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兒裡坐着大皇子燕千莫,和三皇子燕千淩。
這小叫花子帶來的消息讓這二位都笑了起來,燕千莫甚至還多喝了一盞酒,又賞了小叫花子一把金瓜子。
樂得那小叫花子直說有了這把金瓜子,他就不用再當要飯的了。
人打發走了,吃着酒的兩位就開始琢磨起這件事情。
大皇子覺得:“這老二是越來越荒唐了,成天跟那陸辭秋混在一起幹什麼?
”
三皇子就道:“大哥你說,二哥是不是對陸辭秋有點兒什麼意思啊?
他們兩個在一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上回在宮宴上老二就一點兒都不避嫌地維護那陸辭秋,弟弟我就看不懂。
”
大皇子說:“我也看不懂。
不過老二做事一向随性,就跟他唱戲一樣,你能看得懂他為什麼唱戲嗎?
堂堂皇子,一天到晚把自己整的跟戲子似的,我聽說前幾個月還跑到城外一個員外家去給人家唱堂會。
你說這像話嗎?
皇子去給人唱堂會,完了還收銀子,他老二缺那點兒銀子?
依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打咱們燕家的臉,打老頭子的臉。
”
“可父皇不是也沒說什麼麼。
”三皇子又喝了一口酒,歎着氣道,“他不管多荒唐,老頭子都不說他,這就是心虛,也覺得當初對不住人家。
不過這事兒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咱們不提,隻說他跟那陸辭秋。
大哥,我還是覺得他倆有事兒,不然為何走得那麼近?
陸辭秋的馬車都能到他府門口去接人,他直接就進了人家的車廂,這孤男寡女的……大哥,你說老二他一心惦記着的不是西高國的那位麼?
怎麼着,這是真的移情别戀了?
”
“哎!
”大皇子擺擺手,“不能不能。
這編排老二别的事都行,卻唯獨這件事情本王不信,死也不信!
當初老二為了那位西高王妃都幹過什麼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可能看上陸辭秋呢!
再說了,那陸辭秋是老十一的未婚妻,老二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找不自在。
我冷眼瞧着,他最近幾個月跟老十一走得挺近,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
他們兩個從前……”大皇子夾了一口菜,嚼了兩下,“不挨着啊!
”
三皇子點點頭,“的确不挨着,所以我說,這不是沖着老十一去的,就是沖着陸辭秋。
”
“哎!
”大皇子又揮手,“别扯那些有的沒的,他們愛怎麼着怎麼着,咱們該吃吃該喝喝,他不管沖着誰,跟咱們都屁關系沒有。
老三你今兒可沒喝幾口,趕緊的,罰一杯!
”
這飯吃得也快,三皇子一杯接着一杯的敬他大哥,不一會兒就把大皇子給灌得有了三分醉意。
他試圖在這個時候再把話題往陸辭秋身上引,可惜三分醉意的大皇子忽然就又平添了幾分醉,迷迷糊糊地往桌子上倒。
守在門外的随從就趕緊進來攙扶,一邊扶着大皇子一邊跟三皇子說:“我家殿下吃醉了,奴才這就送他回去,還請三殿下見諒。
”
三皇子笑笑,“行了,回吧!
你家殿下可真是,想在什麼節骨眼上醉就在什麼節骨眼兒上醉。
好好扶着,别再給摔着了。
歲數不小了,再摔壞了骨頭可夠麻煩。
得,本王也回了。
”
他探身上前,拍拍大皇子的肩,“大哥,那弟弟就不送你了,你一會兒下樓的時候小心些,那樓梯可有點兒陡,别摔了。
行了,我先走了。
”
三皇子面上依然挂着笑,轉身就走了,一點兒都不帶留戀的。
直到走遠了,扶着大皇子的随從才“切”了一聲,嘟囔道:“還兄弟呢,跑得比誰都快。
”
這時候,就聽那被他扶着的、已經醉了的人說:“他不跑怎麼辦?
難不成送本王回府啊!
本王可用不着他送。
”說完,人直接推開随從,站直了,還抻了個懶腰。
“這酒也沒什麼勁兒,這館子的掌櫃指定是又糊弄本王了。
回頭你着人查查,真要是拿次等的酒糊弄本王,就給本王把這館子給拆了!
他娘的,敢在老子頭上做這種手腳,他還真以為老六如今還能罩得住他?
哼!
這雅間兒明兒也給退了,本王不樂意再來這地方了。
”
随從立即點頭,“殿下放心,回頭屬下再給你另尋個館子,保證比這地方好。
”說完又想了想,然後壓低了聲音說,“三殿下說的那些話,是故意的吧?
”
大皇子“呵呵”一笑,“老三那點心思都寫臉上了,本王這麼大歲數還能看不透他?
那本王可真是白活了。
哼!
編排老二也就罷了,非得作死拉上陸辭秋。
那陸辭秋别說現在,就是以前也不是個好惹的主。
當然,以前她自己不行,但她那個娘可太行了。
還有裴老頭子,他要是知道燕家的孩子欺負了他的寶貝外孫女,那不得打上京城啊!
哼,偏偏當初老八仗着自己是太子,敢把陸辭秋往死裡整。
最後怎麼樣?
我跟你說,虎父無犬子,這都是有數的。
那陸蕭元一個泥腿子出身,今年才四十多,一路就從個平民當上丞相,你以為他是白給的?
就他那個腦袋,他生出來的閨女能是個草包?
何況那陸辭秋身上還有一半血還是裴家的,裴家有慫人麼?
哼!
果不其然,陸辭秋前些年都是裝的!
”
随從點點頭,“殿下您分析得太對了,陸辭秋确實不好惹,連懷北人都死的死傷的傷。
奴才聽說那個長得跟個狐狸似的懷北三皇子都快吓尿了,臨走的時候臉煞白,連點兒血色兒都沒有。
一個陸辭秋就夠可怕的了,何況還有個十一殿下,三殿下真是,啧啧,不自量力。
”
“呵呵。
”大皇子晃了晃,“走吧!
咱們也回府。
老三是想挑着這件事兒讓本王出頭,本王才不上他那個當。
老二他一個荒唐人,愛幹什麼幹什麼,别說他跟陸辭秋不可能有事兒,就算真有事兒,那又關本王什麼事?
”
大皇子晃晃悠悠地下了樓,臨走時照着掌櫃的屁股踹了一腳,還砸了幾個酒壇子。
于是人人皆知今兒大殿下喝醉了。
先走一步的三皇子這會兒卻也沒走多遠,馬車慢騰騰地往前行着,他挑開車窗簾子往後看,遠遠地還能看到晃悠着走出酒樓的大皇子。
宮車的車廂裡坐着一名女子,身段婀娜,面容卻冷冰冰的。
她問三皇子:“殿下也跟大殿下想得一樣麼?
認為二殿下跟陸家那位小姐沒什麼事?
”
“哼!
”三皇子輕哼一聲,“信不信的,總得查了才知道。
”
那女子卻道:“其實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想讓這件事情往何處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