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大戶人家,這小厮丫環的衣裳那都是統一的,劉捕頭等人常在這江州城内走動,各府的丫環小厮穿什麼樣的衣衫,也能知道個大概。
那甯家的小厮和家丁,穿的衣衫就是青色的短打。
于是,他們幾乎可以斷定,在茶山上縱火的人,就是甯家的人。
第二天早上,劉捕頭帶着四個兄弟還有油鋪的掌櫃登了甯家的門,帶上油鋪的掌櫃是為了讓他來認人。
小厮将五人迎到正廳,連忙去書了房請大老爺來。
春歸院内,一穿着藍色錦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廊下的貴妃榻上,悠閑的曬着太陽。
男子的心情似乎很好,手指輕輕地叩着椅子的把手,嘴裡還在哼着小曲兒。
“東邊路呀~西邊路~南邊路……”
“二老爺,不好了。
”一個穿着青衫短打的小厮嘴裡叫嚷着跑進了院子。
被擾了雅興的甯二爺睜開眼,不悅地瞪着那小厮罵道:“你才不好了,你全家都不好了。
”
小厮一臉慌亂之色,他确實也要不好了,他不好了,他全家自然也好不了。
“二老爺,衙門的捕頭上門了。
”
啥?
甯二爺驚坐起,心中有些慌亂,衙門的捕頭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上門?
他們這麼快就查到了?
不可能!
甯二爺搖了搖頭,穩了心神,他那事兒做得那麼幹淨,衙門的人怎麼可能會查到,他找的人也是府上的家生子,是絕對不可能出去亂說洩露的。
“可知道是上門來幹什麼的?
”
小厮搖頭,白着一張臉道:“雖未說明,但小的覺得,多半是為了……”若不是為了那事兒,好生生的,劉捕頭帶着人上門作甚?
“也不一定就是為了那事兒。
”甯二爺說道,“你和小方回家好好呆着,爺去前頭瞧瞧先。
”
小厮點頭說:“好。
”
甯二爺起身,整理一下衣襟,往前院兒而去。
甯大老爺聽說衙門的劉捕頭來了,連忙去了前廳。
見甯大老爺來了,劉捕頭和幾個衙役和那油鋪的掌櫃便起身朝他拱了拱手。
甯大老爺拱手回禮,站在匾額下的主位前,做了個請勢。
“坐。
”
待劉捕頭等人坐下後,便開口問道:“不知劉捕頭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
劉捕頭也不明說來了是為了啥事兒,隻說:“甯老爺可否讓府上的管家來一下,我有些話想問問。
”
甯大老爺皺了皺眉,見劉捕頭也不說來意,反倒要見管家,以為是管家在外頭犯了什麼事兒,便忙讓在廳中伺候的小厮,去将管家叫了來。
沒過一會兒,管家來了。
管家剛行完禮,甯二爺就來了。
“不知劉捕頭今日帶着人登門,所為何事?
”甯二爺跟沒事兒人一樣絲毫不心虛地笑着詢問道。
.八
劉捕頭看了他一眼,笑着說道:“二老爺等會兒就曉得了。
”轉頭便看着管家問,“不知府上有多少男仆?
”
府上有多人少,管家自然是比主子們還要清楚幾分,面對劉捕頭的問話,也沒有隐瞞,直接回道:“加上我的話,統共有二十人。
”
聞言,劉捕頭等人皆面露詫異之色,甯府這麼大,這男仆加上管家竟然隻有二十人了。
甯老爺看到他們臉上的詫異之色,知道他們是在詫異什麼,頓時覺得有些尴尬丢臉。
原本這甯家的男仆,是不止這麼點兒人的,但家中接連出事兒,鋪子裡又是隻出不進的,為了減少開支,家中的奴仆都減少了許多的,男女各留了二十人,且基本上都是家生子和府中的老人。
其他簽了死契的,能賣也都賣了,甯家也因此被發賣的奴仆咒罵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