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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着戎裝 第296章 惜惜,我早就沒有家了

  眼前寒芒一閃,沈朝惜眉心微蹙,偏過臉,避開他的攻擊。

  然後她眼神倏然冷下來,動作快到至極,那人根本看不清她是怎麼出手的。

  而他手裡朝沈朝惜逼近的匕首,陡然,被沈朝惜握住了手腕,沈朝惜冷眸一瞥她的瞬間。

  這名黑衣殺手的整個手,仿佛都被一股強勢的不容人反抗的力道,給震住,一雙狠厲的眼神,望向沈朝惜。

  然後,匕首在男人的手中,被硬生生調轉了方向,下一秒,他眼瞳一縮,匕首直直插進了他的心窩!

  他心口一痛,“額,”嘴角溢出鮮血,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因為匕首,是握在他自己手上的。

  而此時,另外被她撞上門闆,捂着胸腔的人,沖了上來,陽台的落地窗,被撞碎!

  發出刺耳的碎裂聲音,玻璃碎片飛濺,從二樓陽台上濺落!

  帶着殷紅的血,落在了别墅外的空曠的院子裡,而就在那陽台之上,身穿着睡衣的沈朝惜,被人從房間裡猛地,撞出來。

  仿佛是牛勁一樣地,沈朝惜後腰,抵在了陽台的石欄杆,伴随着慣性,猛地折腰摔了下去。

  “啊!
”那一瞬,房間裡傳來驚叫聲,打電話報警以後,仍然不放心的趙姨,還是壯大了膽子上來。

  因為陸少爺對她極好,待遇也好,所以陸雲洲交代過,讓她照顧好沈朝惜,她還是放心不下來,就上樓了。

  卻沒想到,就在趙阿姨進房間以後,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沈小姐?

  趙姨的眼前,是從陽台上伴随着飛濺的玻璃,摔下去的沈朝惜。

  不止是趙阿姨,還有禦清園外,還有一雙漆黑的眼睛,少年在暗處,剛來到這。

  但是,讓他提心起來,眼瞳驟然一顫的。

  就看到了别墅裡發生的一幕,那亮着燈的二樓陽台,發出劇烈的玻璃撞碎的聲音。

  接着,就是那抹身影,從二樓摔下來。

  葉言溪眼神,猛地一變,看到了緊随在後的黑衣男人。

  在警方來的時候,嘭的一聲,當時在黑暗寂靜的秋夜裡,極為的沉聲,有重物從二樓砸落。

  砸在了花園裡的地上,被摔了個半死不活的,胸腔出血,然而,因為地上都是玻璃碎片。

  那名黑衣人渾身都是血痕,被碎片紮了一身,在流血,眼看着動手不成,而外面來了兩輛警方的車。

  他表情一冷,臉上也有碎片紮出的血點,心有不甘的,就從花園裡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逃了。

  原來就在他撞着沈朝惜出來以後,沈朝惜抓住了圍欄,同時眼疾手快,她猛地反手,将人給摔了下去。

  随即,沈朝惜蹙了下眉,似突然,劇烈腹痛,又開始了。

  在外面黑夜裡的少年,似是極為擔心的,朝她看了一眼。

  看到她沒事,從二樓上去後,很快,他蹙着眉,那張陰郁的臉上,變得可怕極了。

  葉言溪隐身,進了黑暗裡,接着,不知道在京城某個無名的角落裡。

  那名逃走的黑衣殺手,猛地腳步頓住。

  下一秒,黑暗裡襲來的一陣陰森的冷意,讓他眼瞳一震,轟然,倒地。

  然而黑暗中的那雙眼睛,卻冷的可怕至極。

  雖然是在淩晨發生的事,但警方的人,來的還算快。

  但是如果沈朝惜自己沒有身手的話,也撐不到他們過來。

  畢竟,這不是尋常的入室搶劫犯,而是被人雇傭來的殺手,是為了要她的命的。

  禦清園,半夜的時候,一片燈光通明,警方的人在協助調查。

  趙阿姨在錄口供,配合着警方的人,将今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而外面,忽然,又來了一輛黑色的車,車門打開,陸雲洲跟急瘋了一樣,從車上下來。

  “朝朝!

