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潼一副感慨的模樣,讓李氏隻覺得胸口仿佛堵了塊大石一般難受,夏志河的事始終是懸在她心頭的一根刺,讓她備受煎熬,恨不得立刻沖到夏志河面前質問清楚。
但想到今日來奉國公府的目的,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是夏弘章接近瑞榮縣主的絕好機會,她又實在是舍不得離開奉國公府。
而且今日不僅僅隻是為了夏弘章,同時還有夏芷露,赴宴的公子很多,有的還是此前她曾納入考慮範圍的,正好能趁此機會一并看看。
周遭似有若無的目光讓李氏心氣郁結,今日之事讓她顔面和形象都受到了重挫,對夏洛潼更是恨到了骨子裡!
但她知道不能就這麼鬧起來,所以隻能扯着微僵的笑容随意附和了一句帶過此事,接着便拉起夏芷露,打算趕緊離開水榭:“我陪露兒出去走走,就不叨擾安親王妃了。
”
夏洛潼點了點頭,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顯然心情十分不錯,并沒有攔着李氏離開的打算,因為她今日針對李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她沒有證據證明當年李氏和夏志河母子二人犯下的罪行,所以不可能真把李氏怎麼樣,隻能是将這些事一點點地傳揚開來,不管有多少人相信,但終歸是能一點點摧毀他們所愛惜的顔面。
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有時候名聲和臉面受損,對他們而言無異于是種極大的折磨。
而且夏洛潼并不在意是否能找到當年他們所犯之事的證據,因為她會一樣一樣全部還給他們的。
今日當着不少夫人小姐們的面,曝出夏志河并不像平日裡李氏自己所吹噓得那般百依百順,對于李氏而言已是大丢臉面的事了,這事很快就會傳開,讓李氏淪為夫人們之間的笑柄!
這對一向以此為傲的李氏而言,着實是不小的打擊!
而夏志河的欺瞞更是雪上加霜,讓李氏備受煎熬的同時,還摧毀了李氏和夏志河之間的信任!
讓他們二人之間生了嫌隙!
李氏看着夏洛潼臉上的笑容,隻覺得格外的刺眼,恨不得沖上去撕了這張讓她厭惡了十幾年的臉!
未免自己真的忍不住,李氏隻能快速地帶走了還處于怔愣之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的夏芷露。
夏芷露還沒有從剛才一連串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就已經被李氏給帶出了水榭,強行塞進了外邊正在做遊戲的一衆公子小姐們之中。
堪堪回過神來的夏芷露根本就沒有心思與這些同齡的人玩耍,一來是因為剛才夏洛潼曝出的那些消息,她還有些神思恍惚,二來則是因為現在的她,滿腦子隻有安親王的影子,再看不上其他人了。
掃了眼周遭的公子們,這些有的仍是白身,有的則是已經在朝中領了差事,但不管是哪個,都根本無法與安親王相比,她又怎麼可能還有心思應付這些人?
若不是為了防止被李氏瞧出端倪來,她根本就不想摻和進這些沒用的人群之中。
不過……
夏芷露掃了眼水榭裡,見夏洛潼仍是悠然地坐在原處嗑着瓜子,這才按捺着心思留了下來,因為她記得剛才夏洛潼說過,晚些時候安親王會來接夏洛潼。
雖然心中嫉妒到眼紅,但夏芷露卻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安親王對夏洛潼實在太過上心了些。
夏芷露不由得想到了前些日子的事,她與江欣一起謀劃了那麼一出,想要趁機毀掉夏洛潼,借此好讓安親王對其心生厭惡,可最後那事不僅沒成,反倒是江欣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不僅一早就在小倌館裡被人發現與數名男子苟合,名聲盡毀不說,之後更是莫名累及家族,整個江家都被貶到了西方邊境的窮苦之地去。
至于江欣本人,更是連京城的地界都還沒出,就在自家府邸裡丢了性命……
雖說江家對外宣稱江欣是自盡,但夏芷露卻根本不信,因為她很清楚,江欣那樣的人是甯願賴活着也不想死的。
這段日子裡,夏芷露過得是膽顫心驚,眼睜睜地看着江欣出事,她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每一天都在擔心,自己是否會被曝出來,更擔心自己會不會像江欣一樣,把整個夏家都拖進深淵之中。
這是夏芷露長這麼大以來最安分的幾日了,幾乎連自個兒的房門都不敢出,每天隻敢派丫鬟出去打探消息,直到江家之事終于塵埃落定,江欣身死,江家遠赴西方邊境,夏芷露這才敢外出。
可如此一來,夏芷露卻更加惦記上安親王了,因為在她看來,這些一定都是安親王為了給夏洛潼出氣才做的,畢竟以夏洛潼這鄉下野丫頭的身份,怎麼可能做得到這些事?
如果她能取代了夏洛潼的位子,那豈不是也能享受到安親王如此對待了?
光是這麼想想,夏芷露就覺得格外的有面子,以後在京城裡,她更是能橫着走了!
所以,她對安親王是勢在必得的!
至于這些沒用的公子們,還不配入她的眼!
此時水榭裡的夏洛潼可不在乎那夏芷露在想什麼,或者說,她根本連夏芷露這個人都懶得想起,今日她可還有别的事要做呢!
經過剛才的事,夏洛潼一直處在周遭衆人似有若無的目光打探之下,但她卻絲毫不放在心上,對這些目光更是視若無睹,半點無法對她造成影響。
她在水榭内以及外邊露天宴席上仔細搜尋了一番,并沒有找到想要的身影,便擡手招來了身旁候着的臨冬,壓低了音量問道:“那幾個人呢?
”
雖然夏洛潼沒有指名道姓,但臨冬卻知道自家王妃是指誰,于是毫不猶豫地回道:“奴婢瞧見他們剛離開了一會兒,是否開始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