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舟既然能查出夏洛潼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坊間傳聞的各種消息,雖然這些消息未必屬實,但結合她現在的反應來看,怎麼都能猜得出她與夏家之間的關系了。
不過猜到歸猜到,他識趣地沒有多嘴詢問,也不貿然評價,隻用心記下她的吩咐,盡心替她把事情給辦好。
“姑娘放心,在下一定盯緊此事,一有消息就告知您。
”
夏洛潼點點頭,對于今天得到的消息甚是滿意,如此她便可以開始準備了,這可是她準備的一份大禮,希望夏家人都能喜歡。
在夏洛潼和連舟的交談過程中,楚君修始終沒有開過口,一直靜靜地聽着他們的談話内容。
此時他擡眸看向夏洛潼,看着她臉上不懷好意的淺笑,那本就魅人的眉眼都愈發生動了幾分,他不由跟着揚起了一抹興味盎然的笑意。
她這般憋着使壞的模樣,可真迷人。
他甚至覺得,自己這京城第一美的名頭,怕是要讓位了呢……
“傻孔雀,愣着幹嘛,走啦。
”夏洛潼見事情已經辦妥,便招呼了楚君修一聲,準備離開烏衣族的地盤了。
楚君修看着眼前這喜歡給自己起外号的人兒,臉上那随性的笑容中透着些許縱容,并未多說什麼,相當聽話地起了身。
就在夏洛潼正與連舟告辭準備離開的時候,屋外忽然傳來了些許動靜,且沒一會兒那動靜便越來越大,聽着像是發生了什麼争執。
連舟皺了皺眉,對夏洛潼緻了聲歉,便帶着連城當先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夏洛潼與楚君修對視一眼,也跟着來到了屋外頭,便瞧見有近十名烏衣族族人,正圍着當中的三人,雙方爆發了激烈的争吵。
不過雖說是争吵,但真正氣憤的卻隻有烏衣族這邊的族人,雖然他們人多,但看起來好似不敢把當衆那三人怎麼樣。
再看那三人,滿是得意嘲弄的嘴臉,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樣,與烏衣族衆人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那僵持的兩方人馬,争吵聲傳入夏洛潼的耳中,也讓她知道了那三人的身份,沒想到竟然這麼巧,讓她遇上了新衣派的人。
那三人衣着色澤鮮亮,雖說并非什麼上等面料,但也算是過得去的料子了,起碼與烏衣族族人這邊灰衣粗布,人人皆帶補丁的衣物,簡直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咱們哥兒幾個可是好心,來提醒你們别被那些亂七八糟的騙子給騙了,連春生堂的大夫都說了解不了的毒,這不知打哪兒來的兩個人張嘴就說能解,這三歲小孩兒都不信的鬼話,你們竟然也信?
”
“就是,要我看啊,八成是連舟那家夥自己想當族長,所以故意找來兩個人說能解毒,然後好順勢把那老家夥給弄死,如此一來他就能上位了!
”
“我就說那老家夥怎麼會不怕死,為了族長的位子竟然連解藥都不要,若是連命都沒有了,要那族長位子還有什麼用?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是連舟自己想當族長啊?
八成是他攔着老家夥,不讓老家夥來換解藥的吧!
”
那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高聲嘲諷着,旁若無人的模樣把周圍一衆烏衣族人氣得不輕,卻沒有一人相信他們的滿口胡話。
“你們還有臉說這種話!
若不是你們這幫忘恩負義卑鄙無恥的人下毒,族長又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
“對啊!
明明是你們自己想要搶了族長之位,竟然還有臉污蔑連管事!
一幫白眼狼!
當初若不是族人們齊心,你們早被扔了城外的亂葬崗了!
現在反倒來嫌棄那些曾幫助你們活下來的族人,當初就不該救下你們!
”
一衆烏衣族人氣得面色通紅,大聲地與他們争辯着、斥罵着,可那三名新衣派的人不僅半點慚愧之色都沒有,甚至由始至終都是那副譏笑嘲諷的模樣,好似完全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問題一般。
“沒想到一向團結的烏衣族内部竟然也出現了這樣的紛争。
”一旁的楚君修忽然開了口,隻不過語氣仍是一如既往的随意,顯然眼前這事并不能引起他心底多少波瀾。
不止是他,其實就連夏洛潼,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特别的神色,淡淡地看着眼前的情形,輕聲說道:“這些流落街頭的人本就各式各樣魚龍混雜,不加以考察便全收了進來,遲早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
就在他們二人小聲交談的時候,先他們一步出來,已經問明情況的連舟皺眉開了口:“不必理會他們,不過是三條瘋狗罷了,轟走便是。
”
“哎喲呵!
連舟!
你膽子肥了?
老家夥的命不想要了?
竟然敢罵我們?
”那三人一聽連舟竟然罵他們是瘋狗,當下就惱怒地罵了回去。
“我看他八成就是想讓老家夥喪命吧!
說不定他比咱們還要希望老家夥死呢!
”另一人惡毒地說道,看着連舟的眼神滿是不懷好意。
“絕對是這樣的!
”有一人正說着,忽然瞧見了站在連舟身後的夏洛潼和楚君修,想到剛才探子傳來的消息,說是突然出現了兩個容貌傾城的男女,往這邊過來給連族長解毒。
那人瞧着這兩人皆是美得跟妖孽一般,可不就是探子口中所說的那兩人?
長成這副模樣,怎麼可能會解毒?
那人打心底裡不信,更何況他們那毒可不是尋常之物,按老大的說法,可是貴人賜下的稀罕毒藥,怎麼可能被眼前這二人輕易解了去?
他眼珠子一轉,陰笑着開口高聲道:“那兩人瞧着面生,就是連舟找來的解毒之人吧?
說不定這會兒老家夥已經咽氣了呢!
”
他剛剛可是瞧見了,這二人是跟着連舟連城二人一起從老家夥的屋子裡出來的。
在他眼裡,那連舟絕對也是觊觎族長之位的人,是他們老大的競争對手,不過表面功夫做得好,沒讓人發現罷了!
連舟聽那人這麼說,當下就沉了臉色,眼中的怒火蹭蹭上漲,垂在身側的拳頭也攥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