  他臉色難看至極,擰着眉,快速走進來,看到警方的人在這以後,他上前,抱住了眼前的少女。

  “陸雲洲?

  沈朝惜有些不解,她似疑惑的眼神,就看到陸雲洲皺起眉,他高大清冷的身影,似身上還裹挾着淩晨的露水氣息,又或許是他在忙軍區的事。

  所以路上擔心的不行,眼神裡隻有擔驚受怕,他看着沈朝惜,似要從上到下檢查一遍她身上有沒有事。

  “我沒事。
”沈朝惜看出來了他的着急,冷聲安撫說道。

  禦清園出事,陸雲洲在得知消息後,心髒一疼,生怕沈朝惜會遇到危險。

  再加上,這次來的殺手,他剛得知消息,竟然是盛鳴初為了報複,花錢雇傭的人。

  要知道,朝朝身體不好,在家休息,這要是萬一有什麼不測?

  陸雲洲簡直都不敢想。

  所以在男人擁她入懷的那一瞬,沈朝惜明顯感覺到了,陸雲洲顫動的心跳聲。

  那心跳聲,很強烈,也說明他回來的很着急,似半刻也不敢耽誤。

  “沒事吧?

  陸雲洲眼神幽深,低冷的聲音,似乎有些着急,即便是他自己面臨危險的時候,他也沒有像今天這麼急過。

  朝朝是他的命。

  “你怎麼回來了?

  沈朝惜那一瞬想的不是其他的,而是她猜得沒錯的話,陸雲洲此時應該在忙盛鳴初的事。

  她雖然沒有管這件事,但她能猜得到,

  “今晚,”陸雲洲情急地看着她,他低冷的語氣裡,帶有着不安心。

  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被沈朝惜打斷了。

  “盛鳴初想要魚死網破,估計才會這個時候派人來殺我。

  “但我沒事,陸首長還請放心。

  陸雲洲擰着眉,隻是擔心的眼神,看着她,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

  “我還以為……”他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Y國最近的情勢比較複雜,所以他這個第十三軍區的首長,也跟着忙得連覺都睡不好。

  但是突然的,他就得知消息,禦清園出事了。

  而出事的原因,竟然是盛鳴初在跳江逃了以後,知道了當初在江心輪渡上設計害他,其實是軍方的行動,而假裝成當時新洲負責人的人是陸雲洲軍方的人以後。

  盛鳴初就急了,他花重金請了Y國的幾名殺手,也都是些為他賣命的人,拿了錢,就要為他辦事。

  所以,沈朝惜出事了。

  這位沈家的大小姐,陸雲洲的未婚妻,就成為了他的報複之初,最想要弄死的人。

  要不然怎麼說盛鳴初這個人心思陰狠,老奸巨猾還疑心重呢?

  敢設計害他的人,都得死,這就是盛鳴初的心理!

  盛鳴初讓人查到了陸雲洲在京城的居住地址,然後順手找上了沈朝惜。

  沈朝惜當時其實是醒着的,但是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敢潛入私人住宅,并且不為劫财直接進了主卧的。

  她當時就在想,禦清園是陸雲洲的住址,能夠讓人找到禦清園裡來,按照當時的情況,就隻有一種可能性了。

  那就是陸雲洲前不久,剛“得罪的人”:盛鳴初,還真沒想到,被她猜對了。

  果然是盛鳴初花錢買來的人,隻是為了報複陸雲洲!

  “以為什麼?

  “還以為我會被盛鳴初派來的殺手給殺了麼?

  “陸首長,我真沒你想的那麼……”沈朝惜笑着安慰他,但是就在這時,警方的人過來了。

  他們跟趙姨溝通完今晚的案件情況,看到禦清園的主人,現在回來了以後,走上前來。

  警方的人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穿着軍裝,而他肩章上的等級,竟然是?

