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秋看這小孩兒的表情覺得很有趣,然後偏頭跟身邊的小将士說:“記下來,越王頭是可以做成糖果的,而且除了糖果,還有很多東西可以用它來做。
這些以後都可以發展成産業鍊,不但造福咱們南地百姓,還可以賣到全國各地,為鎮海城财政增加收入。
”
小将士開心地記下來,聽到的百姓一個個也特别高興,甚至還有人說起從北邊流傳過來的傳說。
傳說中說永安縣主其實不是凡人,她是下凡來的仙女,可以隔空變物,也可以時隐時現。
還有很多隻有天上神仙境才有之物,縣主也把它們帶到了凡間來。
聽說京城那邊百姓的生活都已經大變樣了,現在縣主到南地了,南地也會跟着變化吧?
人們開始央求陸辭秋留下來了,他們說:“縣主幫幫我們吧!
我們遇了大嘯,死了很多人,也損毀了大部分的房屋。
殿下帶着人幫着我們重新把家建好了,可城裡依然百廢待興。
我們不求像京城一樣建設,但是縣主能不能多留些日子,讓我們也過得更好一些?
”
“是啊縣主,留下來吧!
跟殿下一起在南地生活吧!
”
陸辭秋聽着人們的乞求,心裡也不是滋味。
她能理解南地人不想失去燕千絕的心情,但同時也能理解燕千絕所說的,他對南嶽有責任。
跟随的将士們已經開始在勸百姓了,說殿下有殿下的安排,一切還是要以朝廷為主。
百姓們也都能理解,隻是依然覺得很遺憾。
他們已經明白,十一殿下是不可能一直留在南地的。
陸辭秋小聲跟燕千絕說:“既然我們已經找好下家,那麼很多事情就可以操辦起來。
南地氣候好,物産豐富,一年四季都可以收種莊稼,一些新物種都可以嘗試在南地種植。
還有之前我提出的冰果店,也可以讓羅家立即着手選址。
一會兒我們回到營裡,騰一些帳子出來,我把制冰機搬出來,還有一些用料。
你着人叫上羅家在這邊的管事的到營裡來,我與他們講講那些東西如何使用,還有冰果店應該怎麼個開法。
”
陸辭秋是個行動派,這些事情說做就做。
羅家的人能在南地見到陸辭秋也很高興,一聽說陸辭秋帶來了新的生意就更高興了。
接下來的兩天,陸辭秋都在營裡跟羅家人說生意上的事情,包括要開在這邊的回春堂。
有羅家的人在,很多事情操作起來就簡單了很多,羅家人還跟她介紹了一下開海養殖的事情,還撈了幾隻大螃蟹來給她吃。
雖然現在還不是吃螃蟹的最好季節,但南海水肥,這個季節螃蟹雖沒有膏黃,但肉依然很厚很鮮美。
兩天時間,把該布置的都布置了下去。
羅家人用馬車拉走了一台又一台制冰機,看得街上的百姓都十分期待。
最後一天晚上,燕千絕騎着馬帶着陸辭秋往安槐國的方向去了。
二人共乘一騎,陸辭秋被他環在身上,白沭遠遠在後頭跟着。
他已經把一些衣物都放進了陸辭秋的空間,明日就不回鎮海城了,從安槐直接往懷北走。
安槐國沒有鎮海城那麼熱,燕千絕說:“這邊山少,擋不住冷空氣,所以比鎮海城涼快不少。
我想着日後要把大營往這邊遷一遷,讓将士們也少遭些罪。
”
如今安槐并入南嶽,但安槐百姓的生活卻沒有多大變化。
除了戶籍變了之外,其它一切如常。
甚至比從前由安槐朝廷統治時還要更好一些,因為南嶽的賦稅沒有安槐那樣重,南嶽皇族也沒有安槐皇族那樣生活奢靡。
人們一天勞作下來,賺來的大部分銀子還是能存在自己兜裡,耕種的糧食也比從前要上交的數量減少了一半。
但桂城這邊的百姓認得燕千絕的不多,他二人騎着馬走在城裡,也沒有被誰認出來。
陸辭秋總感覺自己跟作賊似的,她問燕千絕:“你說我們明日就這麼走了,鎮海城的百姓會不會罵我?
他們會不會以為是我把你給拐走了?
”
他失笑,“怎麼,難道不是你把我給拐走了?
”
她歎了一聲,“我也是沒有辦法,七哥來信,他在北地看到陸蕭元了。
”
她将陸蕭元的事情說給他聽,但其實很多事在不斷往來的書信中都已經說過了。
燕千絕問她:“你确定屍體是陸蕭元的,那麼在北地出現的那個人,就不是陸蕭元。
”
她搖頭,“我知道你想說的是易容,但我并不認為那是易容,我也并不認為真的是易容的話,七哥會看不出來。
若隻是易容,他甚至不會特地寫個信飛鷹傳書回京城。
燕千絕,如今我們已知懷北太子有一些手段,是常人無法想象得到的。
也已知他有一些東西,是你們從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比如說天雷和槍支。
之所以這些東西變得不再陌生,是因為我有。
可是有一些東西我從來沒有向世人展示過,你們在我的空間裡也從來沒有見到過。
我沒想到懷北太子會那種技術,這是我的失誤。
”
她并沒有給燕千絕詳細講關于克隆的事情,她至今仍然不認為那是一種可以被公開展示的技術手段。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覺得克隆技術一旦被應用到人類身上,将會成為人類無法逃避的災難。
但是懷北太子把它用到這個時代了,這讓她覺得十分憤怒。
克隆技術配合着腦電波的轉移,這是二十二世紀高端醫學領域不是秘密的秘密。
有人把它叫做一項手術,試圖說服醫者說隻是一個普通的手術,通過這種手術就可以實現一個人的永生,人類就可以突破身體損耗帶來的重病和死亡。
但也有人覺得這是人類的一項災難,因為一旦克隆技術被廣泛應用,人類将進入一個全新的階段。
繁殖後代也不再需要兩性的共同參與,這樣會對現有社會和家庭倫理都造成很大的沖擊。
在社會還沒有能夠做好萬全的準備接受這一沖擊之前,這種技術注定不該走出實驗室。
燕千絕也沒有問她到底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克隆這種事情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過于遙遠了。
他所能想到的,無外乎就是易容,又或者人皮面具。
但眼下的情況明顯兩者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