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着戎裝 第9章 昏迷
從沙城實驗基地那條地下河遊出來,好不容易能有時間修整,避開了追殺。
結果他們的位置早在從救出那名女孩的時候,就已經被暴露了。
當意識到這一點,頓時陳遇的臉色變得緊張起來。
忽的,漆黑的夜色中,河邊傳來陰森濕重的霧氣,水流寂靜無聲。
“隐蔽。
”
陸雲洲側眸,掃視了一圈河邊的黑暗環境,随即輕啟薄唇,聲音寡淡,他冷峻的眉眼在夜色下顯得凝重,壓低聲音命令手底下的人。
“是,隊長。
”
女孩的出現,就像是早有預謀一樣,直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那個女孩的身份。
但是他們大概能猜到,女孩并不是什麼沙城實驗基地的受害者。
而她原本就是沙城W集團的人。
之前跟在他們身邊,一切都不過是僞裝,現在他們的位置暴露了!
而他們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則會是W集團勢力的追殺!
沙城實驗基地的秘密一旦被發現,向來行事以陰狠毒辣著稱的W集團,絕不可能讓他們活着離開這。
沈朝惜被少年拉進了河邊濕地後那大片蘆葦蕩之中。
夜很深,霧色濃稠,将整片黑河全都籠罩,就在他們都分散隐藏後。
忽然有一陣窸窣的動靜混淆了冷風傳來。
水鬼探出頭。
原本平靜無波瀾的河水中,突然冒出來幾十名身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他們舉着槍,身體浸泡在河水中,都紛紛朝着河岸邊,緩步逼近!
“隊長,他們來了。
”
“嗯。
”
黑夜中,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的沉穩,冷靜。
他們蹲在蘆葦蕩之中,神情嚴肅,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外面的動靜。
這片蘆葦蕩,黑暗無邊,零星的水花濺上來。
蘆葦足有兩米高,在一片黑暗裡,風一吹,仿佛像是千軍萬馬奔來似的,氣氛陰森。
“噓,别出聲。
”
陳遇溫和的聲音說道。
他帶着沈朝惜躲在蘆葦叢中,偏過頭,他就看到身旁的少女忍痛閉了閉眼。
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冷汗浸濕肩上的黑發,淩亂披散着。
沈朝惜擡眼,對上少年的視線,她的眼睛很紅,像是有紅血絲在其中。
“你……”陳遇愣了下。
“你發燒了?
”
沈朝惜現在的身體情況很糟,她微阖着眼,隻覺得腦袋滾燙,渾身使不上半點力氣。
意識開始模糊。
她身體溫度很高,露在黑夜裡的胳膊像是到了一定燙手的程度,陳遇眉頭一皺。
他視線落在她纏着紗布的胸口,血色浸染着,将白紗浸紅。
她胸口貫穿性的槍傷之前隻是經過簡單處理,又在地下河中浸泡了那麼久的冷水,多半是傷口感染了。
引起的高燒。
“隊長?
”陳遇是擔心她的。
陸雲洲回過頭。
自然注意到了沈朝惜的情況,他冷峻的眉眼,那雙漆黑如墨石一般的眼睛,在黑夜裡顯得格外清冷,無情。
然而就在這時,那群黑衣人持舉着槍,朝他們靠近,雙方離得并不遠。
黑沉沉的夜,即使這片蘆葦蕩看起來空曠,寂靜,他們要是一步步靠近,進行地毯式搜尋的話,也遲早都會發現他們。
陸雲洲帶着人藏在裡面,屏息凝神,他們都在警惕着,忽的,一名持槍搜尋的黑衣人像是發現了什麼。
他眼瞳一顫!
連忙就要開槍,被身後蘆葦蕩之中橫出的人,直接用雙手,捂住了嘴。
有人抓住了他欲開槍的手。
随即,在他驚恐的眼神注視下,完全發不出聲音。
他被人一瞬用軍刀抹掉了脖子,拖進蘆葦叢之中。
軍刀沾着血!
沈朝惜虛弱擡眸,看了眼動作狠絕的男人。
而其他人也在陸續殺人。
像他們這樣的身手,之前什麼樣的危險沒經曆過。
其實他們不跟後面的追兵正面起沖突,就是輸在了對這支隊伍的安全情況考慮,否則就算再來幾十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為避免傷亡,陸雲洲他們并不會跟前來追殺他們的人硬碰硬,否則,隻會繼續給他們引來更多的麻煩!
