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澤辰見夏洛潼盯着香囊看,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那香囊害她毒發的,當下就沉了臉色,眸光之中隐含懷疑,以及好些日子沒再出現過的厭惡之色。
“你的意思是,你今日的毒發,與這香囊有關?
”他聲音微冷,可以察覺出這其中隐含的不悅。
夏洛潼略微一愣,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情緒,但卻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有了這般反應,明明上一秒還好好的。
不過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想:“如果你書桌附近沒有其他散發出香味的東西,那就是這個香囊無疑了!
”
“呵……”
聽她這麼說,武澤辰不由冷笑出聲。
他還以為她真的那麼老實,真的沒有其他目的,一心隻想離開王府呢,原來也不過是和那些女人一樣,隻不過隐藏得更好罷了!
那香囊,可是柳映雪送的!
她旁的東西都不說,偏偏就說那香囊有問題,如此拙劣的伎倆,真以為他看不出來?
當他是傻子嗎?
!
她恐怕還不知道,今天在仙臨樓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察覺到,屏風另一側的人是她了吧!
她是知道了那柳映雪送了自己香囊,所以才會借機這麼說的吧?
真是好算計!
難道她真的以為,給自己解了毒,就能為所欲為,插手他身邊之事,對他身邊之人挑撥離間?
!
“你還真是好算計,真當本王什麼都不知道嗎?
!
”他眼神冰冷地掃過那香囊,最終看向眼前仍舊虛弱地靠在軟塌上的夏洛潼。
就算他已是打定了主意,準備和柳映雪保持一定的距離,免得耽誤她的終身,但卻不代表他會允許夏洛潼朝柳映雪身上潑髒水!
“你什麼意思?
”夏洛潼見武澤辰忽然變了臉,隻覺得莫名其妙,不就是問個香囊的來曆而已,至于這樣嗎?
這人,還真是陰晴不定!
“本王什麼意思?
沒想到你還有臉問!
”見夏洛潼死不承認,武澤辰的眼神越發冰冷,語氣更是能掉下冰渣一般,“你今日在仙臨樓看到柳小姐送本王這香囊的事,真以為我沒發現?
!
”
夏洛潼聽他這麼說,當下就是一愣,她還真沒想到,當時他竟然就發現了自己在場,她可記得那會兒自己是一點聲音都沒弄出來的,怎麼就知道是自己了?
她這愣神的模樣,落在了武澤辰的眼中,就好似謊言被戳破了之後的樣子。
“本王還以為你是真的想要離開王府,沒想到你還存着這些龌龊的心思,本王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的好。
”此時的武澤辰,神色間再沒了此前的緩和平淡,反倒是比新婚之夜時更加冷厲。
想到她終歸是替自己解着毒,怎麼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哪怕對她這等行為感到極為厭惡,但還是開口道:“你救本王性命,這份恩情本王記着,也必定會報答你,但是這王妃之位,你就不必惦記了!
本王定不會應允的!
”
夏洛潼還是第一次聽到武澤辰一次性說出這麼多話,不過沒想到卻是如此說自己。
她本以為自己如此耗費心力地救他,就算礙于他對夏家人的厭惡,他們二人做不成朋友,但總歸不至于再像之前那般交惡,可沒想到……
原來他是這樣看待自己的,既然如此,那她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雖然不願再與他多說,但她更不喜歡被人誤解的感覺,不管他信不信,她隻管按自己本心将心中的話說出來。
隻見她神色冰冷地站起了身,雖然還很虛弱,但她卻拒絕了許老的攙扶,努力地挺直了脊背,猶如松柏一般不屈。
“恐怕是王爺自己想多了,我從前不惦記你的王妃之位,以後更不會,或許你的王妃之位有很多女人惦記,但那些人裡頭絕對不會有我!
”她語氣寒涼,看着武澤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個陌生人一般。
“今日在仙臨樓,我确實意外撞見了你和柳小姐的約會,但從我出現到離開的整個過程中,半點都不知道她送你香囊的事,你既然察覺到了我在旁邊,那麼隻需要回憶一下就知道了。
”
“至于報答之事就不必了,王爺的恩情我無福消受,到時候隻要按照我們最初的約定,待王爺解了毒,娶回了心上人,讓我帶着竹萱全須全尾活着離開王府就行,之後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此生再無瓜葛!
”
夏洛潼說罷,不等武澤辰再次開口,也不看在場衆人的神色,冷着臉直接轉身離開,那強忍着挺直的脊背,讓人輕易便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那份倔強與驕傲。
“你最好說話算數。
”
在夏洛潼打開房門,即将離開的時候,身後的武澤辰忽然冰冷地開口說道。
夏洛潼聽在耳中,腳下的步子卻沒有絲毫遲疑,毅然決然地踏出了屋子,緩緩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此時屋中,武澤辰仍舊是冷着一張臉,看着那消失的纖弱背影,眸中神色變換不停,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老見他們二人忽然鬧得這般不歡而散,心裡頭也有些不是滋味。
在他看來,二人都是他們百花谷的人,還是二位正副谷主的弟子,鬧成這樣實在不忍。
在他心裡,早已認定了夏洛潼就是副谷主毒仙孔憶夢的親傳弟子了,哪怕谷裡還沒回複,谷主慕岱也不知所蹤,但他直覺自己的猜測一定不會錯。
見武澤辰冷臉站着不動,許老不由得看向了“罪魁禍首”的那個香囊,眉間微蹙,不由得靠近了過去。
果然才剛靠近到五步之内,他就察覺到了些許清幽的香氣,待再往前走了兩步那股香氣便越發濃郁了起來。
他凝神輕嗅,仔細地辨别着香味之中的成分。
忽然,他臉色一變,猛地轉身沖武澤辰開口道:“王爺,這香囊可否借老夫一看?
”
原本正陷入沉思的武澤辰聽到這番話,立刻回過了神來,看向書桌旁的許老。
此時的許老神色嚴肅不似作僞,手指正指向那個靜靜地躺在書桌上的香囊,他眉宇間的神色悄悄起了些許變化。
“許老,可是有什麼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