  那一瞬,這幾名警方的人員都懵了,手裡拿着記錄本,面面相觑了一眼後,選擇了默不作聲。

  因為按照警方的辦案原則,還有習慣,是需要在他們接到出事的報警電話,來到現場查案後。

  需要找當事人,而類似于入室搶劫殺人,都需要詢問戶主一些問題的,但是眼下,被突然給震驚到了。

  後續的事情,是在深夜裡,警方的人簡單的詢問了陸雲洲一些事的,但是由于軍方行動保密,就連這次的潛入禦清園的殺手,都是盛鳴初花錢雇傭來的,所以,陸雲洲無可奉告。

  警方的人也不敢再多問什麼,本來是職責所在,但是他們也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不是正常的入室搶劫以後,那麼有可能就是涉及到犯罪分子報複軍方的人了。

  報複家屬,都是有可能的。

  因為就連他們警方的人,也有過類似的案例,也就沒有在多說什麼。

  警方的人離開後,陸雲洲匆匆安排了人,守在禦清園,而他還有軍區的行動,需要去做。

  當時已經是淩晨三四點了。

  他讓沈朝惜在家好好待着,哪也不要去。

  因為盛鳴初,還不知道能做出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狗急了,反咬人。

  一整晚,陸雲洲都不在,因為禦清園出了那樣的事。

  而陸雲洲當天夜裡有重要的軍區行動,所以在确認她沒事後,又離開了。

  沈朝惜想着,或許,盛鳴初那邊,有動靜了。

  陸雲洲才會忙成這樣。

  而沈朝惜,也還有軍區的事,要去做。

  她要弄清楚那件事。

  第二天,盛聽來找沈朝惜,說了之前她查到的那些事。

  但是沈朝惜現在,跟當初的想法又不一樣了。

  她最開始,隻是想确認,是不是“他”,但她現在知道了是他以後,心裡疑雲更深重。

  盛聽跟她說完那天的事,臉色就變了。

  “你是說,你在确認了是你熟悉的人以後,醒來,就在江心輪渡了?

  “是。
”沈朝惜應聲道。

  畢竟,沈朝惜出事,是盛聽和她聯手演的一場戲,就為了找到沈朝惜之前猜測的那個人。

  但是現在,盛聽也不敢确定,這個人到底是出于一種什麼樣的目的了。

  “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沖着你來的?

  因為是秋天,天氣比較冷,即使外面有陽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

  但是那和煦的陽光也隻是稍微照亮了一片辦公室内,盛聽眉頭皺着,似在想什麼。

  也不對,惜惜是十四洲的人,他們不可能認不出來。

  不知道想到什麼,盛聽陡然擡眸,“或者,他是為了對付軍方,隻是當時他不知道是你?

  盛聽是第七區的負責人,就連她追查了這麼久,都找不到有關于那個人的半點線索,隻是有些依稀的猜測,她就覺得心底發涼。

  想了想,盛聽還是認真的對沈朝惜說:“如果,惜惜,他真是沖着你來的,你得小心些。

  沈朝惜卻搖頭:“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我可以确定,他不會對我動手。

  “話是這樣說,但你最近還是要注意,小心一些。

  盛聽仍然不放心,眼下這件事查不到真相,就始終是個雷,擺在這面前,風險很大。

  “現在我能做的,就是盡快調查清楚這件事,給你一個答案。

  說着,盛聽滿臉認真地站起身,她現在準備回第七區去,将所有的情報消息,整理出來,她會将這件事查清楚的。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敲門,有軍區的人上前來,彙報昨晚軍區方面的行動,因為即使事情不是他們第一軍區管的。

  但是軍區方面的行動,還有消息,有些是需要共通的,那名軍裝的男子進來,将文件遞交給沈朝惜。

  “首長,盛鳴初落網了。

  聽到這話,沈朝惜站起來,她接過這名軍官手裡的文件,打開一看,眸色當即冷了下來。

  昨晚的事。

  就在她看完後,想起來盛聽她還在這,沈朝惜猛地,擡頭,跟盛聽的眼神對視上。

  “你們軍區的動作,還挺快的。

  盛聽表情故作輕松,對着沈朝惜輕笑出聲,“不過涉及你們軍區方面的機密,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不用。
”沈朝惜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皺眉,盛聽這話就等于白說。

  誰不知道第七區掌握着Y國最多且最深層次的情報,盛聽她一個第七區的負責人,說因為不想聽到軍區方面的機密,所以避開。

  這不是明擺着睜眼說瞎話嗎?

