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寒帶着沈钰珠回到了永甯候府,剛走進了候府,吳長貴就疾步走了過來。
“世子爺,少夫人,”他忙上前行禮。
慕修寒看着吳長貴面上的表情有些異樣,緩緩道“府裡出了什麼事情?
”
吳長貴定了定神,忙将一封書信送到了慕修寒的手中。
“回世子爺的話兒,這是侯爺留下來的一封信。
”
“侯爺說這些日子要離開京城,去江南雲遊去。
”
“府裡頭的大小事務全部交給世子爺看着。
”
慕修寒眉頭微微一蹙,沒想到自己父親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離開京城。
他算是看出來了,父親這是活脫脫做了甩手掌櫃,便是什麼也不管不顧了。
他暗自冷哼了一聲,父親倒是對魏氏情深得很。
這是難過的去散心嗎?
想到魏氏母女,慕修寒總覺得像是在喉嚨裡卡着一根尖刺,有點點的難受。
如果這對兒母女死在他的手中倒也是罷了,可偏偏來了個失蹤。
慕修寒越發沒好氣道“呵,他倒是一走了之,不怕皇上有事尋他商議嗎?
”
早些年乾元帝還做皇子的時候,就和慕侯爺還有濟北王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慕修寒知道自己父親還是很被乾元帝器重的,此時說走就走,當真是任性。
吳長貴忙點了點慕修寒手中的書信低聲道“世子爺,侯爺交代了下來。
”
“說等開春祭祖的時候,就把永甯候爵位傳給您,現在已經将懇求冊封的折子送到了皇上的手中,皇上也留下了折子。
”
慕修寒攥着書信的修長手指微微一緊,臉色變了幾分。
沈钰珠輕輕拽了拽慕修寒的衣角,牽着他的手低聲道“世子爺不必難受,父親也許也累了,想要歇着。
”
慕修寒這才臉上的難受勁兒稍稍松快了幾分,牽着沈钰珠的手朝着湖邊的院子走去。
已經到了落鑰的時間了,天色也漸漸暗淡了下來。
通往暖閣的小路有些暗沉,慕修寒卻不讓任何人跟着,自己親自牽着沈钰珠的手朝前走去,腳下的步子每邁出一步,都堅定至極。
“珠兒。
”
他輕輕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總覺得隻有這樣喊着心裡才踏實。
“世子爺?
”沈钰珠轉過臉看向了身邊走着的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俊美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月色下,顯得分外的清冷,可他握着自己手的掌心卻是溫熱的。
慕修寒擡起頭看了一眼月色道“你說人生當真是奇怪。
”
“我早些年恨極了永甯候府,最恨的其實不是魏氏而是我的父親。
”
“我恨他不負責任的将我和娘抛棄,連累着我娘慘死。
”
“如果當初不是他将我娘趕出去得話,我娘哪裡會那麼輕易遭人毒手?
”
“世子爺,”沈钰珠有點點的心疼他。
慕修寒低下頭苦笑了出來“那個時候我就想要回到永甯候府,我要将我之前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
”
他停下腳下的步子,低頭看着自己最心愛的人。
“可現在他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我,我反而覺得沒意思了。
”
沈钰珠緩緩踮起腳尖,卻是在慕修寒冰冷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這個吻就像是夏季最美的蝴蝶,停在了慕修寒的臉上,是個容易令人沉迷的美夢。
“現在還覺得沒意思嗎?
”
沈钰珠隻是想讓他開心一些。
慕修寒狹長的鳳眸一點點的眯了起來,咬着牙道“丫頭,你這可是在玩兒火自焚,曉得嗎?
”
他一把将她打橫抱了起來,卻又不得不顧及她笨拙的身子,動作也不敢太大了。
他俯身在沈钰珠的耳邊低聲耳語道“聽那些大夫們說,過了四個月我們就能……”
沈钰珠登時臉紅到了耳根子,暗自咬牙,這厮腦子裡總是裝着這些。
第二天一早,一個消息傳到了慕家。
之前一直流落在海域上的甯遠侯世子江餘年,深入虎穴暗中幫助大周平息了豫州叛亂。
叛軍天寶軍的頭目王天寶被抓回到了京城,不想被上上任的大理寺寺卿成大人給莫名其妙的殺了。
王天寶的妹妹王月如逃了,與她一起消失的還有江餘年。
此時據說江餘年終于将叛軍殘餘的黨首抓捕回來,關在了大理寺中。
江餘年是慕修寒的好兄弟,慕修寒自然要去見的。
況且那個王月如他也得好好見見,自己英明一世差點兒死在這個鄉下女人手中。
這一筆賬,他慕修寒得好好算算。
慕修寒要進宮先面聖,沈钰珠幫他打理好送出了暖閣的門。
不想已經走了出去的慕修寒卻又折返回來,在沈钰珠的眉心間落下一個吻,這才大步走了出去。
暖閣裡服侍的張媽低聲笑道“還真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