛都不自覺地屁股往邊上挪了挪,悄咪咪瞅了眼榮昭南。
應剛眉心擰了擰:“你說于強和田姆媽将你拖進房間,他們倒是承認了,包括門口的痕迹和你身上的痕迹,也顯示你确實曾經被拖拽。
”
甯媛知道他話沒說完。
果然,應剛繼續說:“但是田姆媽不承認要對你欲行不軌,她說你們起沖突發生了拉扯。
”
“上次你和夏阿婆在院子裡誣陷她兒子耍流氓,她和于強隻是找你要說法。
”
甯媛冷笑一聲:“他們倒是聰明得很,突然變得很有腦子了啊。
”
田姆媽這樣的說法,等于他們自己的行為不是綁架或者欲行強暴、拘禁之類的刑事重罪。
頂天算尋釁滋事之類的治安罪名。
甚至可以說隻是普通的鄰裡沖突,連普通的違法可能都夠不上。
但她卻對于強下了狠手,把人打進了醫院,那該坐牢的應該是她!
應剛皺眉:“你指證他們的罪名不輕,但是現有證據不足以給他們定罪……”
甯媛忽然接過他的話:“而且由于我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就算警察找到了他們确實試圖對我犯罪的證據,也是犯罪未遂,是嗎?
”
應剛一愣:“你這姑娘懂得的法律常識還挺多的。
”
甯媛垂下眸子,她能懂得不多嗎?
之前在電影院附近賣氣泡水,怕被鄭保國那些混混找麻煩,她還成為派出所普法教育宣傳攤子的“贊助商”。
每周末從早到晚地聽警察各種普法宣傳,她覺得自己要是再賣一年氣泡水,都能把複大法律學位拿下了。
“所以,這件事,非但可能追究不了他們的責任,我還有可能因為防衛過度被抓?
”甯媛涼涼一笑。
真是可笑!
!
她明明是受害人,卻因為痛擊了罪犯,成了嫌疑人?
應剛沉默了一下:“1979年頒布了第一部《刑法》,規定正當防衛超過必要限度,造成不應有的損害,是會負刑事責任的。
”
他頓了頓,又目光銳利地看着甯媛:“但你放心,隻要你說的是真話,是真相,我們就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
甯媛皺了下秀氣的眉,從現實裡聽到電視劇裡常常聽到的話,有一種奇怪的荒謬感。
她沉默了一會,看了一眼榮昭南,随後輕聲道:“如果我有證據呢?
”
應剛一愣:“什麼證據?
”
榮昭南一直沒有做聲,擡起眼看她。
甯媛指了指胸口:“胸口,衣服裡面。
”
應剛一愣,瞬間端正的面孔有點紅:“什麼……”
話音還沒落,他身邊的人瞬間“騰”地一下站起來,周身氣息森冷得如有實質。
實打實見過血的人,身上的殺氣讓應剛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他馬上站起來:“我先去叫女警。
”
說完,他轉身就匆匆離開。
榮昭南沒什麼表情地走過去,順手反鎖了審訊室的門。
他走到甯媛面前,淡淡地道:“能讓我先檢查一下嗎?
”
甯媛擡起大眼睛,看着他清冷瑞鳳眼裡壓抑的情緒。
她點點頭,沒矯情地伸手開始解襯衫扣子。
這個時候派出所的審訊室,還沒有和國際接軌。
所以既沒有監控,也沒有看起來像牆壁,其實後面站個人能把裡面看得一清二楚的鏡牆。
随着她一顆顆的扣子解開,榮昭南的眼神就越來越深,隐忍着的是欲望——殺人的欲望。
姑娘雪白如嫩桃的胸被布内衣包裹着,幾道粗暴鮮紅的指印在上面無比鮮明,有兩道印記還破了皮!
甯媛說:“我不會放過他們!
”
明明她才是差點被性侵的受害者,卻要被倒打一耙,潑髒水,絕對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