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藥打完,陸辭秋抓着燕千絕的手腕,意念微動,瞬間将人挪進空間診所裡,正正好好放在手術台。
這是她新研究出來的功能,就是隻要是在診所的範圍内,憑她意念,可以随意定位任何一個地方。
她想在進入之後出現在哪裡,就會出現在哪裡。
就比如說剛剛在動意念時,她想的是把人直接放上手術台。
現在人就穩穩當當地躺在手術台上,一絲一毫都沒有偏差。
陸辭秋對自己的診所相當滿意。
病人已經就位,接下來就是術前準備工作。
可惜她現在沒有器械護士了,一切都得自己動手。
雖然麻煩了些,但此時此刻,陸辭秋看着案闆上的肉……不對,看着自己的患者,十指大動!
躍躍欲試!
她得先給他脫衣裳。
褲子就算了,她親自主刀的胸腔鏡微創手術,還不至于麻煩到要把患者給剝個精光。
就比如剛剛那一劑全麻,其實在二十二世紀,多數醫院也是采取靜脈注射的。
因為那樣可以更好的控制藥量,還能根據手術時間随時調整。
可她不喜歡靜脈注射的麻藥,因為她不知道怎麼跟燕千絕解釋吊瓶那一套東西。
醫學發展到二十二世紀,肌肉注射的麻藥已經相當發達,特别是她這間診所裡的麻藥,絕大部分都是她成為頂級藥劑師之後,自己調配的。
她隻要掃一眼燕千絕的身量,估一個大概的體重,就可以立即找準劑量為其注射。
胸腔鏡的微創對她來說難度幾乎沒有,手術時間甚至可以精确到秒,根本不存在麻藥勁兒過了,手術還沒完成這樣的醫療事故。
再次穿上無菌衣,刷手,戴上無菌手套,照光消毒,準備器械,打開無影燈,打開機器。
在沒有器械護士的情況下,陸辭秋也沒有覺得自己一個人有多忙亂,反而因為終于又能做上前世最熟悉的事,有些小小的激動。
她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拿出自己特制的手術刀,在燕千絕的前胸做了一個微小的切口。
陸辭秋對自己的手法十分自信,因為這個切口目測隻有五毫米,即使在二十二世紀,也隻有她一個醫生可以在如此微小的切口下,将醫用攝像頭下入胸腔,并且順利完成手術。
這一切在其他同行們看來是不可能的事,但陸辭秋做起來卻如行雲流水般自如。
先進的器械條件,讓手術視野非常開闊,在醫用攝像頭的探測下,胸腔内一切損傷和感染都呈現在超高清的電視屏幕上。
陸辭秋就借助着這塊電視屏幕,迅速對兩肺進行調整,讓其中一邊的肺進行休息,另外一邊的肺來配合手術,然後立即開始清理因感染造成的胸腔積液。
精密的手術無聲地進行着,陸辭秋的雙手動作細微,避開了血管氣管,每一步都完成得完美又快速。
直到手術全部完成,她看了一眼時間,将将半個小時。
她對此十分滿意,沒想到換了個身體,自己的技術依然沒有打折扣。
滿意地撤除攝像頭,做最後的整理縫合,陸辭秋還好心地免費贈送了一劑止疼針。
要不是這診所空間有物品自動補充的功能,她絕對舍不得把這種止疼針給燕千絕用的。
畢竟這玩意即使在二十二世紀,那也是十分珍貴。
因為它是全球唯一一款沒有任何副作用,又能保證在患者痊愈之前完全止痛的針劑。
多少人術後都想要這樣的止痛針,可惜這種東西又貴又稀有,平常人很難用上。
手術完成之後,陸辭秋幫着燕千絕把衣裳穿好,自己也換下無菌衣,摘除無菌手套。
用過的東西也不需要清洗,直接就丢入醫用垃圾桶。
原本放東西的地方很快就有了新的補充,而醫用垃圾桶裡的垃圾,也在十幾秒之後消失不見。
這就是診所空間的妙處,不但有物品自動補充功能,還有垃圾自動清理功能。
陸辭秋帶着燕千絕從診所裡出來,人出現在現實中時,依然躺在床榻上。
她忽然就産生了一陣恍惚,要不是他們身上都帶着點消毒水的味道,她幾乎要以為剛剛那台手術不過是大夢一場。
這種忽而前世忽而今生的感覺非常不好,古代環境和後世環境的交錯,也總讓她産生錯亂。
有時竟分不清她到底是從古代去了現代,還是從現代來到古代。
究竟哪一邊的生活,才是一場舊夢?
她站在床榻前愣神,燕千絕就在這時候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一個白裙小姑娘愣愣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在想什麼,雙眼竟陣陣迷茫。
他叫了她一聲:“陸辭秋。
”聲音依舊沙啞,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此刻就是覺得自己已經好受許多。
聽到他叫自己,陸辭秋終于回過神來,低頭與他說話:“你放心,手術非常成功,你隻要躺足十二個時辰,就可以恢複正常生活。
雖然也不至于神奇到讓你可以随便跟人打架,但那樣的情況最多也就三五天工夫,你隻要挺過這三五天,便是使用内力也什麼事都沒有了。
”
說完,還拍拍自己的心口,很是自信地道:“你相信我,我的醫術很好的!
”
他一下就笑了,“好,我信你。
”雖然聽不懂手術是什麼意思。
然後再仔細打量這姑娘,才發現她其實長得非常好看。
雖不是那種濃眉大眼的美人,也不是柳葉彎眉那種秀氣。
但就是眉目如畫,靈動如夜空星辰。
而且她身上有一股子别人都沒有的“勁兒”,自信,驕傲,大膽,還帶着那麼點神秘。
能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向她伸出手,心甘情願被她吸引,想跟着她一起往前走,哪怕前面刀山火海,都有放手一搏的沖動。
燕千絕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對一位姑娘如此上心。
賜婚的聖旨本來是想為求她給自己治傷加一番籌碼,他求她應下婚約,也不過是想遂了皇後的心願。
如今看來,倒也不必非得把理由卡得那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