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後,何靜瑤本是打算找機會報複那幾個女人的,可她的父母非要讓她好好老實幾天,借此來平息外頭的流言。
原本她是不甘心的,想要暗地裡搞些小動作的,奈何後來連何閣老都發了話,她這才不得不作罷,很是安分了好些日子。
直到昨天,她才被家人解了禁足,今日她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門,想着許久沒有見到那抹清俊的身影,于是直接就奔着玉笙閣來了。
玉笙閣的東家是左熙言這事,雖然許多人并不知曉,但擱在她這一層次身份的圈子裡,卻并不是什麼秘密。
近段日子左熙言時常來玉笙閣這事,她早已查清楚了,雖然不确定他今天會不會來,但她還是決定要來碰碰運氣。
結果讓何靜瑤沒想到的是,左熙言的人還沒見着,竟然先遇見了這個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女人。
這個害自己淪為全京城笑柄,還被迫禁足了将近半個月的女人!
“去,回府找些護衛過來,今日我定叫她生不如死!
”何靜瑤滿臉陰狠之色,對身旁的貼身丫鬟吩咐道。
那丫鬟上次在春生堂時就跟在何靜瑤身邊,自然是知道情況的,當下毫不猶豫地悄悄離開了玉笙閣,回府找人去了。
丫鬟離開後,何靜瑤正琢磨着什麼,忽然瞧見穿行在大堂之中,給各家夫人小姐們奉上茶水的店員們,當下心中就有了計較。
她對身旁跟着的另一名丫鬟吩咐了幾句,那丫鬟點了點頭立刻轉身離開。
片刻後,正行至自己所設計的幾款衣裙附近,夏洛潼忽然聽到身旁傳來聲響,一名丫鬟打扮的下人忽然靠近到她身邊。
“小姐請用茶。
”
夏洛潼看了那丫鬟一眼,心中忽地警覺了起來。
玉笙閣确實有給客人們備茶水的規矩,但這一般是在客人落座休息區後才會遞茶,像她這樣正在行走查看展品的客人,店員們是不會遞上茶水的,因為不方便飲用不說,還極容易弄到展品上面。
可眼前這丫鬟不僅在這樣的情況下給她遞茶,就連其本身的着裝也很有問題。
玉笙閣的店員們都是有統一着裝的,而眼前這丫鬟所穿的卻并不是那統一的着裝,瞧着反倒像是某些高門大戶裡的丫鬟。
聯想到剛才偶然感知到的那一閃而逝的、充滿惡意的視線,她心中已是察覺到這恐怕是個陷阱了。
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夏洛潼自然不會再去接那碗茶,隻是牢牢地盯着那丫鬟看了一會,在後者不自在地避開了她的目光後,淡淡地出聲拒絕了那碗茶。
“不必了,我還不渴。
”
她并沒有發現幕後主使者的身份,也并不知道對方究竟打的什麼主意,所以并沒有揭穿她這一身的疑點,而是果斷地拒絕了那碗茶。
那丫鬟見夏洛潼拒絕,面上似乎有些許意外之色,正猶豫着接下來該如何處理,卻見到夏洛潼想要轉身離開,當下就有些急了。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飄向某處,緊接着像似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忽然眼神一定,毫不猶豫地向夏洛潼那邊甩出了手中的茶碗。
本就一直留意着那丫鬟的夏洛潼,立刻就發現了前者的動作,當下毫不猶豫地閃身避了開來,眼睜睜地看着那茶碗直直朝着展架上的衣服砸去。
刹那間,茶碗撞在華美的衣裳上,裡頭的茶水盡數傾倒而出,沾濕了大片的衣裙!
“這位小姐!
你為什麼要破壞玉笙閣的衣裙!
這些可都是珍品,你這樣做,它們可都報廢了呀!
”
忽然一道刺耳的驚呼響起,好似生怕旁人聽不到一般,音量之大,幾乎吸引了整個大堂裡的店員和客人們。
玉笙閣一樓大堂内,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呼聲嚷嚷得皆是一愣,紛紛疑惑地轉頭循聲看去,隻見一位姑娘正和一名丫鬟打扮的下人僵持在展架前。
那姑娘容貌嬌美,讓人看了隻覺眼前一亮,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越看越覺得迷人,是個十分耐看的人,但她的衣着瞧着卻并不如何華貴,雖說也不差,但總歸是配不上這玉笙閣的地位的。
而那丫鬟則是一副大戶人家下人的打扮,單看衣着款式和面料,就知道她所伺候的家族定是不簡單。
衆人好奇地圍了過去,這才看清二人身上的表情,此時那姑娘正一臉淡笑地看着丫鬟,好似沒事兒人一般,反觀那丫鬟則是滿臉的憤怒之色,死死地盯着那姑娘。
那丫鬟壓根沒想到,她們兩人距離這麼近,她甩出的茶碗竟然還能被眼前的女人給躲開,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隻能咬咬牙,主動出擊制造麻煩了!
“奴婢好心給你端茶,你不要就算了,為何要拿來潑這些用來展示的衣裳?
!
還是說你對玉笙閣有什麼不滿,專程來搞破壞的?
”
那丫鬟見引來了不少人,當下先聲奪人,連忙将茶水傾倒的鍋先蓋在夏洛潼的身上,緊接着又給夏洛潼拉起了玉笙閣的仇恨,這樣玉笙閣的人許是就會覺得這女人許是競争對手派來搞破壞的了!
圍觀的夫人小姐們聽了,紛紛看向那挂在展架上的衣裳,果然瞧見了大片的茶水污漬,把原本極為華美的衣裙給生生染得變了顔色,看起來甚是醜陋。
衣裳被染成這樣,顯然是已經報廢了,不僅賣不出去,也不可能再挂在大堂裡展示了。
要知道這可是玉笙閣當下的最新款!
不僅價格十分昂貴,還有價無市!
多少人為了訂購這新款,預約都不知道要排上多少天,現在竟然就被人用一杯茶給毀了?
當下圍觀衆人再看向夏洛潼時,連眼神都變了,就看她有什麼說法了。
看到周圍衆人的反應,那丫鬟的面上閃過一抹隐晦的喜色。
夏洛潼沒有錯漏那丫鬟的反應,又見其把客人們都引了過來,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但已是确定要對自己不利了。
雖然不知道這丫鬟幕後的主使者是誰,但她心下卻沒有驚慌,仍然是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