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從未見過如此言辭冷冽的孛丁,以往欺負這個家夥的時候,這家夥那是有多遠就躲多遠,不想此番竟是敢對他冷言冷語。
要知道他可是犬戎部落首領的兒子,在這一片草場人沒有哪一個少年敢這麼和他說話的。
“找死嘛你!
”巴特沖上前去,舉起拳頭朝着孛丁揮了下去。
孛丁剛要反抗,不想眼看着砸在他面門上的拳頭硬生生被迫停在了半空,居然砸不下來。
“有什麼沖着我來!
”一道清冽沉穩的聲音順着孛丁的身側傳了出來。
孛丁臉上掠過一抹驚喜忙轉過身看向了離家很久的江淮。
隻見身側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少年的五官長得很是俊朗,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隐忍着的兇狠殘肆。
明明這張臉該是那種中原江南地區讀書人的臉,偏偏帶着幾分野性難馴。
溫雅和野蠻,沉穩和瘋狂,俊秀和粗犷在這個少年的身上交彙的淋漓盡緻。
這就讓孛丁有時候很怕自己的弟弟,他對待他們這幾個家人分外的好,和阿娘還有阿爺說話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聲音像個姑娘那樣柔和。
可若是被外面的人惹到了後,報複的手段極其殘忍,根本不在乎是誰?
就像此時此刻,江淮一邊招架住了巴特的拳頭,擡起手緊緊抓着他的手腕,另一邊卻是和善的看向了自己的病弱哥哥孛丁。
“哥,沒事吧?
”
孛丁剛點了點頭,隻聽得嘎巴一聲。
巴特頓時傳來一陣慘嚎,一下子跪在了江淮的面前,疼的額頭都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剛才還跟着起哄的那些少年具是驚恐的朝後退開,臉色一陣陣發白。
烏力圪老爹收養的這個漢人小崽子簡直是邪門兒了。
和他們一樣都是吃着草原上的羊肉,喝着羊奶長大,怎麼這個家夥就是天生神力。
好似上天賜給了他最得天獨厚的練武的好天賦,别的人學一些拳腳怎麼也學不會,江淮這厮隻要一遍就會了。
最關鍵的是,江淮這個小子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加上這個小子當初是烏力圪老爹據說從死人堆裡挖出來的,親眼目睹了他的親人們被殘殺。
養成了這個樣子,不善言辭,但是狠起來那是真的狠,性子有點點的暴戾。
所以草原上的孩子們都挺怕他的,别說是草原上的孩子們,即便是那些牧民也不敢招惹這個少年。
有一次分草場放牧的時候,那個時候有一個霸道的牧民欺負烏力圪家隻剩下了孤兒寡母老弱病殘,還收留了一個漢家的小崽子。
便是不将這一家子人放在眼底,強行将烏力圪老爹家的草場霸占了。
結果年僅八歲的江淮拿着刀子去了那人的家裡,見了那人養的羊就殺。
牧民簡直吓壞了,将他暴打了一頓。
江淮就養好了傷後,繼續殺,那人繼續打,他繼續去殺羊。
終有一天那個霸道的牧民看着面前這個孩子眼底的殘肆和殺戮之意,再也不敢了,将草場乖乖退了回去。
從此以後四周的牧民就傳言說江淮這個孩子下一回怕是殺的不是羊,殺的是人了。
這不是個正常孩子,故而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招惹。
孛丁此時就從江淮的眼眸中看到了那一抹濃濃的殺意,忙将江淮的手死死拽住低聲道“饒了他吧,達慕大會馬上就要召開了。
”
“咱們犬戎部落如果參加的人太少,會被其他部落看不起的。
”
江淮雖然在這一片草場上一向是無人敢惹的角色,可最聽他大哥的話,孛丁别說是一句話,即便是要他的命也是可以的。
他終于将巴特的手腕松開,巴特卻是死死捂着被江淮捏腫了的手腕一陣陣的抽氣,可也不敢惹這個瘋子。
“你等着!
你給我等着!
”巴特放出了最狠的話,帶着一群小弟急吼吼逃離了這裡。
江淮一貫很少言辭,當初烏力圪老爹将他撿回來的時候,他也隻會說幾個字兒。
許是在那一場變故中被吓壞了,後來幾乎就不說話了,部落裡的人還以為他是個啞巴。
幸虧烏力圪老爹也做過行商會點兒漢話,擔心這個孩子真的在說話上出什麼問題,就親自手把手教他漢字兒。
不過他從小在這片草原長大,既會說漢話也會說柔然語,所以部落裡每遇到皮毛互市貿易的時候,就派這個孩子外出執掌。
江淮雖然從小和草原上的孩子們打打鬧鬧,也得罪了不少人,可為了犬戎部落也是誠心誠意的好。
換回來的糧食綢緞之類的東西,他從未私吞過一次,故而草原上的百姓對這個少年又愛又怕。
“哥!
我們回家吧!
”
江淮将孛丁扶到了馬背上,随後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