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今日已經把這事拿出來說了,那索性就攤開來,沒必要再同夏家虛與委蛇了。
現在的夏洛潼已經感到了厭煩,反正局已布下,隻要一點點收網就好了。
“那下毒之事……”
夏志河還想再狡辯,但伊諾太子卻不打算給他機會了,直接開口打斷:“夠了,那些事的真相到底如何,你們夏家人心中清楚,我們也清楚,真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
”
“本太子現在是在通知你,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見,你最好弄清楚這點!
”
伊諾太子少有的露出了強勢的态度,淩厲的目光,已然有了諸君的威嚴。
他再次強調:“現在起,安親王妃随母姓洛氏,與夏家再無瓜葛!
我古丹國王聖旨不日就将抵京,恢複她的皇女身份!
”
周圍響起一片吸氣聲,這還是京中衆人第一次見到這位親和的伊諾太子如此威嚴的模樣,當下也明白了古丹國對安親王妃身份一事的态度。
但夏志河卻無論如何都不甘心!
古丹國唯一驸馬的身份,難道這麼說沒就沒了?
!
而且還不止如此,夏洛潼如今可還占着安親王妃的位子,若是跟他夏家徹底斷絕了關系,那以後還怎麼利用夏洛潼?
!
他這一手送女人安親王府的棋可就徹底廢了!
太子也會對他不滿的!
這麼想着,夏志河一咬牙,轉頭看向龍椅的方向:“皇上!
那可是臣的女兒啊!
怎可說斷就斷了!
?
”
見夏志河死賴着不放,夏洛潼隻覺得自己好似吞了隻蒼蠅般惡心。
伊諾太子同樣滿臉不悅,見夏志河死纏爛打,根本不給皇上開口的機會,搶先出聲:“皇上,這可是我古丹國皇室内部的事。
”
這已經是直接告訴皇上,他們沒資格插手這事了。
皇上面色沉沉,明顯的不高興,但卻也沒有别的辦法,就像伊諾太子所說的那樣,這是古丹皇室自己的事情,他們大周可沒權利插手。
剛才他已經多番阻攔了,若是這會兒再幫着夏志河,隻怕古丹國不會善罷甘休。
“就按伊諾太子的意思,你們古丹皇室自己的事,自己處理。
”
皇上的臉色很不好看,這會兒已是連夏志河都埋怨上了,什麼事都辦不好,盡給自己丢人!
“區區一個内宅都管不好,你也别再争了!
若是再給大周丢人,你這尚書位子就換人吧!
”
夏志河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被皇上給斥責了一番,隻氣得差點沒吐血,可終究毫無辦法,隻能忍着滿肚子怒火往自己的席位走,看都不再看安親王府的席位一眼。
他隻覺得自己最近倒黴至極,看沒想到還有人覺得他不夠倒黴似的開了口。
“既然不是孫家女,那孫家的家産也不屬于王妃,這才是侵占他人家産吧!
”
這聲音不大,但卻足以讓不少人都聽清,紛紛朝聲源處看去,發現說話之人竟然是李氏!
看到李氏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敢開口說話,不說夏志河了,就連皇上的臉色都更加難看了幾分,狠狠地瞪了一眼夏志河。
果然是管不好自己的後院!
皇上都已經開口了,就說明這事已經拍闆定下了,李氏竟然還敢在這個時候繼續挑事!
别的不說,起碼就沒把皇上放在眼裡!
夏志河接收到皇上的眼神,當即心頭火起,狠瞪着李氏的臉。
但夏洛潼卻沒給夏志河開口的機會,搶先說道:“母親是孫家家主孫威承認的女兒,孫威膝下無子,僅有母親一人,家産不由她繼承,難道還會送給你不成?
”
“孫家滿門怎麼死的,夏夫人不是最清楚嗎?
你怎麼還有膽子說出這種話?
難道你就不怕午夜夢回之時,孫家枉死的冤魂去找你讨個公道?
”
夏洛潼眸光冰冷的看着李氏,說出的話更是讓李氏遍體生寒,背後都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當然清楚孫家人是怎麼死的!
夏洛潼的話也确實吓了她一跳,但這事她是死都不會承認的!
“王、王妃可不要胡亂污蔑人!
孫家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知道!
”李氏梗着脖子強辯道。
“夠了!
再生事,以後就别再踏出府門半步!
”
夏志河低聲怒斥了李氏一句,隻覺得心頭惱火無比。
這李氏當真蠢笨如豬!
都什麼時候了,還扯這些事情出來,是生怕别人記不起來,好提醒别人一番嗎?
!
李氏沒想到夏志河竟然會當衆訓斥自己,自覺丢臉的她,唇角一拉就要發怒,當瞧見不遠處父親李閣老狠狠瞪着自己的模樣,李氏忽然就洩了氣。
再一轉眼,竟是瞧見連皇上都在瞪着自己,李氏徹底熄了聲,垂頭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敢再生出幺蛾子來,裝起了空氣。
夏洛潼冷冷地掃了李氏一眼,見她不再做聲,便也懶得再多做理會,跟這種隻會胡攪蠻纏的人理論,一點意義都沒有。
沒了夏家人的礙事,伊諾太子終于露出了笑容,看着身旁好不容易尋回來的表妹,如同宣布一般的說道:“從現在起,你就叫洛潼了!
”
見自家表哥滿眼喜色,格外鄭重地說出這句話,正式更名的洛潼也揚起了明豔的笑容,似驕陽綻放般奪目。
“謝謝表哥!
”
沒想到上輩子沒來得及改名,這輩子卻是做到了,洛潼一時間有些感慨。
伊諾太子知道洛潼是在說自己出面為她撐腰的事,笑着回道:“這是表哥應該做的。
”
身份之事已然公開,他們二人以後也不必再躲躲藏藏的見面了,此時喜宴還在繼續,他們二人要聊也不急在這一時,伊諾太子便回了自己古丹使團的席位。
熱鬧已經散去,但衆人卻仍在熱議着剛才發生的事。
關于最後李氏自己挑起的事,卻被洛潼給反手曝出來的孫家滿門皆滅的消息,衆人倒是不太意外。
這事其實之前就有傳過一段時間,隻是當時沒有證據,所以相信的人并不是太多,大多數是持懷疑态度的。
但經過這麼多事,此時洛潼再提起時,大多數人卻是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