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潼靜靜地跪坐在地,任由武澤辰動作,她知道自己需要盡快處理好肩膀上的傷,這樣才能反過來幫武澤辰處理他身上的傷口。
武澤辰的動作很快,但卻同樣也很輕柔,顯然平日裡早已習慣了處理這樣的傷勢。
傷勢處理完畢,夏洛潼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臂,發現影響不算太大後,便反過來迅速為武澤辰處理傷勢。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他們正處在一片密林之中,并不是安全之所,所以隻能簡單地包紮一下傷口,之後的迅速離開,否則這裡濃郁的血腥味還不知道會吸引來什麼。
處理完畢之後,夏洛潼準備起身,卻是眼前驟然一黑,險些就這麼軟倒下去,好在一旁的武澤辰眼疾手快,迅速将她摟緊。
夏洛潼甩了甩頭,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怎麼了?
”
看着武澤辰擔憂的目光,夏洛潼搖了搖頭,并未多說什麼,隻是随口答道:“許是蹲久了,一下子站起來沒站穩,眼花了一下。
”
武澤辰聽了并未多想,隻是看了眼她肩膀上的傷,跟着點了點頭。
他隻當是夏洛潼因傷勢失血過多,這才導緻的這個情況,夏洛潼也并未多做解釋。
二人互相攙扶着,重新上路,這不過這一次,他們調整了前進的路線,為的就是避免再被人追查到蹤迹。
隻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在又走出一段距離,天色徹底黑沉下來之後,竟然看到了遠處點點微弱的光亮!
有人煙!
前面有村落!
沒想到在整整走了兩天兩夜後,他們終于找到了有人煙的地方!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之色,隻要能遇到人,他們就能确定現在的位置,找到最近的城鎮,脫離現在的險境。
何況他們現在身上都帶着傷,最是需要休整的時候。
夏洛潼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身旁的武澤辰,瞧見他臉上的蒼白虛弱之色,心底滿是擔憂。
雖然武澤辰一直努力不表現出來,但她又怎麼會看不出武澤辰身體的情況?
這男人為了不讓她擔心,一直在強撐着,即便這一路走來,他們二人互相攙扶,他也不願往她肩上多壓一分重量。
夏洛潼回轉目光,繼續扶着武澤辰往前那人煙處走去,卻沒有發現,武澤辰的視線也在這時掃過她的臉龐。
武澤辰心底的擔憂絲毫不弱于夏洛潼對自己的,因為他發現這幾日的夏洛潼特别虛弱!
原本這段日子已是調理得還算不錯的身子,經前兩日落水之後,就一直有些虛弱,即便夏洛潼不願表現出來,但他還是看出了端倪。
他心頭隐隐不安,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攥緊了幾分。
随着那光亮越來越近,夏洛潼和武澤辰也大緻看清了那邊的情況,确實是一處村莊,不過這村莊顯然并不算大,也略有些簡陋,但卻已是足夠了,他們根本不會挑剔這些。
他們二人并未大意,暗中查探了一番後,選擇了其中一處靠近村子邊緣的簡陋小屋,敲響了屋門。
開門的是個約莫五十多歲的大爺,瞧着很是和善的模樣,隻是那大爺卻被他們二人給吓得不輕,差點反手将屋門給關上。
畢竟,任誰打開門後,卻在自家的門外瞧見兩個渾身是血的人,都會受到驚吓的。
夏洛潼連忙上前擋住大爺關門的動作,努力揚起親和的笑容,述說着自己的來意,想要投宿一晚。
諸如此類小村莊,村子裡頭可沒有客棧這種東西,因為外來的人本就不多,所以都是各個村民家裡頭充作民宿,有需要投宿的人便直接花上點銀錢,在村民家裡頭過夜。
隻是夏洛潼和武澤辰此時的形象着實是有些吓人,大爺怎麼都不太情願的樣子,最後夏洛潼隻能使出絕招,用銀子砸!
最後,才讓大爺松了口,同意讓他們留宿一晚。
夏洛潼有些無奈,他們二人身上所帶的現銀可真是不多,接下來還不知道要走多遠的路,原本該是省着點用的,但眼下武澤辰的傷勢實在不輕。
夏洛潼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為他處理一番,再讓他好好休息一晚,所以隻能咬咬牙掏出了銀子。
這屋子住着大爺和他的老伴兩人,既然已是收下了夏洛潼和武澤辰,沒一會兒便也熱絡了起來,忙裡忙外地招呼着他們吃用。
甚至還尋來了兩身粗布衣裳給他們,倒也勉強合身,畢竟他們之前的衣裳已經在連番的戰鬥之中,變得破碎不堪了,還沾滿了血迹,實在是不方便穿着四處走動。
夏洛潼先為武澤辰重新處理了傷口,清洗上藥包紮,直到忙完了這一切,才開始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勢。
已是換好了衣物的武澤辰見狀,當即起身走到了她的身旁,伸手接過了她手上的巾帕,打濕之後,仔細地替她擦拭了起來。
那輕柔的動作,好似在呵護什麼易碎的物品般,隻讓夏洛潼覺得自己好似被他捧在了心尖上。
“傻丫頭,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你若是受傷了,我隻會更加心疼難受。
”武澤辰看着那雪白肌膚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心裡頭說不出的揪緊。
雖然為夏洛潼護着自己的舉動而感動,但他卻甯願夏洛潼什麼都不做,因為他見不得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兒受傷。
“你也做了同樣的事,我也會心疼的。
”夏洛潼微垂眼眸,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卻仍是堅定地說出了口,因為她想讓眼前的男人更加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心意。
武澤辰微微一愣,随即唇角的笑容逐漸擴大:“我皮糙肉厚,不怕,何況你是我夫人,我本就該守護你一生一世,所以這些都該由我來扛着。
”
夏洛潼聽了,眼眶微微一紅,心中卻是泛着絲絲甜意。
她忍不住低喃道:“若是都有你來扛,你出了什麼差池的話,我和……我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