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時辰,終于,陸芳華睡着了。
陸辭秋累出一身汗,到現在懷裡還抱着陸芳華的臭腳丫子。
她也是奇了怪了,這死丫頭體力怎麼這麼好?
在榻上跟她打打鬧鬧能折騰這麼久。
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啊,期間霜華冬安和彩雲或是分别或是一起進來“勸架”,都沒能讓她停下來,反倒還把幾個丫鬟也拉入戰力,一起“讨伐”她這個二姐姐。
最後生生讓她答應送給她一瓶洗發水和一套牙刷牙膏才算完。
嗯,騙走的東西現在還在這丫頭懷裡抱着呢,說是抱着睡,怕明早醒了就沒了。
她很想說,要是自己誠心不想給,就算你抱着我也能把它們給變沒。
但是偏偏她現在正在想的是,得找時間多弄點瓶瓶罐罐,陸芳華要的這些東西都是生活必需品,弄出來重新包裝一下肯定能賺很多銀子。
到時候她就在永安縣裡開一家超市,把能賣的都賣一賣。
她想到這裡,忽然無奈地歎了一聲,霜華正在整理被她倆弄亂的床榻,聽見她這一聲歎就問道:“小姐怎麼了?
為何歎氣?
”
陸辭秋沒隐瞞,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霜華聽得直笑,“這不是好事麼!
”
陸辭秋搖搖頭道:“或許是好事,我歎氣隻是在感慨我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滿腦子都是做生意的?
是不是跟這丫頭接觸久了,看什麼都能賺錢?
我似乎也不是太缺錢吧?
”
霜華想了想,也給她算了一筆賬,從回春堂的開銷算到永安縣開銷,并且告訴她,即使有了羅家的支持,小姐自己也要投入很大一部分。
比如說店裡的桌椅什麼的,還有一些器皿。
聽起來都是小東西,但真要買起來也是很大一筆銀子。
陸辭秋懂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确實是很缺錢的。
”
霜華認真地點了點頭,“小姐,是這樣的。
”
“那行吧!
”她放棄掙紮,“那就隻能想辦法賺銀子,銀子賺到手才能談各項發展。
霜華你記一下,明天我要買很多瓶瓶罐罐,你記下來,明日一早交待下去,務必在一兩天之内把這些東西都買齊了。
”
她開始說,霜華開始記,從洗發水牙膏說到沐浴露洗面奶,後來又說到調料盒。
霜華如今的速記能力也相當棒了,且有些不好寫的繁體字,陸辭秋已經教給她簡化之後怎麼寫,她也聰明,教過一次的就都能記下來,并且應用到實際當中。
隻是記完之後她就開始發愁:“小姐,這些東西可不少,小姐可想好了買來之後放到哪裡嗎?
咱們這院子雖然不小,但要放這些東西可就要騰出好大一個庫房,還是有點緊巴。
”
陸辭秋一拍腦門,就覺得事情真是越整越多。
這些瓶瓶罐罐買回來之後,可不就得需要一個地方放嘛!
雖然她想的是暫時收進空間,但這種事隻能在沒人的地方做,總不能當着院兒裡這麼多下人的面,一下子變空一間大庫房。
她想了想,拍拍霜華:“再緩兩天,東西先跟店家訂着,暫時不要提貨。
最近我得想辦法在城外研究個莊子,在永安縣沒建成之前,我很需要這麼一個地方。
”
霜華抱着記好的小本子出了屋,陸辭秋認命地放下陸芳華的腳和一條大腿,剛準備躺下,忽然就聽才走出門的霜華“呀”了一聲。
她的警惕心瞬間就炸了,整個人直接從床榻上飛掠到了門前,一隻手剛剛扣上門栓,就聽到門外的霜華又說了一句:“十一殿下?
您怎麼來了。
”
她松了口氣,将門打開一道小縫,然後擠出亂篷篷的小腦袋,也跟着問了句:“你怎麼來了?
”說完還把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小眉毛就皺了起來,“你作甚穿一身白?
”
燕千絕一愣,然後也低頭瞅瞅自己,“有問題?
”
她點頭,“當然有問題。
大半夜的你不穿黑衣也就罷了,居然還穿一身白,我從來沒看過你穿一身白。
”
他眨眨眼,“怎麼?
不好看?
”
她的小腦袋就又多擠出來一些,實話實說:“好看。
雖然沒有深色衣裳那樣霸氣,但白色清爽,你這個年紀就應該穿這種清爽些的衣裳,别總把自己打扮得老氣橫秋那樣子。
”
燕千絕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按上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你又多大?
怎麼說得我跟小孩子一樣,反倒你成了長輩。
陸辭秋,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幹什麼呢?
”
說着就要推着她的小腦袋往屋裡進,陸辭秋吓得一激靈,霜華也吓得一激靈,人一下子就沖了過來,直接伸出胳膊攔了燕千絕一下,“殿下不能進去。
”
陸辭秋也說:“你不能進去。
”
燕千絕不解,“為何本王不能進?
”再低頭瞅瞅門縫裡的小姑娘,哦,一身裡衣,是不太好。
“那你回屋套上一件,本王等等再進去。
”
霜華陸辭秋齊道:“等等也不能進去!
”
他不解,“為何?
”繼而眯起了眼睛,“陸辭秋,你在屋裡搞什麼把戲?
”
“我沒有,你不能進,不方便,屋裡還有旁人。
”
“嗯?
”他急眼了,“死丫頭你欠揍是吧!
”
霜華都快哭了,“殿下您别誤會我家小姐,屋裡不是别人,是四小姐,殿下您可不能進啊!
”
燕千絕抽抽唇角,“她上你屋來幹什麼?
”
“聞腳。
”陸辭秋說,“她特地過來讓我聞聞她的腳臭不臭。
”
這天沒法聊了!
燕千絕退後一步,伸手指指上頭,“等你。
”然後一閃身,一躍上了屋頂,頂着當空一輪半圓不圓的月亮,穩穩地坐了下來。
霜華長出了一口氣,小聲問陸辭秋:“需要奴婢侍候嗎?
”
陸辭秋想了想,說:“你去給我準備一盤點心,再準備一盤水果,然後就去睡吧!
”
霜華去準備了,她回屋披了件外衫,再瞅瞅睡得沒什麼形象的陸芳華,無奈地給她蓋了被子,還把小姑娘手裡抱着的洗發水什麼的都擱到一邊的小桌上。
想了想,又從空間裡調出來一個娃娃塞到了她懷裡。
玩歸玩鬧歸鬧,對這個妹妹她還是很上心的。
這孩子才十三歲,剛上初中的年紀,到了這個時代卻已經開始談婚論嫁,已經開始給她張羅夫婿了。
她隻要一想到這個就着急永安縣快點建成,她不能夠左右一個朝代,至少能夠說得算一座縣城。
未來如果這座縣城的一些律法能夠影響到南嶽其它各地,也算她功德一件。
她轉身出門,霜華備好的點心和水果已經擺在了廊下。
她一手端着一隻盤子展了輕功上房,結果手一晃,果子掉了一個,她隻顧着撈果子,點心又掉了一塊兒,她又顧着撿點心,人就一腳踩空,直接往後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