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說過,既然她人已經在這個時代了,那麼有些東西早晚是要在這個時代露面的。
與其一下子拿出來震驚全人類,不如先在小範圍内試試水,
江家夫婦還是看着她笑,就覺得這姑娘哪都好,不但長得好,還會醫術,還能送他們那麼好的東西,還能給小柳減肥藥。
最主要的是,居然能把她們家小柳從愛慕十一殿下的深淵裡給拽上來,這簡直就是神仙女子啊!
江家何德何能,能請得動神仙女子上門坐客,真是想想就激動呢!
激動的江夫人又開始琢磨認幹閨女的事,燕千絕就借機一直拉着陸辭秋的手以示抗議。
陸辭秋懷疑他跟江夫人是一夥的,但她沒有證據。
一衆人等在前堂坐了一會兒,江老爺反複問了關于紅酒的事,江夫人也反複問了關于護膚品的事。
陸辭秋一一給他們講過了,江老爺這才道:“那就煩請阿秋去給家母看看吧!
”
他說到這裡,鄭重地沖着陸辭秋行了個揖手禮,然後一臉期待地向她看過去。
陸辭秋明白,江家人沒有先提這一茬,多半也是對她能不能治得好江老夫人存疑。
不好意思問,也不敢問,怕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這是病人家屬一慣的心理,她太熟悉了。
于是她主動安慰道:“叔叔放心,我既然來了,就是抱着治好老夫人的決心來的。
至于能好到什麼程度,還要看過診再說。
江叔叔帶路吧,我去看看老夫人。
”
江家人帶路,一行人離開前堂去往後院兒。
陸辭秋沒記住江老夫人住的院子叫什麼名字,隻聽江小柳說:“祖母住的院子是府裡采光最好的一個,每天都能曬到至少三個時辰的太陽,暖和極了。
就是夏日裡有點熱,不過夏日裡樹的枝葉茂密,站在樹蔭下也能乘涼。
阿秋,這次你一定給我祖母好好看看,我不是給你施壓啊,我是說真的,姑母嫁給姑父這麼多年,最惦記的就是家中老母親。
我聽說當年姑母出嫁時,祖母哭了好些日子,差點沒把眼睛給哭瞎了。
還是姑父帶着姑母上門來省親,才讓祖母的情緒穩定下來。
現在老人上了年紀,病就更多了,當年哭壞的眼睛也愈發不好,昨天晚上忽然就說看不清楚,請了大夫也說沒什麼好的辦法,隻能開些明目的藥吃着,但也就是能讓病情發展得更慢一些,想要讓眼睛清明起來,是不可能的。
還有,她總說心口疼,有時候還說喘不上氣憋得慌。
你心裡有個數,一會兒看看怎麼治。
”
陸辭秋一邊聽着一邊點頭,同時也在心裡對江老夫人的病做了一個大概的分析。
眼睛看不清楚,多半是青光眼或是白内障。
慢性轉急性,急性遇突發,就造成了突然看不清楚。
這個好治,通過手術就可以很快恢複視力。
喘不上氣憋得慌,心口還疼,那多半是心髒的毛病了。
心髒的毛病有很多,她現在還不能确定是哪一種,但大概率應該是不穩定型的心絞痛。
這種病如果不及時治療,很有可能會變成心肌梗塞。
在她前世那個時代,心肌梗塞都是要命的病。
那種病一但發病,若不能及時送到醫院進行介入手術,下冠狀動脈支架,死人是很快的。
何況是在眼下這個時代。
她不敢想象在這個時代會有多少人死于這種病症,也苦惱于這種手術完全沒有辦法得到普及。
别說醫生很難培養出來,即使培養出來了,她也不可能把醫療設備堂而皇之的搬出來給其他醫生使用。
再退一步,即使她把東西搬出來了,但電力問題呢?
她想在這個時代建立前世那種醫療系統,首先就要先解決電力問題。
難不成還要先建發電廠?
她倒是不排斥,可建電廠是個大工程,絕不是一朝一夕或是三年五載就能實現的。
她就怕電廠是建了,她的壽命卻等不到能用上電的那一天。
想想還是算了,眼下就力所能及,治一個算一個。
以後若有機會能發展發展更好,若是沒機會,那也是天意。
說話的工夫,一行人已經走到老夫人的房門前了。
江夫人先進了屋,跟老夫人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就出來叫陸辭秋。
陸辭秋走進屋去,一股濃濃的藥味兒撲面而來。
她立即對屋裡的侍女說:“将窗子打開,透透氣。
”
江夫人趕緊跟她解釋:“母親常年吃藥,屋子裡味道是不太好聞。
平時我們不敢開窗,怕風進來再把母親吹着。
”
侍女們也不敢動,畢竟老觀念裡,病人的房間都是不開窗門的。
陸辭秋卻解釋道:“我讓開窗,并不是因為我受不了這個味道。
我是學醫的,這種味道對于我來說再平常不過,根本不會對我産生任何影響。
之所以讓她們開窗,是因為病人需要通風,屋子裡也需要換進來新鮮的空氣。
有病就捂着,這是不對的。
當然,通風也不等于吹風。
别說如今天氣還不涼,根本也沒什麼風。
即使天氣涼了,風隻要不直接對着病人吹,就沒事。
相反,如果一直捂着,空氣不流通,病毒散不去,在這屋子裡始終内循環,那就是惡性循環,對病人有百害而無一益。
”
江夫人頭一次聽說這樣的理論,有些疑惑,一時間沒敢應。
這時,就聽病榻上的江老夫人說了一句:“聽阿秋的!
你們請了人家來,又不聽人家的,那請了有什麼用?
用人不疑,這點道理都不懂,白長這麼大了!
”
老夫人的話剛說完,燕千絕立即有了行動,親自動手,将這屋裡的窗子開了兩扇。
新鮮的空氣一換進來,人們果然覺得清爽了不少,就連江老夫人都做了兩次深呼吸,覺得很舒服。
于是她沖陸辭秋笑笑,“果然是紀年的外孫女,确實有本事。
”
陸辭秋的記憶翻騰了一會兒,很快就想起“紀年”這個稱呼。
那是裴老夫人的名字,裴老夫人姓藍,名叫藍紀年。
眼下這江老夫人能如此稱呼,可見她們兩個應該是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