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潼當即起身,對那邊正拌嘴的二人說道:“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
說罷,夏洛潼就已是推門而出,離開了雅間。
慕瑾瑜有些納悶,轉頭看向武澤辰,就見後者的臉色不大好看,于是更加好奇了:“這是怎麼了?
你這表情,我怎麼瞧着好像是被抛棄的怨夫?
”
聽到慕瑾瑜的形容,武澤辰冷眼瞪他,随即才滿心不悅地開口道:“左熙言來了。
”
剛才夏洛潼的變化,武澤辰看在眼裡,便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瞧見了那道身影。
慕瑾瑜一愣,随即好笑地看着自家師弟,幸災樂禍道:“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
他發現自家這個師弟還真是很有吃醋的天賦,不過瞧見師弟投過來的好似要殺人一般的目光,他這才收了笑聲,恢複了正經:“你要不直接同小師妹說說?
我瞧着她對左熙言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隻是單純地當他是朋友而已。
”
結果慕瑾瑜的話剛說完,就詫異地發現,自家師弟竟然露出了煩悶苦惱的神色,這可着實罕見了,自家這師弟強大慣了,他已是許久沒再見他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了。
武澤辰眉宇微蹙,苦惱中透着幾分無奈地說道:“正是因為她沒有察覺到左熙言的心思,所以我才不想挑明,否則她若是原本沒有那方面的意思,結果反倒因為我主動挑明了,而使她對左熙言的看法有了變化,怎麼辦?
”
慕瑾瑜一愣,顯然剛才并沒有想到這點,此時經武澤辰這麼一說,還真覺得有點道理。
隻是這麼一來,他也沒了招,隻能是無奈地與武澤辰說起了旁的事,想借此轉移武澤辰的注意力。
另一邊,左熙言剛踏進雅間,就瞧見了裡邊正等着自己的夏洛潼,臉上的神色幾乎是在瞬間就變得柔和。
反身關上房門,随即來到夏洛潼身旁坐下,眉眼溫柔地看着她,細細地将她的模樣刻畫在心裡。
“今日是不是很忙?
累不累?
”
“不累,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自有底下的人去辦,我隻要在一旁瞧着便是。
”夏洛潼含笑回道,對于他們能來捧場,她自是高興的。
“那就好,你多歇着點,身子才剛養好,可不要累壞了,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同我說。
”左熙言叮囑着,猶豫片刻還是道,“你今日獨自一人在此嗎?
”
他很想知道,安親王是不是同她在一起,但又覺得不好直接問出口,隻能是委婉地試探着。
“不是呀,王爺也在,他今日特地抽了時間在這陪我,瑾瑜也在。
”夏洛潼并未察覺異樣,隻是坦然道,“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要不待會兒與我們一起用膳?
”
左熙言聽了一僵,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失落,看着她臉上自然的神色,唇齒間泛起些微苦澀,勉強道:“我邀請了朋友一起,他們稍後就到,今日就不便與你們一起了。
”
既然已經開了口,此時又沒有旁人在,他終究是忍不住問出了心底的話:“你與安親王……可是真的在一起了?
”
夏洛潼一愣,顯然沒想到左熙言會直接問出口,其實她以為自己上次和武澤辰一起從浮光居離開的時候,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浮光居裡的都是自己人,根本沒有必要演戲。
不過既然他開口詢問了,那她自然還是會回答他的,隻是心裡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紅地說道:“嗯,我們确實在一起了,不再是之前那般做戲給旁人看了。
”
竟然是真的……
聽到夏洛潼的親口回應,左熙言隻覺得心頭好似被柄重錘狠狠一擊,随即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開來,傳遍全身。
他不明白,為何事情會發展得這麼快,為何她突然就開了竅,卻做出了出乎他意料的選擇……
他本以為隻要防着柳子墨就好,他本以為可以等到她離開安親王府的那一天,可沒有想到,她恐怕再也不會離開了。
他忽然有種感覺,似乎自己錯過了什麼,似乎自己再沒了機會。
他忍不住追問道:“你可是想好了?
”
“我想好了。
”夏洛潼揚唇淺笑。
确實,這些日子她常常會考慮這個問題,但這個答案隻是變得越來越堅定,所以她很清楚自己已經做出了決定。
聽到夏洛潼的回答,左熙言隻覺得好似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整顆心似乎都被掏空了一般,隻餘下空落落的感覺,直到這時他才恍然發現,原來自己早在不知何時起,對她有了這麼深刻的感情。
可現在才意識到這些,似乎都已經太晚了……
若是他此前主動些,早點表明自己的心意,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呢?
“熙言?
你怎麼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夏洛潼擔心地看着左熙言,雖然他的表情向來淡淡的不太明顯,但她還是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左熙言猛然回過神來,強行按捺住心中的酸楚和沖動,恢複了平日裡的溫柔:“我沒事,抱歉,剛剛突然想起一事,有些走神了。
”
夏洛潼雖然覺得他還是有些不太對勁,但終究沒有過問太多,隻當他是煩心于朝堂上的事情,遂開口叮囑道:“你也不要太累了,身體要緊,該休息的時候就放松放松,不要把自己繃得太緊了。
”
望着她眼底的關心之色,左熙言隻覺得心中苦澀無比,但他不想讓她覺出異樣,所以仍是勉強扯出一抹笑:“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
“那回頭見,咱們下次再約,一會兒你的朋友們許是就該到了,我就先離開了。
”夏洛潼算了算時間,這會兒距離飯點越來越近了,未免給他帶來麻煩,便直接起身告辭離開。
左熙言看着她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獨自出坐在原位,眼底一片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