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佩從沒有想過,慕城就因為白日裡她的不妥舉動,居然夜半追到了她的閨房裡。
他武功高強,文家又是文臣之家,即便是府裡頭養了一些護院哪裡比得上慕城的武功?
外面的人早已經被他點暈了過去,可他這般橫沖直闖文家,到底是恣意妄為了一些,文佩一時間臉色微微發白,竟是有些害怕。
慕城之前駐守邊關,沒想到自家老爹竟是給他定了親,雖然說親事這種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到底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他便是心頭生出了幾分不高興。
萬一不是自己喜歡的那種姑娘,該如何是好。
不想果然是個輕浮的,他雖然是個武将,可對于禮法卻是要求很嚴苛的,今兒自己這未婚妻鬧了這麼一出子,不想讓他成了全京城百姓的笑柄。
他一向是狂傲自大的,從未被人這般嘲笑,越想越氣便是來這裡給這個女人一個教訓。
“沒想到文小姐這般的放浪形骸,本将軍倒是看走了眼,既然你對本将這麼喜歡,喜歡到用那芙蓉花砸我,今兒索性讓本将一親芳澤如何?
”
文佩臉色瞬間慘白,她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面前的慕城。
這便是羞辱她嗎?
他們固然已經定親,皇上賜婚的聖旨也已經下了,可到底還未成親,即便是私底下見面也已經違背了禮法,更别說是暗通曲款。
他将她文佩當成什麼人了,她一雙妙眸瞬間染了淚意,卻拼命咬着牙冷冷看着慕城道“我不是怡紅院的歌姬,将軍也不是客人!
”
慕城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這是反唇相譏?
将他當成是那種人?
好!
敢羞辱他!
有膽!
“呵!
你有膽再說一次?
”慕城擡手捏住了面前女子的臉頰,入手滑膩,倒是讓他心頭一動。
文佩雖然是個弱女子,可骨子裡卻有着文人風骨,雖然慕城捏着她的臉頰讓她覺得生疼,還是死死瞪着慕城。
“你可以羞辱我,畢竟我做了錯事,該受的懲罰也已經受了,但是還請将軍愛惜自己的羽毛,不要在我的心目中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賬!
”
文佩從來與人為善,沒想到第一次罵人竟然罵的是自己的未婚夫君。
慕城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了起來,被她那雙眼眸瞧着有些心緒不甯。
他視線移到了面前女子的額頭上,似乎被什麼東西砸破了,此番塗了藥,雖然疤痕醜陋,可絲毫沒有損害她整張臉的美貌。
倒是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來,慕城手指一松,厭惡的甩了甩手。
突然覺得有些沮喪,如果她今天沒有來那麼一出子,他大概真的會喜歡上這個女子吧?
其實父親很懂他的審美,他就喜歡這種嬌嬌弱弱的姑娘,不想竟是個不自重的。
“哼!
”慕城冷冷笑道“文大人還是責罰你責罰的輕了一些,你好自為之,在嫁入我慕家之前,别想的再出别的幺蛾子。
”
他就像是個荒誕陸離的夢,突然襲來,卻又走的徹底幹淨。
窗戶洞開,冷冽的寒風陣陣吹來,文佩瞬間渾身的力氣被抽走了去,緩緩靠着牆壁癱坐在了地上。
她仰起頭捂着臉哭了出來。
這便是和慕城徹底決裂了,如今鬧成了這個樣子,以後嫁入慕家指不定會遇到些什麼。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文佩被關在了暖閣裡繡着嫁衣,身體卻跟着消瘦了下去。
因為被關着,故而魏語蘭來找過幾次,都被文家人謝絕了。
文家的人做事很有原則,關起來就是真的關起來,直到初六這一天出聘。
這麼多天,文佩額頭的傷養好了許多,慕城之後又來找了她一次,依然是冷嘲熱諷,不過走的時候丢了一瓶玉容膏給她。
文佩用了慕城送的玉容膏,額頭倒是沒有留什麼疤痕,用慕城的話說就是擔心她額頭的傷口養不好,給他慕家丢人,說他們慕家娶了個疤媳婦兒。
文佩心頭更是難過了幾分,不過總覺得慕城對她的态度有些怪異,厭惡她是有的,卻送了玉容膏給她,理由總感覺有些牽強。
大婚這一天終于來了,雖然鬧出了之前那麼不光彩的一幕,但是并沒有影響慕家迎娶文家。
慕侯爺絕對是開明之人,他覺得年輕人喜歡了,丢了一朵花兒過去,很正常,不必在乎那些嚼舌根子的。
這讓文大人松了口氣,倒是覺得慕侯爺這人雖然是個武将,倒也是個好相處的。
文佩手中緊緊攥着一隻蘋果,蓋頭将她清瘦的臉頰遮住,魏語蘭畢竟是文佩的閨中好友,也被邀請而來。
她看着端坐在那裡的文佩,心頭恨毒了的,為何都出了那麼大的醜,慕家竟是還能容忍下去。
外面慕家下的聘禮都已經是一百八十擡了,太子大婚迎娶太子妃才是二百擡的聘禮。
文家之前覺得損了慕家的名譽,也相應的出了一百多擡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