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收回了眼眶中的濕意,夏洛潼穩了穩情緒,這才用力地點了點頭,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
樂老先生和樂清律見她這麼快就調整好了心情,心下贊賞的同時也放心了許多,看得出來她是個外表嬌柔,但内心卻十分強大的人,這樣就好,他們也能放心了。
“不過你以後還是要小心些,切不可再像今日這般莽撞了,孤身一人闖進去救人這種事,盡量還是别做,你大可來找為師或者是你師兄幫忙,不要自己去以身犯險。
”樂老先生忍不住叮囑道。
夏洛潼自是忙不疊地點頭答應下來,不過若是到了危急時刻,恐怕她還是會這麼做的……
“說來也幸運,你今日遇到的還好是席家的小姐,否則換做京中的任何一位小姐,你們倆可能都不一定能成功脫險。
”樂清律有些慶幸地說道。
夏洛潼一聽,連忙拉着自家師兄問道:“師兄可是認識夢涵?
”
“我與席小姐并不熟,不過席家的事還是知道些的。
”樂清律看着自家小師妹滿臉期待好奇的模樣,不由笑道,“師妹可是想了解席家?
你方才沒有直接問過席小姐麼?
”
“想!
我剛剛給忘了……”夏洛潼一臉尬笑,沒好意思說自己是八卦了一通楚君修和江欣,結果給忘了……
樂清律失笑,沒想到自家這瞧着聰明機警的師妹,竟然也會有這麼迷糊的時候:“席小姐出身定南将軍府席家,是定南将軍唯一的嫡女,上頭還有一個嫡親的哥哥。
”
“席将軍勇武非凡,席家以軍功起家,世代都是武将滿門忠烈,所以在大周朝的聲望非常高,尤其是席将軍統領着南方軍隊,在整個南邊都有着無可取代的地位。
席小姐的哥哥席小将軍如今也已從軍多年,這兩年勝戰不斷,名氣也不可小觑,已被看做是席将軍的繼承人了。
”
“我看夢涵的武功很好,她一個世家小姐也要習武嗎?
其他武将家的小姐也都習武嗎?
”夏洛潼好奇地問道。
她雖然猜到席夢涵的家世恐怕不簡單,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好!
她爹可是統領着整個南方軍隊呢!
可不就是手握兵權的武将?
“所以我才會說,還好你今天遇到的是席小姐了。
”樂清律笑道,“席小姐可是公認的京中貴女圈子裡武功最好的世家小姐,并非所有的武将家女兒都要習武,隻不過席小姐的情況要特殊些罷了。
”
“席大人平生隻取了席夫人一位妻子,據說連個侍妾和通房都沒有,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人的感情仍舊十分好,更是夫唱婦随的榜樣。
早年南邊不太平,倭寇流匪四起,席将軍奉命駐守,這一去就得是好些年,席夫人得知後,帶着一兒一女毅然随夫前往,當時的席小姐才不過四五歲,席小将軍也不到十歲,所以可以說是從小在軍營之中長大的。
”
“當時的南邊确實很亂,為了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席小姐便同所有習武的男子一樣,在四五歲的年紀就開始習武了,加上席夫人教導嚴格,所以她的武藝甚至比大多數男子都要好。
”
夏洛潼恍然,難怪席夢涵的武功那麼好,而且還有那樣一個飒爽的性子,原來自小就在軍營裡長大。
随即她又好奇地問道:“定南将軍是不是品級很大?
我聽說安親王好像還是什麼平西将軍?
”
她對這些官職品級實在是弄不太明白,倒是記起曾經在哪裡聽到過武澤辰還挂着平西将軍的職位這事。
樂清律聽夏洛潼這麼說還愣了愣,差點沒反應過來自己這位小師妹還是安親王妃來着,這稱呼喊得生分得很,不知道還以為是在說個陌生人呢。
他實在有些不明白這兩人的關系,安親王武澤辰費了那麼大的心思給她弄來了名琴“樸影”,可一直以來的态度卻又無一不表現出了不滿,再加上夏洛潼本人同樣話裡話外所透露出的疏離之感,完全不似作假。
就連此前他們告訴了她“樸影”的來曆,她好似也沒有半點感動的意思,反倒是平靜得很,就好像……平等交易的感覺?
想不明白的樂清律決定不為難自己,繼續給夏洛潼解釋道:“我們大周朝設立了五方将軍,分别是安北将軍、西北将軍、平西将軍、西南将軍以及定南将軍,這五位将軍分别統領着五方大軍,守護着大周朝的安定。
安親王就是平西将軍,上一任平西将軍是他的父親老安親王,也就是當今皇上的一母胞弟。
定南将軍就是席夢涵的父親席大人。
”
“這五位将軍都是從一品的官職,不過武将最高也隻有從一品,所以他們五位的官職已是到頂了。
安親王的王位是超然的,實際說起來可以算是超一品了,況且如今太後娘娘還在,對于自己的嫡親孫子安親王很是寵愛照顧,所以這親王的位子暫時是不會改變的。
”
樂清律這番話也有暗示夏洛潼的意思,說明太後是支持安親王府的,而且對武澤辰這個雙親早亡的孫子格外關照,所以隻要太後還在世,武澤辰的親王之位暫時是不會被降的。
老安親王之所以能獲得親王之位原因有二,一是皇上的一母胞弟,唯一的嫡親弟弟,二則是從龍有功了。
老安親王自幼愛武,早早就從軍去了,後來在奪嫡之争中,更是成為了當今皇上的一大助力,憑借着獨自打拼得來的整個西方軍的兵權,成了當今皇上手中最大的力量,這才使得當時還是皇子的皇上得以勝出,最後登頂天子寶座。
其實以當時老安親王自身的實力,完全可以參與奪嫡之争,自己來争這個至高無上的寶座,但最後手足之情還是讓他選擇了輔佐自己的兄長。
夏洛潼心中不由冷笑,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這老安親王明顯是識人不淑,他這個費勁心力輔佐的兄長,最後卻沒有對他抱有半點感激之心,反倒是猜忌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