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方才聽到慕容德他們鎖門的聲音,她看着漸漸蔓延過來的火苗,苦笑着道:“我們今日是要葬身火海了,是我害了你。
”
若不是為了救她和對她過分緊張,他也不會着了慕容德他們的道。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難以形容。
有愧疚,有感動,也有後悔。
愧疚是害得宋恒跟她一塊死兒,感動是宋恒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出現了,後悔的是她做了設計慕容德的這個計劃。
慕容德沒設計到,如今倒是要把她和宋恒都給搭進去了。
宋恒道:“别、别這樣說,往沒堆柴火的空地兒爬!
喬、喬木他們馬上就到了。
”他的聲音有些無力,聽着也很飄。
他方才太過擔心她,便一路疾馳,喬木他們的馬,沒有他的馬快,所以被他甩在了後面。
那陸文欽因為沒騎過馬,不太适應,如今怕是還在門口吐着呢!
聞言,沈婉又燃起了生的希望,咬着牙往門口沒有堆柴的地方爬了爬。
但是她傷得太重了,爬了不過五步的距離,便趴在地上不能動了。
宋恒雖然站不起來,但是還勉強能爬,他咬着牙一點兒一點兒的爬到了沈婉身旁。
然後爬到了沈婉身上,将她壓在了身下。
“你做什麼?
”沈婉大驚,扭頭看着宋恒的側臉。
宋恒沒有說話,他滿臉通紅,額頭上還冒出了汗水,太陽穴的位置青筋暴起。
看到漸漸燒過來的大火,還有竄上房頂的火苗,沈婉忽然明白了他此舉用意。
沈婉瞬間紅了眼眶,咬着唇哽咽着道:“你是傻子嗎?
”
他将她壓在了身下,用他的身體蓋住了她。
若火燒過來,或者房頂燃燒着的木闆掉下來,第一個燒到的便是他。
一個男子做到如此,沒有女子會無動于衷,即便是冰做的心,也會化成一灘水。
再說慕容德他們沖沖從後門兒跑了出去,一跑出去,他們便跟在門口,扶着牆大吐特吐的陸文欽撞了個正着。
雙方先是一愣,随即陸文欽便聞到了煙火味兒,還看到了院子裡冒出來的濃煙。
這慕容德他們跑出來了,院子裡還冒出了濃煙,這豈不是代表。
宋将軍不但沒有救到宋夫人,自己也危險了。
慕容德看到陸文欽頓時便起了殺心,他正想叫随從殺了陸文欽,卻見一隊人馬從遠處跑了過來。
他連忙朝他們來時坐的馬車跑去,爬上了馬車,催促随從趕緊離開。
随從也慌忙上了馬車,調轉馬車,駕着馬車跑了。
陸文欽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攔不住,便進了院子先去救人。
一進院子,他便看到了被鎖上了門着火的柴房。
他撞了兩下門,發現門撞不開,便連忙跑到井邊打水滅火。
可是當他走到井邊才發現,這井竟然是口枯井。
他急得團團轉,正在這時,喬木他們趕到了。
“宋将軍他們應該在裡頭,慕容德跑了,井是枯的。
”
幾個親兵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們家将軍,不但讓慕容德跑了,自己還被鎖在了着火的柴房裡,也不知将軍和夫人在裡頭是兇是吉?
喬木連忙走到門邊,抽出腰間的佩刀,一刀将門鎖斬斷,推開了快要被火燒到的門。
門内宋恒正趴在沈婉身上,腿上的衣物已經被燒了起來。
喬木等人心都快跳出來了,連忙沖進柴房内,将宋恒先拖了出來。
“将軍”幾個親兵,脫了身上的衣裳,拍打着宋恒身上的火苗。
沒過一會兒,火便被撲滅了。
喬木紅着眼将包着宋恒披風已經昏死沈婉抱了出來,他方才抱起夫人時,夫人身上的披風掉落,他瞧見夫人渾身是血。
将軍趕到前,那慕容德定然是沒少折磨夫人。
那個混蛋,他怎麼敢?
宋恒被兩個親兵攙扶着站着,他看了一眼,喬木懷中已經昏死過去的沈婉,聲音沙啞而又無力的道:“去、去濟世堂。
”此處去濟世堂,比回将軍府要快。
婉兒受了那麼重的傷,必須盡快治療。
喬木留了一個親兵組織人救火,剩下的便送宋恒和沈婉去濟世堂。
因為沈婉和宋恒現在不能騎馬,喬木便拆了院門兒的兩塊門闆,将二人放在門闆上,擡着二人去的。
一刻鐘後,喬木他們擡着二人進了濟世堂。
濟世堂内等着看病抓藥的病人,見他們進門,便都看了過來。
一看他們擡着的人,頓時便炸鍋了。
“神醫,快救人。
”喬木站在堂中,高聲喊道。
“天哪!
這不是宋将軍嗎?
”
“還有宋夫人。
”
“他們這是怎麼了?
”
堂内的人不但圍了過來,門外的人也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口看。
正在給人把脈的齊神醫,對那病人說了句:“你等等”便起身走了過去。
他先是擰着眉給二人把了把脈,然後便沖喬木說:“擡後院兒去。
”說完他有沖空青道:“領他們去,讓齊衍醫治。
”
這宋将軍隻是中了能讓人昏迷和全身無力的迷藥,并無大礙。
這宋夫人就比較嚴重了,不但中了迷藥,還受了重傷,恐有性命之憂。
喬木忙将人擡到了後院兒,一到後院兒,便瞧見了正在曬藥草的齊衍。
“小神醫救命啊!
”喬木他們擡着人走了過去。
齊衍直起了腰,一看到木闆上躺着的人,頓時便十分緊張的道:“快擡屋裡去。
”
這是什麼情況?
這宋将軍和宋夫人同時被擡進了他們濟世堂。
空青領着喬木他們将人擡進了客房,齊衍讓喬木将沈婉放在了榻上。
至于宋恒,齊衍讓空青搭了兩張凳子,又讓喬木把木闆放在凳子上,讓他繼續在木闆上躺着。
齊衍先給沈婉喂了一把保命的藥,然後便讓喬木去找個女子來。
他這兒沒有女人,不好清理傷口和上藥。
他雖然沒看到沈婉衣服下的傷勢,卻已經知道她傷得極重。
喬木安排了一個府兵去找女子,他繼續在屋裡守着。
五⑧○
齊衍給宋恒把着脈,一邊把脈,一邊看着喬木問:“你家将軍和夫人是怎麼回事?
”
在這皇城中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對鎮北大将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