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中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那是破繭成蝶的勇氣,是浴火重生的決心。
甯媛和嚴陽陽驚訝地對視一眼,她們原本以為楚紅玉會選擇休學,暫時逃避人言可畏的風頭。
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振作起來,而且還想要反擊。
楚紅玉自嘲地輕哂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苦澀,幾分自嘲,卻唯獨沒有軟弱——
“人蠢一次就夠了,比起甯大少放棄學術夢想拼生意,卻又被從小定下的未婚妻出賣,CEO的位置都坐不穩……他都沒有放棄,我怎麼能不振作?
”
她是親眼見了甯秉宇那樣的天之驕子,都有如此狼狽不堪和痛苦的一面。
楚紅玉自嘲地想着。
人難受的時候,比慘……能有效拯救自己的情緒。
甯媛:“……啊,他還有這個作用?
”
發生了什麼事兒,紅玉姐當了個小助理也才半個月就不幹了,怎麼能知道便宜大哥這麼多破事兒?
她這當妹的都還不知道那條粉腸還放棄了學術夢想?
甯媛幹脆地說:“紅玉姐,我幫你!
”
不管怎麼的,人能振作,還能恨,這就是好事!
夏阿婆端了三碗馄饨過來,放在桌子上,笑着說:“對,多大點兒事,看看咱們這倆老的……”
說着,她還點了點坐在邊上不遠處和陳辰說話的榮昭南——
“還有南小子,啥風浪啥苦頭沒吃過,能活着就很好了,名聲算什麼,就是一小逆風局!
人渣打不垮咱,咱就總有辦法收拾那些人渣!
”
楚紅玉含淚笑了:“嗯!
”
幾個人吃完了宵夜,楚紅玉用門口的公用電話給自家爸媽打了個電話,說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不知電話那頭楚家爸爸、媽媽說了什麼,楚紅玉又忍不住紅了眼睛,深吸幾口氣壓下眼淚,挂了電話。
甯媛讓嚴陽陽護送她進去休息,然後給甯秉宇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甯秉宇輕松愉悅的聲音:“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
他才剛泡完澡,心情很不錯。
甯媛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楚紅玉的事兒,你得幫忙。
”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随即傳來甯秉宇涼薄的聲音:“憑什麼,我是欠你人情,不是欠她的!
”
“當然,你要把這個人情用在她身上也随便你。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語氣中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聽到這話,甯媛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個大哥,還真是會算計。
她輕哼一聲,語氣裡帶了一絲威脅:“就憑你給她惹禍了,這事兒,你要不聽我的,明天我就把盧金貴給你送過去!
”
電話那頭頓時沒了聲音。
幾秒鐘後,甯秉宇帶着一絲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你為了一個舍友,來威脅你親大哥?
”
“是。
”甯媛涼涼地說:“是。
”
甯秉宇深吸一口氣,他就知道自己遲早要被這個叉燒妹氣死:“先說!
”
甯媛嘀嘀咕咕了幾句,甯秉宇聽完,不辨喜怒:“行了,知道了。
”
甯媛挂了電話,不一會,榮昭南和陳辰也出來了,甯媛和他們商量了一會,把事情敲定了。
第二天一早,甯媛就去找了楚主任。
她心裡清楚,楚主任雖然為人刻闆,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拎得清的。
而且,楚主任經曆過那個特殊的年代,對于這種事情的危害性有着更深刻的理解。
見到楚主任的時候,對方果然正為昨天的事情頭疼不已。
甯媛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将事情的嚴重性以及可能帶來的惡劣影響和後果和盤托出。
她知道,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白,楚主任自然能夠領會。
“嗯,我會和你們學院領導們商量的……”楚主任認真地聽着,眉頭緊鎖,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他自然明白甯媛話裡的意思。
這事兒鬧太大了,學校這邊本來就打算約談楚紅玉,問問具體情況。
但是甯媛也說得沒錯——
這樣的事情一旦處理不好,不僅會影響到學校的聲譽,更會對學生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下午,複大校園的各個角落都貼滿了新的公告,鮮紅的标題格外醒目——
嚴禁學生之間因為個人恩怨,采用各種形式,污蔑陷害打擊其他同學的不正之風,抓到必定嚴懲不貸。
公告的内容并沒有明确說明針對的是哪件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在為楚紅玉事件發聲。
學校特意強調了“個人恩怨”,這無疑是在暗示,這件事并非像傳言中那樣簡單,很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
輿論的風向開始悄然轉變,不少學生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輕易地相信了傳言,冤枉了楚紅玉。
學校的告示貼出來後,靳邊疆也行動起來。
他以法律系學生法研小組帶頭人的名義,在告示邊上貼了份大字報。
洋洋灑灑一大篇,從法律角度,把這種沒有确鑿證據就污蔑同學打擊報複的行為狠狠抨擊了一通,還号召大家一起抵制這種不正之風。
靳邊疆的大字報一貼出來,效果更是立竿見影,大家說話都愈發謹慎了。
甚至還有幾個女生偷偷地跑來問嚴陽陽,楚紅玉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對楚紅玉不利的風向瞬間再扭轉了50%。
而楚紅玉則在嚴陽陽的陪同下,繼續每天正常上課。
面對其他人的言語攻擊和試探,她也并不吝啬直面反擊,而不是自證,牙尖嘴利,并不認賬,反而扭轉了更多人的想法。
走在路上,偶爾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但已經沒有人敢當面議論她。
兩天後的傍晚,夕陽的餘晖灑滿了宿舍,空氣中彌漫着飯菜的香味。
嚴陽陽回到夏阿婆和唐老爺子的教師宿舍和大家一起彙報戰果!
她把書包往桌上一扔,迫不及待地坐到桌邊,端起飯碗就開始扒拉,一邊吃還一邊興奮地說——
“現在大家的讨論焦點變成了——嬌氣包到底得罪了誰的猜猜猜!
”
甯媛剛從第十百貨的工地回來,臉上還帶着一絲疲憊。
她走到水池邊,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水珠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帶走了塵土和疲倦。
她一邊擦手一邊坐下:“有些人想要主導輿論,那咱們就跟他們打輿論戰,模糊焦點,抛出更大噱頭吸引注意力。
”
這一套在幾十年的自媒體時代,早已是明星或者特殊事件壓熱搜爛大街的套路。
但八十年代還新鮮得很。
“接下來,咱們就是要抓貼大字報的人了!
”楚紅玉看着甯媛,美豔的臉上閃過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