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着戎裝 第25章 他着戎裝,似烈陽
姜沉滿臉緊張的看着她。
沈朝惜知道,任何這種自爆程序一旦啟動,就再也無法停止。
就像這不斷跳動的數據亂碼,早就已經,無法逆轉了。
而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整棟樓的防禦機制打開。
大樓内所有運行空間關閉,如果出不去,那麼樓内的人都會死!
就在姜沉心懸着,替自己老大擔憂的時候。
忽然:“滴——”
霎時間,一遍遍紅色跳躍滑動的數據亂碼,停止!
變成了綠色。
姜沉充滿了震驚和敬佩的目光,看着沈朝惜:“老大,防禦機制解除了!
”
“隊長!
數據獲取完成——”
另一邊,三十三樓,集團文件儲存室内,率先由陳遇和另一名隊員,潛入集團内部。
然後在大樓逃生通道,無人問津的偏僻窗口鑿開了口子。
讓他們的隊長,也就陸雲洲帶着人,從頂層利用攀繩下來,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W集團的最中心三十三樓文件儲存室。
這裡的東西,是W集團的人來不及銷毀的。
事發突然。
老佛爺就是在知道他們出不去以後,打算開啟樓内自毀程序,讓這裡面所有人,都跟着W集團的犯罪證據,一起消亡。
這樣,也就沒有人知道,他們W集團的罪證。
可千算萬算,老佛爺都沒想到,他會死在一個年輕小姑娘的手裡。
在他古稀之年,苦心經營了一輩子的W集團會毀于一旦。
一片硝煙的W集團,十幾棟樓内,有黑衣保镖和W集團幸存的人,被陸續帶出來。
有人押解着他們。
上了外面的車。
外面來了不少車,有東國的,Y國的,還有東洲聯合作戰特種部隊的。
各方勢力,在清點人數,清理戰場後,在大樓外面集合。
隻有餘墨,站在隊伍前,眉頭緊皺地朝W集團一樓大廳望了一眼。
那裡,是Y國的人留下來在處理現場。
也許,到現在他還沒有認清自己的心。
為了完成任務,為了國家。
他必須要這麼做。
可當這件事結束後,他内心一陣沉悶艱澀情緒,那名在東洲惡名昭著的少女,W集團的大小姐死在了這一天。
死在了他潛伏三年,任務完成的當天。
他要回東國了。
“秦隊,你在想什麼?
”
看到自家隊長陷入沉默,在旁的一名刑警隊員上前,也朝着男人的視線往W集團大樓看了一眼,關心詢問道。
餘墨:“沒什麼。
”
他情緒很低。
任務完成了,在旁的其他隊員們,卻看不出來他們的隊長有多高興。
是啊。
他說要保護的人。
死在了這裡。
“轟隆——”
忽然,一聲巨響傳來!
W集團大樓發生了爆炸,火光照亮了半邊天。
率先帶着人離開大樓的姜沉回過頭!
猛地看向身後方爆炸在火海中的大樓,瞳孔一顫。
“老大?
!
”
沈朝惜還在樓裡面。
雖然防禦機制解除,将關閉的大樓打開,讓裡面的人得以逃出來。
但是她告訴姜沉的是,讓他先帶着他們隊伍的人先走,她随後就出來。
姜沉就以為,沈朝惜解除了防禦機制,就等于解除了自毀程序。
而很明顯不是!
大樓在他眼前爆炸了。
滾滾濃煙,燃燒着的火光。
那一片奢華的高樓在一瞬間化為了灰燼,被火海吞噬!
“老大!
……”
姜沉推開身前的人朝火海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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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惜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被鮮血浸染。
昏暗的牆上,是少年用血指,在上面一個一個寫下來的,密密麻麻的鮮血文字。
周許。
周許。
他那時候該有多疼啊!
被注射針劑,藥物,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精神上的摧殘!
