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德整理了一下衣擺,看着床上的魏山海道:“我姓于,你叫我一聲于院長就成。
”
“不知道于院長到我家來做什麼?
”魏山海皺着眉問,不是很喜歡這個态度傲慢,明顯瞧不起他們家的于院長。
于德倒是沒有看出魏山海面上的不喜,“我今日是為了你兒子魏自立地前途而來。
”
“我兒自立的前途跟于院長你又有什麼關系?
”他兒子現在在育才書院讀書,他這前途不是應該在育才書院嗎?
于德皺了一下眉,面上閃過一抹不悅之色,用眼睛掃了一眼屋子,高高在上地道:“你兒魏自立是一個天才,若是專心讀書,又有人用心教導,是有機會考上狀元日後封侯拜相的。
”
“但是這一路上也是要花不少銀子的,像你們這樣的家庭,是供不到魏自立走太遠的,反倒是還會拖累他。
”
魏山海和王氏都變了臉色,沒那個做爹娘的,會樂意聽到人說他們會拖累自己的兒子。
兒子現在這般聰慧努力,月月都拿獎金回來,這次考中了童生,書院也獎勵了不少,就現在家裡攢下的這些日子,便是花銀子供自立讀四五年書都是使得的,更何況人家育才書院讀書都是不收錢的。
于德似沒看到魏山海夫婦二人的臉色一般,繼續道:“衆所周知,這育才書院是五年制的,每個學生隻能在書院讀五年書,五年一滿就不能繼續在書院讀書了。
”
“但若是想走科舉這一條路,隻讀五年書那是遠遠不夠的,多人少讀二十年三十年都考不上進士,何況短短的五年。
”
“且這育才書院教得還雜,亦教了些玩物喪志的東西,現在尚且瞧着還好,等令郎學多了那些玩物喪志的東西,漸漸沉迷其中,便會毀了令郎。
”
會這樣嗎?
夫妻二人皺着眉對視一眼。
魏山海道:“不會吧,這君子六藝這富貴人家的孩子,不也學嗎?
”
于德道:“你也說的那是富貴人家,是你等這種貧苦人家能比的嗎?
你們這樣的人家,既然孩子聰明,就該讓他心無旁骛,專心讀書,早日考上舉人、進士才是。
若是沉迷騎射禮樂,如何還能專心讀書,走科舉入仕這條路?
”
魏山海不說話了,覺得這于院長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
那騎射禮樂也确實有趣得很,自立那孩子每次旬假回來,給他講得最多的也是,上騎射課的時候,他射箭射中了多少歡,每次說起也是神采奕奕的。
“令郎這次能考中童生,一是因為這童生試簡單,二是因為因為他這孩子聰慧,便是換另一個私塾的先生教他,他也能考中童生。
”
“但是日後的秀才試,舉人試,可就沒那麼簡單了,若還是這個學法,别說是學五年,便是學十年都不一定能考上秀才。
”于德十分笃定地道。
“令郎五年學滿,肯定還是要繼續讀書的,這讀書都是越往後讀,花的銀子就更多,你們家能負擔得起嗎?
”
王氏在心裡算了筆賬,“這五年中我們再攢攢日子,自然是負擔得起的。
”
她家自強一年能賺二三十兩銀子呢,還能不供不起自立讀書不成。
于德不滿地瞪了王氏一眼,男人說話,她一個婦道人家插什麼嘴。
魏山海也跟着妻子道:“我們家是負擔得起的,就不勞于院長操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