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變成三個人一起坐在屋頂上，這院兒裡的暗衛都挺無語的，偌大一座王府，在哪待着不好，非得上房，他們仨是不是有病？

　　燕千揚也覺得他們仨可能有病，于是提出合理建議：“不如我們下去說話吧！
這裡冷。
”

　　但是沒有人搭理他，陸辭秋正在跟九皇子說話：“燕千揚不想給我們唱戲，那關于這件事情也請九哥表個态，你是站在我這邊，還是站在他那邊？
你要說站在他那邊，也沒禮物。
”

　　九皇子想了一會兒，覺得陸辭秋的禮物更有吸引力一些，于是說：“站在你這邊。
”

　　燕千揚覺得這個世界全變了，多正經的人都讓陸辭秋這個女鬼給帶跑偏了。
老九以前不苟言笑的，跟他那個寒王的封号很搭。
再加上腿腳不好，他多少還有點兒社恐，所以從來不會主動與人開玩笑，甚至兄弟之間說話他都很少插言。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打有了陸辭秋，老十一變了，老九變了。
最可怕的是，他也變了。

　　他沒出息地問陸辭秋：“那你想聽哪一出戲？
”

　　陸辭秋哪知道戲文都有什麼呀！
于是就隻能籠統地說：“唱點兒适合過年聽的吧！
”

　　燕千揚點點頭，“那成，我回頭好好琢磨琢磨，一定讓你滿意了。
”

　　九皇子向他二哥投去了鄙夷的目光，讓他二哥給看着了，他二哥就說：“你也别用這種眼神兒欻欻我，你自己不也什麼都聽她的麼！
又不是我一個人沒出息。
說到底咱倆就是怕老十一，老十一把她交給咱們帶着了，那咱們就得跟帶孩子似的把她給照顧好了。
”

　　九皇子覺得，之所以照顧陸辭秋，好像也不完全是因為燕千絕。
但要說不是因為燕千絕又是因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照顧陸辭秋成了他心甘情願之事。

　　“太冷了，要是不下去，能不能給整幾杯咖啡？
”燕千揚央求她，“實在太冷了。
”

　　年根兒底下了，天确實冷。
陸辭秋滿足了他的要求，三人一人來了一杯熱乎乎的咖啡。

　　如今，九皇子對陸辭秋這種憑空變物的本事已經不覺得稀奇了，雖然從來沒有細問過，但他覺得一定跟守城那日一閃而過的那個地方有關。

　　但咖啡他是頭一次喝，特别是陸辭秋還在上面加了個奶蓋，他覺得十分新鮮。

　　燕千揚誇她：“行啊！
都不用現做了，還加了新鮮玩意。
這上面是什麼？
”

　　陸辭秋說：“奶油，說了你也不懂。
至于現不現做的，我隻是為了方便自己随時取用，所以一有空的時候就多做了些在那裡放着。
反正隻要不喝，那東西就是剛做出來什麼樣，之後也一直什麼樣。
還有面包你吃不吃？
我是挺飽了，你們餓不餓？
”

　　兩人本着就算不餓也想來點的原則，從陸辭秋手裡接過來一塊牛角包吃了起來。

　　燕千揚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吃的，但九皇子他确實是第一次，吃得格外仔細。

　　燕千揚一口面包一口咖啡的，吃到一半時又開始說話，他告訴陸辭秋：“雲家人該殺的殺該判的判，該流放的流放，基本都處理完了。
就剩下一些無辜的女人和孩子，衙門做主将她們送回了原籍。
但也有幾個人不想回老家，領了雲家剩下的一些銀子，自己去謀生了。

　　莫顧之覺得處理的沒什麼問題，至于雲家的财産，他說在府裡什麼都沒找到，庫房空空的，讓我問問是不是你給搬走了。
如果是你搬走了那就算了，如果不是，就還得去找。
”

　　陸辭秋也抱着咖啡喝呢，聽了這話就道：“是我搬走了，不必找了。
”

　　他點點頭，“我想也是你搬走了。
不過還有一些不能搬的東西，比如江南那些田地、莊子，和宅子。
房契地契和田契都已經在官府了，莫顧之的意思是都給你，已經跟大理寺和刑部打過招呼了，他們都沒有意見。
畢竟莫顧之說，雲家欠你好多錢，從前你母親的嫁妝很大一部分都被送到了雲家，後來都被雲家人給揮霍了。
這不抄家也沒抄出來東西麼，審雲家人的時候他們有的說丢了，有的說不知道，那大概率就是花沒了。
反正莫顧之猜東西是讓你給拿走了，但别人不知道啊！
所以江南那些産業就算是賠給你的，多少算是個心理安慰吧！
大理寺跟刑部也沒什麼可說的，現在别說你要雲家的東西，你就是要大理寺卿或是刑部尚書家的東西，他們都得乖乖給你送來。
”

　　陸辭秋覺得這樣挺好，她說：“原本我就想将千秋莊的模式向各地推廣，到時候要在各地都建立起千秋莊。
特别是南方地區，因為那邊氣候好，即使是冬日裡也不需要扣大棚，不但節約了成本，也節省了很多人力物力和技術的支持。
之前你不是說全國有很多莊子都可以跟我合作麼，那等過完年我們就把這些事情做起來。
人嘛，就得時時刻刻都有事做，不能閑着，一閑着就剩下琢磨人了。
你看那些高門貴戶的内院兒，夫人小妾的鬥得多歡，那都是閑的。
但凡她們都有自己的事兒，像羅家那樣，所有人都在做生意，都在賺錢，而且賺來的錢也不用全交給家族，還會有一部分紅利分到自己兜裡，你看她們還鬥不鬥了。
哪有那個工夫。
”

　　燕千揚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九皇子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可是也不能讓她們都去經商。
”

　　“不經商也可以做别的，比如可以多讀書。
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這都是屁話，是男人用來精神控制女人的。
你就說說你們男人多沒出息，怕女人有了本事不聽話，就想辦法剝削女人的能力，剝奪女人受教育的機會。
自己不行，就讓别人也不行，男人，呵呵。
”

　　九皇子扶額，天地良心，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燕千揚也不同意，“不管别人怎麼想，反正我沒這樣的打算。
但你說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畢竟科舉制度限制了女子不能參加，那麼都不能參加科舉了，女子讀書能幹什麼？
于是越來越多的人家放棄了讓女兒讀書這件事。
當然，也因為他們沒錢，負擔不起家中所有子女一起讀書。
你們家不也就供了一個你爹麼，你二叔做出了讓步。

　　有錢人家的女兒家裡都會給安排啟蒙的，但因為女子又要學習女紅，還有琴棋書畫什麼的，自然就不可能把心思完全放在學問上。
再加上成婚早，成婚之後就更沒有讀書的機會，一門心思撲在男人上，可不就像你說的那樣，一天到晚淨想着鬥這個鬥那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