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北皇族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但他身為皇子,是知道秘密的其中之一。
據說太子殿下有一種奇特的能力,就是可以讓一樣東西憑空消失,再憑空出現。
他甚至曾親眼看到太子殿下将一張桌子變沒,那桌子就在他眼前突然不見了。
然後沒過多時,又忽然再出現。
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一切都沒有變,要不是親眼所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相信那桌子曾一度消失過。
剛剛在裴大将軍屍體憑空消失的消息傳來時,他就知道,定是他那太子皇兄到了。
可如果是太子皇兄到了,那屍體就更拿不回來了。
他在跟陸辭秋做最後的争取:“槍我們不要了,隻求讓我們把甯欣的屍體帶回去。
”
這時,卻聽劉召安突然喊了一聲:“不行!
”
榮簡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道:“閉嘴!
”
劉召安卻搖搖頭,“恕臣不能聽殿下的話,臣一定要拿回那把槍,也請殿下三思,若槍拿不回來,我們……我們回到懷北也是死路一條。
”
榮簡沉默了,懷裡的甯欣已經在漸漸失去體溫,身體僵硬,隻有一雙眼睛還大大地瞪着。
他當然知道劉召安說的是對的,對于太子來說,槍遠遠比甯欣重要。
可是他卻舍不得這個皇妹,好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榮家女孩本來就不多,宮裡也隻有一位公主,甯欣這丫頭從小幾乎就長在了宮裡,很得他們這些皇兄疼愛。
雖然後來她跟太子越走越近,但其實這丫頭小時候是很親近他的,總跟在他身後叫着三哥哥三哥哥,他走到哪就要跟到哪。
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何,小丫頭又去跟着太子了。
或許堂兄妹之間的感情隻停留在小的時候,或許甯欣後來已經愈發的看不上他這個三哥哥,甚至這一路來南嶽也對他愛搭不理。
但是榮簡覺得,不管怎麼樣,總歸是有小時候的一點情分在,他不能為她做更多,甚至不能為她客死異鄉去報仇,可至少應該把她的屍體帶回去。
落葉歸根,皇叔和皇嬸也在等着女兒回家呢!
于是他不再理會劉召安,隻向陸辭秋和燕千絕懇求:“槍留下,我隻想帶回甯欣的屍體。
”
燕千絕卻覺得這件事情沒得商量:“用裴大将軍的屍體來換。
”
榮簡又看向陸辭秋,“縣主,裴家人的屍體我做不了主,你們若有法子能找到,那便是能找到。
你們若攔不住屍體再運回懷北,那我也沒有辦法。
我能答應你們的,就是把這次我們從懷北帶來的所有東西都留在南嶽,其它的,小王也做不到了。
甯欣是我妹妹,雖然兄妹感情也就那麼回事,可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我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求縣主成全我,日後……日後若有所求,榮簡必應。
”
“三殿下!
”劉召安氣得直哆嗦,“三殿下不想活了,可别連累老臣!
永安縣主,我們不要屍體,我們隻要那把槍。
”
陸辭秋半轉了身,面向劉召安,“你在跟我提條件?
可明明本縣主一件事情都沒有答應你,你哪來的底氣一會兒屍體一會兒槍的?
我父皇剛剛也說了,想要帶走屍體,必拿裴大将軍的屍體來換。
至于這把槍,是我親手繳獲,理應歸我所有,你二人,沒資格與我談條件。
”
劉召安怒哼一聲,“那槍你就是留下了又有何用?
除了太子殿下和甯欣郡主,天底下沒有人會使用那種東西,你就是把它留下了也隻是個擺設!
”
陸辭秋笑了,“沒有人會用嗎?
”她說着話,人往前走了幾步。
那把槍在她手中像個玩具一樣轉了一圈,然後拉栓上膛,突然對準了劉召安的膝蓋,砰砰就是兩槍打了過去!
這兩下快得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連燕千絕都不知道她要幹什麼,隻聽到兩聲巨大且奇怪的聲響,然後就見劉召安突然倒地,雙膝多出了兩個血窟窿,疼得他嗷嗷嚎叫。
許多人的臉在這一刻都白了,包括天順帝和江皇後。
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戒備與輕微的恐懼。
當然,戒備不是戒備陸辭秋,而是戒備她手中那把叫做槍的東西。
懷北人居然有這種大殺傷性的武器?
那懷北太子究竟是何等人物?
不過恐懼也就是一瞬間,很快帝後二人就釋然了。
懷北太子是什麼人物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們未來的兒媳婦似乎是專克那懷北太子的。
連弩破了,鋼材破了,如今就連那劉召安口口聲聲說天底下除了他們太子和甯欣郡主沒有人會使的槍也給破了。
這意思不就是說,陸辭秋比懷北太子還要厲害嗎?
那既然最後比來比去是陸辭秋厲害,那他們還怕個甚?
天順帝笑眯眯地看着這一幕,江皇後樂呵呵地聽着劉召安嚎叫,衛離在邊上小聲提醒:“别太過了啊!
你們可是皇帝和皇後呢!
這種時候該宣太醫,場面上的事總是要做一做的。
”
天順帝“啊”了一聲,然後點點頭,“對,宣太醫,你宣。
”
衛離翻了個白眼,得,還得他來。
然後趕緊開始張羅:“快請齊大人入殿,請太醫院太醫入殿!
哎喲我說懷北的劉大人,您跟我們永安縣主面前逞什麼能啊?
這不是自找罪受麼!
要說你們懷北人坐井觀天你們還不信,總是口口聲聲你們太子殿下如何如何,你們太子殿下他到底如何了啊?
連弩連弩不行,鋼材鋼材不行,槍,槍也不行,他到底什麼行?
吹牛行?
忽悠人行?
一個一個的都把你們給忽悠傻了,他呢?
他還在懷北做那種天地之間唯他獨尊的美夢呢吧?
你們是不是傻啊?
他說什麼你們都信啊?
我的天啊!
走出來看看吧!
看看外面的天地都變成什麼樣子了,别再生活在他營造的謊言和騙局裡了,那樣早晚有一天懷北要玩完了啊!
”
衛離一邊說一邊往前走,走到劉召安跟前還踢了他兩腳,“别嚎了,這裡是大殿,這麼多人在呢,有男有女的,你丢不丢人?
禮部尚書就該有個禮部尚書的樣子,你看看我們南嶽的禮部尚書,多麼溫文爾雅的一個人,那可是曾經的探花郎。
哪像你,長得醜不說,還沒骨氣,又怕疼,簡直丢人到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