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秋說:“你們去金黎城,我帶着白沭直接潛入懷北。
我就不在金黎城露面了,以免消息走露出去,到時候那懷北太子再有所防範就不好了。
”
燕千絕聽得直皺眉,“你要去懷北?
不行,除非我同你一起去。
”
“可是那樣會暴露目标。
”她給他講道理,“金黎城也是重中之重,你在金黎城,懷北太子就會把注意力重點放在金黎城那邊。
而且他應該會以為我們一定是在一起的,我若不在金黎城那就說明我沒有往北地來。
再加上望京城和永安縣那邊一直都在建設,他很有可能會忽略我來了這件事,這對我的行動很有利。
燕千絕,現在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南嶽對懷北的戰役不能把戰線拉得過長。
我在京時就分析,懷北會有幾個月的時間按兵不動,那是因為在上次望京城戰亂時,那懷北太子受了重傷。
一旦讓他把傷養好了,讓他那些本事又恢複了,這場仗可就不好打了。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趁他病要他命,不能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
燕千絕覺得自己沒有辦法說服這個小姑娘,而且有些事情确實如她所說,由她一個人去完成會更省事,也更高效。
可是他很擔心,因為懷北人不是安槐人,懷北與南嶽的仗打了上百年,兩國百姓都對彼此懷有極深的恨意。
而且懷北朝廷對本國治下的百姓不算苛刻,所以懷北百姓對朝廷的忠誠度是很高的。
他們做不到像安槐那樣平靜地接受改朝換代,甚至一旦發現境内出現了南嶽人,還很有可能會群起而攻之。
他将這些事情說給陸辭秋聽,同時也跟她說明潛入懷北的危險。
但是陸辭秋主意已定,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
他隻好退而求其次,反複叮囑白沭一定保護好陸辭秋。
馬車停在接近金黎城五裡不到的地方,陸辭秋和白沭下了車。
分别時,她對燕千絕說:“最後一次了。
等到懷北大患徹底解決,我們才可以真正的高枕無憂。
要不然隻要一想到那懷北太子,咱們一天都睡不踏實。
這場仗早晚是要打的,你就在金黎城等着我的消息。
我消息一到,你們立即開始攻城。
另外,記得幫我給我外祖一家燒點紙錢,跟他們說我繞路先走了,等我們戰勝歸來,我一定去給他們磕頭。
”
等到燕千絕的馬車走遠,陸辭秋收回心緒帶着白沭立即進入空間。
白沭能感覺到自陸辭秋周身散發的那種緊迫感,這讓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緊張起來。
陸辭秋感受到白沭的緊張,立即将自己的狀态調整了一番,但氣氛仍然不輕松。
她也沒辦法,一邊準備東西一邊跟白沭說:“我确實是有些着急了,因為我覺得懷北太子不會等我們太久。
我們着急的同時他也在着急,一旦等他的身體恢複或是空間恢複,這一仗會更加難打。
你也别問我何以斷定那懷北太子受了重傷,可能就是一種感覺,而且我認為我的感覺多半是對的。
現在咱們得易容,進入懷北容易,但想要在懷北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行走,頂着我們現在這兩張臉肯定是不行的。
至少我這張臉不行!
”
白沭也沒說什麼,一切聽她的安排。
隻是在接受了陸辭秋的易容之後他就有點兒崩潰,因為陸辭秋把他易容成了一位美男子。
但反觀陸辭秋自己,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女子,跟她原本的樣貌差别巨大。
他不解:“為何這樣安排?
就不能把我也化得醜一些?
”
陸辭秋說:“不知道懷北那邊是個什麼情況,也不确定我們最終能走到哪一步。
但準備一定要做萬全的,人的相貌也得有個兩極分化。
”
白沭想說那為什麼不能把你自己化好看了?
咱倆換換?
但又一想,似乎誰更好看一些誰遇到的危險就會越大,那與其讓陸辭秋犯險,還是他自己犯險要好一些。
于是不再抗拒,跟着陸辭秋借助空間,一路往懷北境内挪了去。
這一挪就挪了整整三日,等到二人徹底從空間裡出來時,已經到了懷北在金黎城外的第二座城。
這座城名為淩波城,據說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江湖俠士會一種叫做淩波步的功夫,并以此稱霸武林。
據說那位俠士的祖籍就在此城,故而取名淩波。
此時的陸辭秋扮作白沭的丫鬟,牽着馬同他一起行走在淩波城的大街上。
白沭總有些不自在,幾次小聲同她商量:“能不能換換?
我給你牽馬?
”
陸辭秋說:“就憑你頂着的這張臉,你也不可能成為一個牽馬的。
行了白沭,現在不是争搶這些事的時候,咱們不是來遊玩的,你得多看看這懷北的風土民情,咱們也得想好一個來處,以便日後潛入懷北腹地不至于露餡。
至少有人問咱們是從哪來的,咱們得有個說法。
”
白沭想了想,道:“不如就說是從天舞城來的,那裡最接近南嶽,咱們的口音也不至于叫人聽出來。
不然越往腹地走口音越不一樣,這淩波城的口音跟咱們已經有點點不同了。
”
天舞城是上一座城,最接近金黎,甚至在從前南嶽與懷北關系緩和的時候,兩座城還沒少通婚。
可惜這種事已經過去百餘年了,那些嫁到天舞城的南嶽姑娘,或是嫁到金黎城的懷北女子也早都不在。
而對他們的後代來說,在哪裡出生在哪裡成長,他們就是哪個地方的人。
陸辭秋想了想,點點頭說好,然後再囑咐白沭:“我們也多留意這邊人的口音,說話時盡可能的貼近一些。
就算學不到十分,至少也得像到八分,盡可能把戲作足。
”
她說着,看了眼街邊賣包子的,然後聲音揚得大了些,用接近淩波城百姓的口音說:“少爺稍等,奴婢去給您買兩個包子。
”
街上有人往他們這邊看過來,白沭起初還有些緊張,但很快就發現陸辭秋的口音并沒有露出破綻,這才松了口氣。
然後接過陸辭秋買回來的包子,下意識地就想分給陸辭秋一個,就見陸辭秋又道:“少爺自己吃就好,奴婢不餓,謝謝少爺。
”
邊上就有百姓說了話:“這少爺長得可真俊,對丫鬟也好,不知道娶沒娶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