  “首長,那我就先下去了。
”将文件送來後,給沈朝惜過目完畢,這名負責軍區消息的軍官,将手裡的文件合上,冷肅的聲音說道。

  “嗯。
”沈朝惜點頭,就看到這名軍官拿上文件離開,她的視線上擡,剛要看着盛聽說什麼話。

  “聞首長,打住。

  而盛聽在看着她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但是現在我第七區還有點事,等我把你要的事情調查清楚,我再來找你。

  看到盛聽這樣,沈朝惜蹙了下眉,似是擔心:“可是盛聽,他被抓,你,”沈朝惜知道盛聽現在的情緒不佳。

  在盛聽準備離開的時候,沈朝惜倏然轉身,伸出手,抓住了盛聽的一條胳膊,似乎是還想說什麼。

  “你想說,我們是家人是嗎。

  盛聽背對着她,似臉上笑意消失,但她沒有回頭,而是長睫低垂下來,遮住了眼底複雜的思緒。

  她似目光一頓,眼底的神色稍微收斂以後,低落的語氣開口,“但是惜惜,我早就沒有家了。

  她的那張臉也變得冷冰冰的,像是有點不近人情,讓人看不透她的心裡想法。

  要不然,她為什麼小小年紀,就去了軍校呢?
誰家的大小姐願意好好的去吃那個苦。

  聞聲後,沈朝惜動作一頓,不知道該怎麼開導她,隻是皺了下眉,視線下移,落在她還抓着盛聽的一隻胳膊上。

  想了想,随即,慢慢的松開了手,盛聽沒有回頭,而是在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後,就走了。

  沈朝惜看着盛聽離開的身影,眉頭緊皺着,就在這時,穿着軍裝的年輕男子進來,姜沉看到了沈朝惜。

  “老大?
”姜沉有些疑惑,這是怎麼了。

  要知道平時性格冷漠些的,是他的老大才對,怎麼今天連帶着盛聽也變得不太對勁了?

  “這是怎麼了?

  姜沉剛才從軍區大樓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盛聽剛好從沈朝惜這裡出去,還腳步停頓了會兒,有些摸不着具體的情況。

  “沒什麼。

  看到姜沉進來,疑惑的眼神望向自己,沈朝惜收起了剛才凝重的表情,轉過身,走向辦公桌,擡眸看了眼進來的姜沉,面無表情,她淡聲說道。

  姜沉看到她說沒什麼,也就沒有繼續問了,他将手裡的文件檔案,放在了沈朝惜的桌上:“老大,這是您要的文件。

  想起來軍區近日發生的事情,姜沉連帶着一起提及道,“盛鳴初在昨天夜裡被抓,在幾個小時的軍方清除盛鳴初所在的那一帶勢力後,于今天上午以後,軍區方面已經将京城出江口一帶的犯罪窩點,給徹底清除了。

  也就是意味着這一次,軍方不止是要抓住盛鳴初,還是将盛鳴初的犯罪證據掌握了以後,連人帶貨,一起查的。

  雖說第一軍區不管盛鳴初的事,但是姜沉之前在追查第七區的那件事,還有之前盯上了第一軍區,在暗中引導軍方的行動的幕後的人。

  所以,盛鳴初這件事,無形中,被牽扯在這裡面。

  “老大,當時您假意被抓,後來跟軍方連通的信号消失,我按照您的命令,沒有行動。

  “但是我們順着暗中調查到的這條線索,最後查到信号異動的地方,是金華大夏。

  “金華大夏?

  沈朝惜一聽,陡然冷眸,聲音似乎帶有一種揣測的味道。

  “是。

  金華大夏,就在京城商業中心,最高的那棟大樓。

  那裡,應該是陸振南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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