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裡怎麼樣了?
”陸辭秋不甘心地與他頂嘴。
燕千絕則說:“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清楚。
現如今是過得好了,但是從前呢?
你現在這樣子若早點拿出來,從前也不至于連個庶女的日子都比不上。
”他愈發的心疼她,伸手去揉她的發,卻被她躲了。
他無奈,隻得道,“今晚休息吧,不要練彎刀了。
早點睡,明日你那回春堂開張,還有得忙呢!
”
他說完這話,轉身走了。
陸辭秋站在原地,想着他說的那句連庶女的日子都不如,心裡也是無限感慨。
是啊,從前的陸二小姐,過得連個庶女都不如。
在這個家裡,隻有陸傾城才是最尊貴的姑娘,人人羨慕,人人都說陸傾城好。
連府中下人看了大小姐一眼,都覺春風撫面,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大小姐陸傾城的魅力無人能及,相比之下,原主就黯淡許多了。
甚至人們還會說二小姐傻,誰的話都聽,自己沒主意,沒有嫡女的款兒,卻空占着嫡女的位置,真是白瞎了。
陸辭秋歎氣,的确是為自己想得太少了,将來還得對自己更好一些才是。
嗯,現在也得對自己更好些,因為她忽然有點頭疼,肚子也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宮裡酒喝得太多了,解酒藥沒發揮太大作用。
她得趕緊回屋去歇歇,還得去空間上個廁所。
陸辭秋匆匆入了府門,霜華也在後頭跟着,管家陸忠見她們回來趕緊迎了上來,指着府裡張燈結彩這一幕幕跟她解釋:“月夕就要到了,老爺說府裡要熱鬧起來,不能太素氣。
再加上八月十六大小姐出閣,府裡備了不少紅燈和喜字,也要一并張貼起來。
”
陸辭秋這才發現,原先因為雲氏過世挂上去的白燈籠已經被收起來了,取而代之的,是象征着熱鬧喜慶的紅燈籠。
還有不少紅幔也挑着,喜字都貼了不少。
陸忠還說:“老爺有令,府裡隻許祝願大小姐婚後美滿,任何人都不得再提起雲夫人了。
”
曾經風光蓋過主母的雲華裳,短短時日内竟在這陸家雲散煙消。
陸辭秋想,她那個爹到底是薄情的,恩愛一場,一兒一女,最後也就是這樣的下場,甚至比之裴卿都還不如。
這樣的男人真可怕,偏偏這麼可怕的人,竟是她這一世的爹。
她不願與陸忠多說話,肚子隐隐作痛,她就想回空間去坐馬桶。
見陸辭秋腳步加快,陸忠以為她定是有事,便也沒有再繼續跟着。
可偏偏有人往槍口上撞,陸辭秋回院兒的腳步到底還是被陸夕顔給攔下來了。
“讓我看看這是誰啊?
這不是我二姐姐嗎?
這都什麼時辰了?
天都黑了,二姐姐怎麼才回來?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天黑才回家,這話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你自己不要臉,我們陸家還要臉呢!
你可别因為自己不檢點,就壞了陸家的名聲,耽誤了我們的親事。
”
陸辭秋眯了眯眼,“我何時走何時回,從來都不是你該管的事。
你若真閑得慌,就去管管你們院子裡那個爬床的奴婢,還有你那個被吓得沒了魂兒的姨娘。
既然有閑心管我的事,說明院子裡鬧得還不夠,糟心事還不夠多。
你若是閑得慌,我不介意再給你添上一筆。
”
“你說添就添啊?
”一提起素言,陸夕顔就一肚子氣。
本以為自己巴結上去,對方看在曾經主仆一場的份兒上,能夠跟她結成同盟呢!
她為了跟素言同盟,都放棄了自己的親娘康氏,可素言前幾日還好好的,這兩天突然就變了卦,不再與她親近了。
真是想想就生氣!
“陸辭秋,别以為你在外頭風光了,回到家裡就也讓咱們捧着你,你做夢!
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下堂妻養出來的,你也配叫嫡女?
”
霜華聽不下去了,“五小姐這又是發的什麼瘋?
還望慎言。
”
陸夕顔眼睛一瞪:“你管我發的什麼瘋?
大家都是這府裡的姑娘,憑什麼她處處壓着我?
這幾個月我在她手底下遭的罪還少嗎?
慎言?
我憑什麼慎言?
咱們都是一家人,我罵她幾句也不過是家中姐妹吵架,她能将我如何?
難不成還能把我捆了送官?
”
陸辭秋輕哼一聲,“用不着送官,如今本縣主自己就是官。
”她半轉了頭,喊了聲陸忠。
管家陸忠立即跑上前來,就聽陸辭秋吩咐道:“陸夕顔,辱罵縣主該當死罪。
本縣主念她也是姓陸的,姑且饒她一命。
但也要讓她明白,在這個家裡究竟是誰說了算的。
陸忠,去叫個婆子來,掌嘴一百。
給我狠狠地打,若是打得輕了,我唯你是問。
”
陸忠立即應下話,不但立即去叫了打人的婆子來,還另外多叫了兩個,一左一右将陸夕顔給按住。
任憑陸夕顔如何掙紮,都動彈不得。
陸夕顔哇哇大叫:“要殺人了!
陸辭秋要殺人了!
你憑什麼打我?
縣主是在外頭叫的,這是在自己家裡,你憑什麼打我?
陸辭秋你給我站住,站住!
”
陸辭秋早走遠了,一步也沒多留。
肚子疼得要命,額角都見了汗,她真是再不想多生枝節。
眼下這種時候若再有人攔她,她非叫白沭動手砍了不可。
永福宮的飯菜真是吃不得,酒上頭不說,吃完了還拉肚子。
江皇後和季淑妃到底不是正經廚子,做的都是些什麼黑暗料理啊!
見陸辭秋腳步越來越快,霜華幾乎都在跑了,一邊跑一邊小聲問:“小姐為何走這樣快?
”
陸辭秋也沒直說,隻道:“突然想起點事情,着急回去辦一辦。
”
前院那邊,陸夕顔叫得撕心裂肺,一聲聲罵傳遍了半座府邸。
管家陸忠就勸她:“五小姐可别再叫了,二小姐沒有親手處置你已經算是格外開恩。
今時不同往日了,二小姐如今是縣主,那可是皇上親封的。
你以為自己是在跟二小姐鬧騰,可實際上那是在打皇上的臉啊!
五小姐還想不想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