被囚禁在密室裡。
那一襲軍裝的少年,死在了東洲。
是她親眼,目睹了他從狼藉天台上一躍而下。
是他不堪受辱。
是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
回眸。
卻無聲的告訴她。
他不怕。
是營救眼看着快要成功,隻差一步。
就晚了一步。
夢境裡,那名一襲軍裝意氣風發的少年,對着她敬禮。
少年的微笑,像是太陽一般,随着飄揚國旗在第一軍區的上空照耀!
“周許,這次行動,一定要小心。
”
周許:“放心吧惜姐,我保證完成任務!
”
“好。
”
沈朝惜盼着他平安歸來。
“我一定不負國家,不負第一軍區!
”
他着戎裝,似烈陽。
是少年的身骨,在國旗下挺得筆直。
夢裡,她好像帶着他回家了。
“鳴槍!
”
“敬禮——”
一場葬禮,在一片莊嚴肅穆的墓園舉行。
國旗蓋着少年的棺椁,緩緩經過黑壓壓的一片人,接受他們的注目禮。
那天下着暴雨,水泥沖刷着冰冷的墓碑,上面清晰的雕刻着幾個大字,烈士周許之墓。
上方,還貼着一張灰白的照片,是一名年輕俊朗的少年,張唇瓣微笑着,很是陽光帥氣。
就是這樣的一名俊俏少年,在那場東洲獵鷹行動中,被抓獲,經曆了犯罪集團三天兩夜殘忍的折磨,而後在隊員的營救下,馬上就能逃出來了。
卻還是晚了一步。
“周許。
”
沈朝惜:“我帶你回家了。
”
三年東洲蟄伏,改頭換面,是她在軍旗下立的誓言!
她會為他報仇。
摧毀東洲W犯罪集團。
她會手刃宮威遠,而不隻是讓他接受國家的制裁,審判。
這也是她為什麼,以宮神曦的身份,在黑暗裡藏身三年。
就是為了能有一天,将少年的骨灰,帶回來。
帶回雲洲帝國。
帶回家。
“你做到了。
”
“一身戎裝,不負家國,不負第一軍區。
”
沈朝惜在夢裡,好像又看見了少年回眸,朝她笑。
是英魂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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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許,
沈朝惜慘白的那張臉上,淚水從眼角湧了出來,混淆了她身上的鮮血。
她的心跳聲,在夢境裡,漸漸地平息,變得白光一片。
“首長!
”
“首長,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
“病人胸部貫穿性槍傷,腰椎骨裂,急需輸血準備手術。
”
說完,他們緊急推着病人進了手術室。
Y國,軍區總醫院。
心髒監視儀,波紋跳動着,身穿着一襲病号服的少女面無血色躺在床上,重症監護室外的姜沉急紅了眼!
“我們老大,不,我們首長情況怎麼樣?
”
“她胸口貫穿性的槍傷,隻偏離了她的心髒一寸,要是再近一點,隻怕是命保不住了。
”
“但好在,她體内注射了加強止血的針劑,保住了半條命。
”
“這才得以讓手術成功,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
姜沉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看向被轉移到ICU重症病房裡的人。
他的眼睛紅紅的。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身上穿着黑色的特種部隊制服,連衣服都來不及換,身上似乎還沾着血。
竟然有些分不清,這些鮮血究竟是他的,還是敵人的,又或許是沈朝惜身上的。
那鮮血快要模糊了他的眼睛,從東洲到這裡,一路上他的心都被巨石壓着,喘不過來氣。
等看到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後,知道了沈朝惜暫時脫離危險的消息。
他恍然虛脫般,身體往後,靠在了醫院走廊裡冰冷的牆上。
但即使送來了軍區總醫院,沈朝惜的情況也根本不容樂觀,她傷勢太重。
就連向來跟着沈朝惜一起跨國執行各種危險任務的姜沉,都是第一次見。
他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老大。
第一次看見她受這麼嚴重的傷。
也是第一次,那個在他面前永遠沖在最前面,面對歹徒還能所向披靡的隊長。
如今渾身是血,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裡。
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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