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順帝大怒,懷北人直呼冤枉。
但南嶽人的唾沫星子已經能把他們給淹死了,再叫冤枉也沒用。
侍衛們一個接一個地因為傷勢而痛苦死去,剩下那兩個沒死的也被望京府直接押走收了監,任憑劉召安如何據理力争都沒用,因為他們根本就沒理。
甚至燕千絕還說:“待比試過後,将這位尚書大人也押至衙門,一起審審吧!
都是男人。
”
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都是男人,你的手下幹了這種事,你說你沒參與?
那不可能!
但這話說完,另外一個懷北男人他就有歧義了:“十一殿下的意思是,要把小王也送去衙門審審?
”我也是男人啊!
誰知燕千絕看了他一眼,說了句:“不用。
”
榮簡差點兒沒氣背過去,想問為何不用,但如果問了又好像是他承認自己也幹了那種事。
可如果不問,燕千絕的意思就是他不是男人。
這話兩頭堵啊!
榮簡氣得直翻白眼,甯欣郡主卻已經叫人趕緊把死傷的人弄走,别在她眼前放着,看着煩得慌。
至于有沒有奸殺少女,這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她現在一門心思想的都是怎麼才能在第二局比試中勝過陸辭秋,以及陸辭秋剛剛用的那把連弩,她一定要記住樣子,回去之後講給太子哥哥聽,讓太子哥哥做出更厲害的連弩來。
當然,太子哥哥已經很厲害了,之所以剛剛她輸了,那都是她自己的原因,是她技術不好才讓陸辭秋蒙混過關,太子哥哥的連弩是不會比陸辭秋那把差的。
至于陸辭秋的連弩能連發幾箭,她覺得最多也就是十箭,先前定然是對方在說大話。
甯欣郡主還站在廣場上,目光一直看向陸辭秋,直到所有死傷的侍衛都被擡走,廣場上的血迹也被宮人用清水沖洗幹淨了,這才聽她又道:“第一局我輸了,但這沒什麼。
比試場上有輸有赢,本郡主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但是陸辭秋,本郡主也不會次次都輸,希望下次你輸的時候,樣子也能好看一些,不要仗着你們南嶽人多勢衆,強行反轉局面。
”
陸辭秋輕笑了下,“放心,不會。
”
“好。
”甯欣郡主大聲道,“那下一回合,你與我比比兵器怎麼樣?
”
“哦?
如何比法?
在兵器上又有什麼要求嗎?
”陸辭秋想了想,再道,“又或者說,郡主的意思是,比武?
”
“你可以這樣理解。
”甯欣郡主道,“是比武,因為兵器是人使的,所以比兵器實際上跟比武也沒有什麼區别。
但是陸辭秋你可得想好,我說比兵器,那就是說我們這場比試中,武功不是最要緊的,甚至輕功也不可以使出來,更不允許用内力。
拼的就是個真刀真槍,憑的就是手中兵器的堅韌和鋒利程度。
陸辭秋,你敢不敢比?
”
話說到這兒,朝臣中有武将大聲道:“郡主可是要用懷北的鋼刀?
”
甯欣郡主笑了起來,“自然。
”
“那豈不是太欺負人了?
明知南嶽沒有鋼刀,卻又不讓我們使内力,不讓運輕功,難不成要站在那裡等着你生生去砍?
即使是在戰場上,那也是雙方各憑本事碰撞和躲避,壓制不讓使用内力算什麼本事?
”
這話說完,邊上就有人小聲提醒他:“就算讓使用,可那永安縣主她會嗎?
是聽說她箭法不錯,卻沒聽說輕功和内力也不錯。
誰見過她與人比武?
她到底功力如何?
”
那名武将想都沒想就道:“這種事情無需聽說,隻看她身邊站着的人是誰。
你們以為十一殿下找未婚妻,那能是随便找的麼!
她若就是個深閨女子,本将絕不相信十一殿下會認同這場婚事。
這麼多年了,被十一殿下拒掉的婚事還少?
”
這麼一說,勸他的人就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再想想聽說前太子納妾那日,這陸家的二小姐從高到能摔死人的城牆上直接把那小妾給撈下來,當場摔死,她自己卻平安無事。
想來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他實在是多操心了。
于是不再說話,隻等着甯欣郡主回答。
可是甯欣郡主卻不再跟那武将說話,她隻問陸辭秋:“你敢不敢?
”
陸辭秋依然淡淡地道:“沒什麼不敢的,你說比那就比吧!
隻是你怎麼不早說?
眼下又要出宮去取一次兵器,實在費勁。
不如你将第三輪比什麼也說一說,如果都需要出宮去取,正好一次性都取回來,也省得來回折騰了。
”
甯欣郡主冷着臉道:“第三輪比什麼本郡主還沒有想好,不如我們就比一個相對随意一些的,咱們各拿出一樣東西,誰的足夠新奇、足夠厲害,誰就勝,如何?
”
陸辭秋眨眨眼,“新奇和厲害,如何評判?
”
“等東西拿出來了,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大家自然會做評判。
本郡主也不怕你們自己人向着自己人,因為本郡主相信我拿出來的東西,你們南嶽根本沒有。
”
陸辭秋點點頭,“好,就聽你的。
”說完,轉身對燕千絕說,“我還要出宮一趟,去取我的那把彎刀,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
燕千絕點頭,“好。
”
二人再次出宮,懷北那邊往外折騰的依然是劉召安。
他這會兒臉色很難看,因為宮宴結束之後他要被帶到衙門去,審問關于那些女子的事情。
他沒幹過那些事,但是他知道那些侍衛的确幹過。
沒想到這事兒被拿到皇上面前來說,看來這一關又不好過了。
此番來南嶽,太子殿下千叮咛萬囑咐,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與南嶽議和。
哪怕隻是議和十年,甚至五年,都好過再繼續開戰。
他本以為兩國議和是懷北和南嶽都迫切需要的事情,卻沒想到南嶽人的态度竟如此強硬,句句話都說得跟議和不挨着,看樣子根本就不想好。
他有點不明白南嶽在失去了裴家軍的情況下,态度為何還會這般強硬,他隻知道如果這件事情談不成,回到懷北之後他很難向太子殿下交差。
這條老命,整不好就要交待在這群南嶽人的手裡了。
他這樣想着,目光瞥向陸辭秋,恨意洶湧而出,一瞬間竟想了無數個弄死陸辭秋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