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潼一愣,雙頰蓦然一紅!
沒想到這男人越來越會說情話了!
這麼多人看着,竟然還直接上手了!
不過對于武澤辰的反應,夏洛潼又是羞澀又是滿意,因為她已經感受到了一道宛如實質的恨意襲向自己。
不用說,定是柳映雪無疑了!
柳映雪越是生氣,她就越是開心,所以她反倒是越發配合起了武澤辰的動作,在他修長的掌中蹭了蹭。
看着安親王夫妻二人旁若無人地秀恩愛,安親王甚至從頭到尾都沒看過柳映雪一眼,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不由得動了心思。
之前的那些傳言,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安親王這般鐵血冷傲之人,近來總是表現出對安親王妃的鐘情和獨寵,恐怕未必不是真的。
可柳映雪素來人品言行俱佳,從她身上透露出來的信息,又怎麼可能會是假的呢?
雖然她好似從沒有直白地說過什麼,可她的神情姿态卻又無一不述說着與安親王之間不同尋常的關系……
相比起夏洛潼的好心情,吃瓜群衆的疑惑,卻也有些心情差到極點的人。
看着武澤辰與夏洛潼之間的親密模樣,以及武澤辰對自己的冷漠,柳映雪隻覺得心口的郁結之氣,幾乎要讓她維持不住面上的溫婉模樣!
她剛才的那些深情,難不成都做給了空氣看?
!
當真是一點都吸引不了武澤辰嗎?
她不信!
明明她才是京城之中人人追捧的才女,多少男子隻求她能看他們一眼?
武澤辰又怎麼可能不心動?
演奏完畢的柳映雪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努力壓制着心頭翻湧的怒火,而距離她不遠的另一個席位上,柳子墨也同樣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近來私底下的數次交鋒,他都沒能從武澤辰的手上讨到便宜,以至于他不敢輕舉妄動,打算徐徐圖之,可今日瞧見他看中的小貓兒,竟是與武澤辰如此親昵,他隻覺得心底的殺意越發濃郁。
相比起柳子墨心底翻湧的激烈情緒,左熙言隻覺得此時溫暖的宴席,卻根本化不開他心頭的涼意。
淡淡的疼痛在心間蔓延開來,并不劇烈,卻無處不在,将他徹底包裹住,仿若窒息一般……
借着酒杯的遮掩,他輕輕擡眸看向那不知何時起已是走進了心底的倩影,心中五味雜陳,各種情緒攪動在一起。
雖說他們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面了,但其實夏洛潼并不知道,他其實一直都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靜靜地守着。
他知道夏洛潼每天下午都會去醫館,所以他時常去醫館對面的那家小酒樓待着,即便那酒樓裡的酒有些劣質,即便他常常無法看清醫館大堂裡被遮擋的倩影,但他卻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到離她近些的地方……
這段日子他時不時會反問自己,若是之前能主動一些對她表露心意,那麼結果是否會有所不同?
他知道自己其實在某些方面是個很被動的人,有時候也會顧慮太多,但他卻沒想到有一天,這一點會給他帶來如此深的痛苦和後悔……
可即便再後悔,他也知道已經晚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若是她過得不好,那自己或許還有理由再出手挽回,可她如今看起來顯然過得很好。
或許夏洛潼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現在的笑容有多麼耀眼,光是看着她的笑容,左熙言就知道她一定過得很好。
而且素來冷血的安親王,卻唯獨在她的面前軟化,安親王眼中的深情,以及對夏洛潼的緊張,左熙言相信自己不會看錯。
唇角的苦澀蔓延開來,就連杯中酒是何滋味,都已經嘗不出來了……
左熙言遠遠地看着夏洛潼,看着她斂了笑容,緩緩起身走到場中,聽着她開口讓下人擺琴。
夏洛潼并未帶自己的琴出門,正準備讓下人拿了一旁樂師的琴上來,就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潼兒就用為師的琴吧。
”
是樂老先生,今日他同樣參加了龍船祈福,見夏洛潼并未帶琴,當即便開了口,同時讓一旁的下人将自己的琴送過去。
其實早在剛才榮慧郡主開口挑事的時候,樂老先生就想出言相助自己的愛徒了,但見夏洛潼應對得遊刃有餘,他便歇了心思,直到這時開出聲。
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這一舉動引來了多少人驚訝的目光。
樂老先生素來寶貝自己的琴,旁人根本碰不得,此前唯一能碰樂老先生琴的,隻有他的獨子樂清律一人,而現在又多了一人,那就是他的親傳弟子夏洛潼。
若說此前衆人還對夏洛潼那“親傳弟子”的身份有所懷疑,覺得樂老先生可能是看下夏洛潼那層安親王妃的身份才如此說的話,那現在樂老先生的舉動無疑是打消了衆人的懷疑。
如果不是真的看重的親傳弟子,樂老先生又怎麼可能會願意借出自己的琴呢?
就連柳映雪都不由得眸光微凝,看向夏洛潼的目光多了幾分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不安和警惕。
難道夏洛潼的琴技……
夏洛潼并不在乎旁人怎麼想,她隻是笑着朝自家師父道了謝,臉上并未露出意外的模樣,因為此前在浮光居的時候,她就曾數次用過師父的琴,還不止一把。
而夏洛潼如此自然的模樣,反倒是又讓衆人更加意外了幾分。
琴音起,空靈而又悠遠,如同清透而又純白的晨曦。
琴音輕徜,漸漸地多了幾分莊嚴,好似有淡淡的金光穿過雲層,傾灑而下,充滿聖潔的氣息。
不知何時起,衆人的眼前好似出現了一幅畫卷,而畫卷之中的景象,正是白日裡祈福的情景,莊嚴而又莊重。
在這祈福的情景之中,琴音逐漸變得激昂,衆人眼前的景象也好似随着這琴音,變成了當今的太平盛世,百姓安康,諸國朝賀,一派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