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痛得誅了心,卻強忍着,連眼淚都不讓它們墜落。
國師看着她嬌顫的柔弱身子,心堵得跟壓了一塊巨石,有些難以呼吸,若是能代她受過,他毫不猶豫!
亦赫然發現,
一向狠戾雷厲的自己,在面對蘇璃時,全都軟成了一片羽毛。
黑氣湧動的肉要挖掉,周邊新鮮的肉,也一樣要挖掉,這種剜肉刺骨之痛,有幾個人能夠承受。
饒是他,
也未必能夠談笑風生!
國師看到自己的手,竟有些顫抖。
可,
不挖不行!
“璃兒,受不了就咬本座。
”
蘇璃内髒疼得如同生死的戰場,滿頭大汗,顫抖着身子,聽到國師的話,點了點頭。
國師看着她痛苦被折磨的模樣,随即——不再猶豫,封了蘇璃傷口處的穴道,手起刀落,幾乎是一挖一個準,将蘇璃那兩個黑色的窟窿裡的爛肉全都挖了出來。
黑霧的肉被扔出去的時候,失去了生氣,立即消散不見。
蘇璃的背上,
鮮血似泉湧,傾灑而出,染得她凝脂般白嫩的肌膚,一片豔色。
啊——
隻覺得萬千支利箭同時射進了自己的身體裡,鑽得她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劇痛了起來,十指緊攥,雙眸一裂,昏死了過去。
國師伸手接住她,按住她的身子,令她無法掙紮,握緊匕首,俯身又是兩刀。
一直挖到她的肌膚全都是新肉,再也看不到一絲黑霧和爛肉,他才扔了匕首。
那傷口裡,隐隐能看到白骨——
國師心疼如焚,臉色一片蒼白,
顫着手,
替她止血包紮,待一切都處理完畢,他的背脊已是一片寒濕。
這輩子,
什麼鮮血、痛苦、折磨沒有受過,唯獨不能看到的,就是蘇璃受傷受折磨。
“來人——”
國師沉聲剛落,廂房門就被砰的一聲推開。
珠簾疾響,
木香和木蓮疾步奔了進來。
國師竟然又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進入了小姐的廂房,她們沒有保護好小姐。
又讓國師占小姐的便宜了。
正欲施禮請國師回去,可卻在看到床上那驚恐血腥的一幕時,
木香臉色大變,迅速取下頭上的簪子,就朝國師狠狠的刺了過去。
國師知道她殺過來了,動都未動,可木香卻驚恐發現,簪子在離國師二指寬的距離,怎麼都刺不下去了。
而她手中的簪子,正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迅速彎曲變形。
國師鷹眸冰冷,擡手,
一道勁力撲了出去,木香摔出去一丈遠。
國師這才開口。
“她受傷了,本座剛剛才處理好她的傷口,現在……照着這個方子去熬藥。
”
明明是一張紙,但卻似一把利箭,射向了木香,木香抹了臉上的淚,接住藥方,轉身朝門口奔去。
她知道小姐去了沈府,那必定是在沈府遇到了危險受了傷,被國師救回來了?
木蓮則抖着腿上前侍候,結果卻聽到身後砰的一聲。
轉身一看,
吓得木蓮差點尖叫起來。
——國師竟然一身虛脫了似的,跌坐在冰涼的地面上。
一身冷戾,卻泛着神秘的美感。
木蓮懵得整個人都慌亂了,隻覺自己全身虛軟,腿都邁不動。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