這種小心翼翼躲藏在暗處,眼看着敵人靠近,然後用軍刀一把割喉後,将人拖進蘆葦蕩,處理掉屍體。
在黑夜裡,殺人果斷,似乎是不見血的。
要不怎麼說他們這支特種隊伍,實力挺強的。
陳遇留下來保護沈朝惜,所以守在她身邊,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都在悄無聲息的戰鬥。
他們之所以不防備沈朝惜,也不是覺得她不會逃,而是眼下來追殺他們的人,未必就會救她。
連她,好像都是被追殺在内。
沈朝惜不是傻子,當時在沙城實驗基地,她在舊樓外看到的人,是跟她明争暗鬥了三年的宮夏黎。
而這位W集團的二小姐,無論何時何處,都想與她争,更想置她于死地!
要不然,她也不會在宮夏黎的人朝她開槍後,跟着這些人離開那棟廢棄舊樓。
想到這,沈朝惜不禁低垂下眼睫,神色挺冷的。
或許宮夏黎派來的這些追兵,并不是沖着他們這支Y國的特種部隊來的。
宮夏黎管他們做什麼呢?
宮夏黎的目的,恐怕從始至終都是她一人!
他們隻是跟着她,一起遭殃而已。
就在沈朝惜思緒飄忽想着這些的時候,忽的她眉梢一冷,擡眸。
那雙清冷的眼裡,映出一名突然出現在她正前方的黑衣人,漆黑的眸,落在她的身上。
那黑衣人手持着槍,一眼發現她,就要扣動扳機!
他要殺她。
“小心。
”
“砰!
”的一聲。
槍響。
陳遇情急之中出聲提醒他。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身邊的少女竟然摟過他的腰,将他身體按了下去。
沈朝惜攬着少年的背,避開子彈,兩個人趴下,彎着腰,等她擡起頭來時,就見一名男人站在不遠處,手裡的長狙對準了那名黑衣人。
剛結束殺人。
那名黑衣人應聲倒地!
微淡的月光傾灑在男人俊美的臉龐,五官硬挺,輪廓利落分明,有着一絲說不出的桀骜清冷感,纖長眼睫下的黯淡黑眸下,藏着一絲無人察覺的冷芒!
他的那雙眼,是沈朝惜見過的,最黑,最冷的一雙眼睛。
眼瞳漆黑,好似沒有半點感情。
男人站在那,将那把長狙收起來,身材英俊挺拔,一襲黑色特種服裝,襯得他整個人氣質淩厲,像是戰場上的帝王一般。
“撤!
”
陸雲洲低冷的聲音下命令道。
簡單的一個字,冷漠極了。
他們一邊掩護着隊友往西南方向撤退,一邊舉着槍,反擊。
在一片被濃霧籠罩,堪比人高的大片蘆葦叢中,槍聲在裡面混亂而不斷地響起。
“帶她走。
”
陸雲洲轉過身來,這時候看了眼重傷發高燒的沈朝惜一眼,随即命令秦虎和陳遇,讓他們帶着人先走。
“其他幾個人留下來跟我斷後。
”
“是!
隊長。
”
一陣混亂的槍聲,被抛在身後方。
隻留下了三個人,跟着陸雲洲,掩護他們的人離開。
就在幾公裡開外的地方,有事先他們準備好的接應的車輛。
要想穿過東洲這片混戰區域,必須要有車,否則光是用一雙腿走得走到什麼時候?
沈朝惜被扶上車的時候,她胸口的傷,将纏着的紗布浸濕,血越流越多。
鮮血滲出她的指縫……她意識有些不清了。
靠在車後座内,竟然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因為上車的時候,陳遇要給受傷的隊友處理傷,跟沈朝惜乘坐的不是同一輛。
好巧不巧的,秦虎就在沈朝惜的那輛車内。
他看了眼後座上的少女,眼睛裡的憤怒肉眼可見,握着方向盤的手,突然轉了個彎。
副駕的另一名隊友問道:“哎?
秦虎哥,你這是要去哪?
”
秦虎沒說話。
而他接下來對沈朝惜做的事。
跟W集團的那些人其實也沒什麼區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