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沒有回避這些,禮法與她來說就是個笑話。
她擡眸看去,也不禁狠狠抽了一口氣。
隻見闫輝消瘦的胸膛上,靠近左邊心髒處,橫貫其上的便是一條觸目驚心的疤痕。
這麼深長的疤痕,莫說是刺破心髒,估計一顆心都要給剜出來了。
可此人卻活的好好的。
乾元帝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闫輝早已經豁出去了,仰起頭看向了乾元帝高聲道“可人算不如天算。
”
“小公爺估計想不到我這人一顆心長歪了去,别人的心髒在左側,我偏生在右側,便又是逃過了一劫。
”
“你……你……”陳思道猛地擡眸死死盯着闫輝,心頭恨極了,當初就該砍下他的頭!
現在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這樣都能活下來,還在他的面前指證他?
“你胡說八道!
你欺君罔上!
”陳思道快要氣瘋了。
已經到了這一步,闫輝自然是不怕他什麼了,擡眸冷冷看着陳思道“小公爺,那些您給我們的毒藥,我私下裡留了一部分,還有其他的證據,就是為了防着您殺人滅口的。
”
“皇上,這些證據就在郊外的花船上!
您現在可以派人去取了來!
”
乾元帝心頭已經湧起了無邊的憤怒,都是人精,他哪裡看不出來這其中的貓膩。
豫州城瘟疫,災民叛亂,無數次的殺局,可不都是他的這些好兒子們搞的鬼。
他還沒死呢!
他淡淡掃了一眼早已經坐卧不安的二皇子,二皇子趙廣被自己父親這一眼看過來,差點兒跪下來。
乾元帝移開了視線,聲音像是冰霜冷冽至極。
“來人!
去取證據來!
!
”
陳皇後臉上血色全無,一旦這件事情再追究下去的話,她的兒子就保不住了。
當初七皇子趙軒這個小雜種越來越得了乾元帝的器重,自己的兒子到底還是沉不住氣,想出來這麼個铤而走險的法子。
想要一舉将慕家那個小畜生和七皇子趙軒滅掉,這個計劃完美無缺,可卻有一點兒沒有算計出來。
這世上有的人居然還真能将一顆心長歪了去?
陳思道頓時傻眼了,他明白一旦證據被取回來,他可不是被關在府上挨幾闆子的事情。
這一次搞不好要掉腦袋的!
他瘋了般的嘶吼了出來。
“皇上!
是慕家二爺慕修明那厮!
”
“那厮想要慕家世子爺的名頭,想要他哥哥死,他才想出來這麼個損招,旁敲側擊的告訴了我!
”
“皇上!
臣也是鬼迷了心竅,才聽了他的話兒!
是他!
是他啊!
皇上!
!
”
陳國公頓時臉色巨變,怪不得之前他們一起商議怎麼能壓制住七皇子的風頭,不想自己一貫蠢笨的孫子居然想出來這麼個絕妙的主意。
彼時他還問他,是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估計是這個混賬東西在他們面前顯擺他的才華,而陳國公以為在害人這方面上,長孫還是有些急智的,這才用了他的計謀。
他呆呆看向了另一側一直恭恭敬敬站在乾元帝身後的三皇子趙澤,看着他那張端正無俦的臉。
那一瞬間,他悔的腸子都青了,從始至終想要殺掉七皇子的人,還有這位爺啊!
他們陳家這一遭徹頭徹尾被人耍了,原來慕家二爺是三皇子那邊的人?
聽了陳思道這一番胡話,慕侯爺再也坐不住了,忙上前一步沖乾元帝跪下道“皇上明鑒!
”
“陳小公爺怕是壞事做絕瘋魔了!
”
“臣的小兒子從小就體弱多病,這可是京城裡的人都曉得的,哪裡與他謀劃這些?
”
“這些日子臣的次子一直在養病,怎麼可能和小公爺這樣的人攪合在一起!
”
“陳思道想要害死臣的長子事小,可他如今這般喪心病狂,必然還有更多的事情瞞着,臣懇請皇上徹查,還臣兒子一個公道!
”
慕侯爺這話兒說的句句落地有聲,看似因為長子差點兒被害死在豫州城,還被人誣陷自己另一個病秧子小兒子。
一定氣瘋了,連着聲音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隻有慕修寒明白,他到底為什麼會顫抖成這個樣子。
所有人以為陳思道狗急跳牆,随便攀咬,氣壞了慕侯爺。
隻有慕侯爺和他的長子長媳曉得,這全部都是可怕的真相。
“愛卿不必惶急,朕會給你一個交代!
你起來吧!
”乾元帝的聲音森冷如冰。
慕侯爺忙起身躬身站在一邊,臉色白得吓人。
慕侯爺希望乾元帝徹查此事,二皇子聽到這裡已經搖搖欲墜。
慕修寒冷冷笑了出來道“聖上,臣還有一事禀告!
”
所有的人都齊刷刷看向了慕修寒,這厮今兒不把天捅出來一個窟窿,這是誓不罷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