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議論在徐家之事鬧出來的時候就有一點了,結果徐家的事才過去沒幾天呢,結果又爆出了李家的事,這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一時間民怨四起,那苗頭都有些按不住了。
提起這事,洛潼不禁皺起了眉,這可不是什麼好苗頭。
雖然她也對上頭那位怨氣頗大,但是為了大周,為了百姓,為了那些她所珍視的親朋好友,她都不希望現在就亂起來。
“臨冬,盯着點這事,也知會廉夜一聲,讓他們多留意,看看這些言論是否有人刻意煽動。
”
她現在就怕是周邊幾大國在故意煽風點火,那情況可就與現在不同了。
臨冬當即應下,結果她才剛出門,伍永元就進來了。
“伍叔?
您怎麼來了?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
伍永元的突然出現,讓洛潼神色一緊,頓時坐直了身子,出聲追問。
她知道伍永元會突然過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要緊事,否則最近這段時間,他被安排保護伊諾,便不可能随意脫離崗位。
“夏家出事了,夏弘章死了。
”
“什麼?
!
死了?
怎麼會這麼突然?
發生了什麼事?
”洛潼着實是吃了一驚,連聲追問道。
伍永元當即把打探到的事情經過告訴了洛潼,而洛潼怎麼都沒想到,今日這一出,竟然還是夏弘章自找的?
!
李氏被囚禁在主院之中,如今根本不能與外界接觸,所謂的夏夫人之位,已是名存實亡。
再加上李家如今的情況,衰亡已成定局,夏志河之所以沒有把李氏休棄或貶為妾室,完全是因為考慮到自己的官位和名聲。
嶽家一出事,夏志河就對正室夫人出手,這種行為足以引來禦史的彈劾,而且對他的名聲影響很大。
正是顧忌到這點,夏志河才讓李氏繼續坐着正室的位子。
可如今的李氏,不僅沒了正室的待遇,被囚禁在主院之中,就連手頭也非常拮據。
她的那些嫁妝鋪子、良田莊子,早就被洛潼給折騰沒了,所以就算夏弘章摸進主院,找到了李氏也沒用,他根本無法從李氏那裡摳出多少銀子來。
但為了維持現在的生活,再加上一直以來都認為夏家注定是他的囊中物,所以他找上了孫嬌蘭。
他找孫嬌蘭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錢!
可他恐怕怎麼都沒想到,這要的不是錢,而是要命!
孫嬌蘭還有将近一個月的時間就要生了,現在每天都會到花園裡去散步,而夏弘章就是挑着這個時候去堵孫嬌蘭的。
大白天的,夏弘章就已經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瞧見孫嬌蘭後就把人給堵住了。
他一開口就是要錢,孫嬌蘭怎麼可能給他?
結果這兩人就起了争執。
以夏弘章霸道慣了的性子,萬事都以自己為中心,怎麼可能忍受區區一個二夫人對自己指手畫腳?
酒勁一上頭,他的脾氣也跟着上來了,上前就要拉扯孫嬌蘭。
孫嬌蘭被吓了一跳,笨拙的身子讓她根本閃躲不及,當場就被夏弘章給拽住了。
這下還得了,跟着孫嬌蘭伺候的婆子丫鬟全都着急了,上前就與夏弘章拉扯。
酒勁上來的夏弘章哪裡肯放手?
周圍丫鬟婆子的拉扯更是讓他怒氣上頭,竟是擡手就要打孫嬌蘭!
孫嬌蘭下意識地往後躲,結果一個不穩就坐了下去。
一旁的丫鬟婆子們見狀,全都驚恐得不行,見夏弘章竟然還要再出手,下意識地就齊齊推了他一把。
結果,夏弘章就這麼被推進了後邊的池塘裡……
原本下人們是有機會救人的,但孫嬌蘭剛摔了一跤,正在邊上嚎痛,下人們自然是先看向了孫嬌蘭。
雖說正好有丫鬟在後面給她墊了一下,摔得并不很,但終究月份大了,這一折騰就難受了。
孫嬌蘭的大丫鬟連忙指揮着婆子将孫嬌蘭擡回去,又命人去請大夫,結果等她安排完再回頭的時候,水面上已經看不到夏弘章的身影了。
夏府花園裡的池子并不大,但卻很深,等下人們好不容易照着夏弘章,把人帶上岸的時候,夏弘章已經沒氣了。
鼻腔裡堵滿了泥巴,顯然是被池塘裡的淤泥給窒息而亡的,而且即便被撈了上來,夏弘章身上濃濃的酒氣也仍舊清晰可聞。
夏弘章就這麼沒了……
非常突然……
這個結果恐怕誰都沒有想到,但該處理的事還是得處理。
夏老夫人得知此事後,差點沒昏過去,最後一邊抹着淚,一邊去了孫嬌蘭的屋子,嫡長子已經沒了,孫嬌蘭肚子裡的這個可不能再出事了。
夏志河得知此事後,立刻就趕回了府中,相比起夏老夫人時不時的抹淚,他卻要冷靜許多。
他甚至都沒有去看夏弘章的遺體,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孫嬌蘭的情況。
孫嬌蘭還是動了胎氣,大夫給開了藥,雖然孩子沒事,但接下來卻要格外注意了。
确定孫嬌蘭沒大礙後,夏志河這才安排起了夏弘章的後事。
對于夏弘章這個嫡長子,夏志河早就失望透頂,幾乎已經當他不存在了,所以最後還是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命人下葬了。
直到安葬完畢,夏志河這才派人去通知李氏一聲,甚至沒有讓李氏看夏弘章最後一眼。
就好像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完成後随口通知李氏一聲。
李氏得知這消息以後當場就瘋狂了,甚至還被她給沖出了主屋,闖到了孫嬌蘭的屋子裡!
當場揚言要殺了孫嬌蘭給夏弘章陪葬!
要不是當時孫嬌蘭的屋子裡正好聚着不少人,夏志河和夏老夫人都在,還有一大幫下人,恐怕還真要被李氏給得了手!
孫嬌蘭再次受了驚吓,瞧着臉色更不好,夏志河當場就怒了。
他可還盼着孫嬌蘭能給她生個嫡子,若是真讓李氏這個瘋婆子給鬧出了好歹怎麼辦?
震怒之下的夏志河想到了如今李家的狀況,又想到了這些年一直被李氏壓着的日子,頓時就一咬牙,宣布貶李氏為妾,即刻搬出主屋,趕到偏僻的廂房裡看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