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駁徐志鴻戶部尚書之位!
明日與徐氏一并押送午門!
”
皇上憤怒的聲音在殿中回蕩,雖然沒說具體如何,但衆人心中都清楚,那是依了太後的意思,讓徐志鴻與其妹徐氏一并淩遲處死!
“徐家所有家産全數充入國庫!
徐家其餘人等,與戶部左、右侍郎一并打入大牢,等候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審理!
”
徐大人聽罷,臉色瞬間灰敗,頹然跪倒在地,眼中滿是絕望。
皇上氣恨不已,怒聲吼完這麼一句便直接起身,準備就這麼離開了!
這豐收宴他是在沒心思待下去了,氣都被氣飽了!
到現在都還覺得臉疼!
手下的這幫廢物!
不僅事情辦不好,竟然還敢背着自己幹下這些勾當,把自己蒙在鼓裡耍得團團轉!
再說今日,原本這麼好的機會對安親王府出手,結果也被搞砸了!
安親王妃竟然是百花谷的副谷主!
這麼大的事,這幫廢物竟然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查出來!
要他們何用?
!
皇上惱火的不行,冷冷地瞪了太子一眼,因為今日這主意可是太子提出來的!
就連最開始發現洛潼有問題,也是太子發現的!
結果呢?
看看太子辦的好差事!
太子接收到皇上的目光,心中煎熬無比,他也沒想到,今日之事竟然會出這樣的岔子!
最後不僅失敗了,還搭上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徐家!
不過對于徐家暗地裡竟然背着自己和父王做下了這麼多勾當,太子心中同樣不滿,但眼下他現在還是更關心自己的事。
太子近來連番出狀況,前不久才被皇上定下了半年的觀察期,若是觀察期沒通過,連太子之位都要被廢除!
本就鉚勁扳回局面的太子,今次再次失利,讓他的地位越發岌岌可危了!
此時無人敢再替徐大人和徐家說話,徐家已是在劫難逃,徐大人更是沒幾個時辰好活了!
徐大人哪能想到,今日之行,竟會讓自己踏上黃泉路?
他怕死,更不想死!
眼見皇上準備離開,徐大人瞬間驚醒!
“皇上饒命啊!
看在臣此前為您效力多年的份上,饒臣一命吧!
”
此時的徐大人再沒了剛才的自信,更沒了剛進入大殿時的意氣風發,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斷求饒着!
徐大人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句,反倒讓皇上的臉色更黑了。
什麼叫為他“效力多年”?
!
這話擱在平時說沒問題,可徐大人卻在這時候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豈不是讓人忍不住多想?
效力什麼?
毒死老安親王嗎?
還是給安親王妃下毒?
!
皇上被氣得不輕,看着已經全然沒有當朝二品官員威儀,隻知道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求饒的徐大人,眼中隻有厭惡。
“來人!
把他捂了嘴拖下去!
”
皇上滿眼冷漠的下令,徐大人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還不等他做出反應,邊上立刻就有兩名侍衛走來,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塊布,強行塞進了徐大人的嘴裡,随即直接反剪雙手将他徹底控制!
從頭到尾,徐大人都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抗,就這麼被拖出了大殿!
而徐家此次前來赴宴的家眷也盡數被帶走,一個都沒留下!
待那些哭啼聲遠去,殿中一衆大臣家眷們皆是噤若寒蟬,無人敢開口觸了黴頭。
就在皇上轉身欲走的時候,太後突然又開了口,卻是直指那倒在地上,早已昏迷過去的武正清。
“武正清構陷安親王妃,平日裡行事不端,陷害族親,不配為我大周皇室族人,貶為庶人,流放西方邊境,交由安親王看管,永世不得回京!
”
皇上腳下一僵,臉色越發陰沉,側頭掃了眼地上的武正清,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直接離開了。
在他看來,武正清這顆棋子已經廢了,不僅其本身名聲就不好,還是徐氏所出的孩子,如今徐家已是罪人,一無是處還沒了手的武正清,已是與廢人無異了。
所以與其在武正清身上浪費時間,他還不如琢磨一番太後的用意,查看一番太後近來動作頻頻的意圖,這才最為重要。
皇上的離開,讓武正清的命運在昏迷中被定了下來,直接被侍衛擡出了大殿。
恐怕等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去往西方邊境的路上了。
徐家覆滅,但太後的臉色卻仍舊不好,畢竟突然得知自己的小兒子竟是被人害死的,而不是病故,誰都會一時間難以接受的。
太後臉色疲憊地扶着嬷嬷起身,緩緩說了句:“安親王夫婦随哀家去慈甯宮。
”
說罷,她便率先離開了大殿。
洛潼與武澤辰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擔憂之色,對太後身子的擔憂。
孔憶夢等人也都清楚這事,便沒多說什麼,讓洛潼和武澤辰先去尋太後,他們會自行離宮。
洛潼如今身子不便,太後特意安排了軟攆,等他們到慈甯宮的時候,太後正靜靜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雙眼空洞,臉上滿是哀傷之色。
聽到洛潼和武澤辰的動靜,太後回過神來,卻并未轉頭,仍是看着天空的方向,語氣沉痛。
“當年你們父王……真是他授意徐家做的?
”
洛潼和武澤辰對視一眼,心裡同樣不好受,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們知道太後話裡的“他”指的是誰,可他們卻無法當着太後的面就這麼說出口……
沒有得到答複,太後也不意外,她心中早已知道答案,隻是太過難以接受罷了。
像是自言自語般,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再次開口:“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這事了?
”
洛潼知道太後問的是武澤辰,所以她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并未接話。
武澤辰頓了頓,目光随着太後的視線看向窗外,語氣透着些許涼意。
“父王出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他做的了,而且父王自己也猜到了。
”
太後眼底劃過一抹痛色,袖中的手不自覺攥緊:“可他卻沒有告訴哀家這個母親,而是選擇自己忍受,還讓你遠離京城,把你送到了西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