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2章
惠兒成親
“怎麼樣?
”沈婉戴上易容的面具,歪頭看着雲洛川問。
雲洛川仔細瞧了瞧,笑着說:“完全看不出來臉上戴了面具,十分自然。
”
沈婉對着銅鏡左右照了照,“這張臉做得還挺好看的。
”
雲洛川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彎着腰看着銅鏡中的她道:“還是不及你本身的臉好看。
”
這話沈婉愛聽,在銅鏡裡沖雲洛川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又取下面具,“我去沈宅瞧瞧,大家布置成什麼樣了。
”
尤鶴和惠兒定好了年後成親,年後選了日子,三月二十八是個好日子,也就四五天的事兒了。
沈宅張燈結彩,被裝扮得好不喜慶,府中的人也忙進忙出的布置着。
五娘年紀大,懂的東西多,這要準備的東西和習俗,以及流程,沈婉都交給她幫忙看着些。
至于,惠兒就好好的歇着,以最好的狀态當她的新嫁娘了。
她的一些活,都由秋葉暫時幫忙做着,秋葉人伶俐,能力也很強,賬上的事兒也很懂。
但惠兒是個歇不住的人,沈婉去的時候,她還在書房和秋葉一起算賬呢。
“夫人。
”
“姐姐。
”見她來了,秋葉和惠兒都站了起來。
沈婉嗔怪地看着惠兒道:“都要嫁人了,怎麼還在書房忙呢?
”
“縣主你快說說她吧,我都攆了好幾次了,她都不走。
”秋葉笑着打趣。
惠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這心裡慌得很,隻有算賬才能讓我安心,姐姐你就讓我做些事吧。
”
尤鶴是個很好的人,嫁給他,上無公婆,下無小叔子和小姑子,這日子應該能過得很舒心,但她還是覺得有些慌。
“你慌啥?
尤鶴還能吃了你不成?
”沈婉也開起了玩笑。
惠兒臉刷地一下就紅了,羞得直跺腳,“姐姐。
”
沈婉也不開她玩笑了,正經地拉着她的手道:“你不是慌,你隻是成親前有些緊張而已。
”
“放輕松些,尤鶴是個很好的人,你和他成了親後,一定會幸福的。
”
“他要是敢對你不好,我們和縣主都不會答應的。
”秋葉也跟着道。
惠兒笑着點了點頭。
此時,在皇城的沈銘告别父母妻女,坐着馬車出發了。
四日後,惠兒在一片熱鬧之中,從沈宅出嫁了。
惠兒和尤鶴在沈宅拜别沈婉後,沈婉和雲洛川就直接去了尤鶴的新宅。
尤鶴的新宅就在附近,接親的隊伍要在正街上繞一圈兒,沈婉和雲洛川在沈宅目送接親的隊伍遠去後,便直接去了尤鶴的新宅。
尤鶴和惠兒都無高堂,沈婉對于她們來說,就是改變了他們一生的恩人,所以在拜堂時,尤鶴和惠兒都希望沈婉能坐在主位上,接受她們行的拜禮。
裴舒和母親裴老夫人,在兄長任職之地過完年,又多住了些日子,才回到江州城。
馬車剛駛入正街,就被堵得走不動了。
“這是誰家娶親這麼熱鬧?
”裴老夫人掀起馬車的車窗簾,問外頭的人。
“是沈記的尤大管事娶親呢,娶的是江州縣主的義妹,迎親和送嫁的隊伍老長了,聽說嫁妝都有四十擡呢。
”
“比那些官家小姐出嫁的排場都要大呢。
”
尤鶴給惠兒的聘禮有二十擡,沈婉又添了二十擡嫁妝,湊成四十擡。
裴舒臉色一青,死死地捏緊手中的帕子,她沒想到自己今日回來,竟然會碰到尤鶴娶親!
他娶的那個女聽人,說是江州縣主的妹妹,但不過就是個丫環而已,出個嫁,竟然這麼多的嫁妝,這麼大的排場。
她當年出嫁,嫁妝也不過才三十擡而已。
這次去大哥的任職之地,與那同知見了面,那同知長得十分普通,家中的弟弟和妹妹也十分頑劣無禮,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跟尤鶴比起來差遠了,她一萬個看不上,但哥哥和母親都勸她,她自己心裡也憋着一股氣,也就咬着牙答應了。
但到了商議婚事時,那同知卻說,他們成親就不用大大操大辦,因着家裡長輩都沒了,那些虛禮也就可以不用走了。
不下聘禮,他也不到江州來迎親,她們直接在他任職的地方,簡單的辦一場就行了。
還說,她都是成過一次親的人了,這我二婚就不用大操大辦了,本就不光彩。
她直接氣得拉着母親回了江州來。
裴老夫人并不知道,女兒對尤鶴的心思,笑着說:“尤鶴這小子,終于娶親了,你父親今日怕是也去吃酒了。
要不,咱們也去喝杯喜酒?
”
裴老夫人扭頭看着女兒問,見其臉色難看得很,隻當她是看到别人尤鶴成親,排場這麼大,又想起了那同知說的話,便拍了拍女兒的手道:“既然已經回家了,就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咱們再慢慢尋更好的人。
”
雖然她也想女兒能早些再嫁出去,但也不能讓自己的女兒,
受那樣的委屈。
即便是二婚再嫁,她也要自己的女兒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裴舒紅着眼,咬着下唇道:“哪裡還有什麼更好的人?
你們起初不也說那同知好嗎,非要勸說我應下,才讓他有機會那般羞辱我。
”
裴舒覺得那同知就是在羞辱她。
裴老夫人瞳孔一顫,沒想到女兒心裡竟在怨自己。
“娘也沒想到,到談論婚事時,他會說那樣的話。
”
“你沒想到,你能想到什麼?
”裴舒的語氣越來越激動,“你們隻想着,盡快把我這個守了寡的女兒嫁出去,免得跟家裡丢臉。
”
裴老夫人滿臉震驚地看着女兒,
手捂着心口,眼中盡是受傷和失望之色,沒想到女兒竟然是這麼想的。
她閉着眼失望搖頭,果然,兒女都是父母的債啊。
外頭喜樂震天,馬車内卻出奇的安靜。
在這樣的安靜中,裴舒漸漸冷靜下來,看到母親受傷失望的神色,眼中閃過一抹自責之色。
有些懊悔地用手捂住了臉,她怎麼能這麼跟母親說話呢。
馬蹄聲聲漸近,裴舒掀起車窗簾,一眼便看到了騎着高頭大馬,穿着紅色的喜服,人逢喜事精神爽,比往日瞧着還要英俊的尤鶴,死死地咬着下唇,眼底竟是不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