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川随父親落座,雲老夫人坐上位,右手邊依次坐的是雲長風和雲洛川。
左手邊依次坐的是徐寶珠,範月蘭,範又靈。
雲長風對着徐寶珠,雲洛川對着範月蘭,範又靈對着空氣,特别想跟姑姑換一個位置。
坐下後,範月蘭那眼睛便直勾勾地盯着雲長風看,徐寶珠在桌下踢了她幾次,讓她收斂着些。
“甥媳婦怎麼沒來?
”徐寶珠小心翼翼地看着雲長風問。
雲長風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他這個姨母,一直都是個很厲害也很張揚的人,他還是頭一回見她如此小心翼翼的呢!
“身體不适,在床上躺着呢!
”
“是身體不适,還是心裡不痛快?
”範月蘭脫口問道。
覺得,那吳氏分明就是不想看到她們,才說什麼身體不适的借口不來的。
“怎麼說話的。
”徐寶珠闆着臉扒拉了她一下。
其實,她會那麼問,就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麼樣的人,會接什麼樣的話。
她們是她姐姐雲老夫人留下的,吳氏這個做兒媳的,心裡不痛快,借身體不适,不來參見她們的接風宴,不就是對雲老夫人這個婆母的決定有意見嗎?
她呀,這就是在雲老夫人面前給吳氏上眼藥呢!
雲長風不悅地瞪着範月蘭并不說話,他夫人現在自然是身體不适,心裡也不痛快,别說是夫人了,就連他自己這心裡也不痛快得很。
如今能和她們坐在一張桌子上,完全是因為他這老母親。
範月蘭被他瞪得心裡有些犯怵地垂下了頭。
雲老夫人心裡清楚,兒媳應該是心裡不痛快,不想看到自己這妹妹和外甥女,所以才借身體不适,沒有前來。
兒媳現在多多少少,對她這個婆母做的決定,也是有些不滿意的吧!
雲洛川道:“我娘确實是身體不适,大夫都來瞧了,說我娘要靜養。
”
雲老夫人不大信,但還是道:“那讓你娘好生養着,府上的大小事務,就讓管家多操操心。
”
範月蘭一聽,眼睛一亮道:“管家是外人,這大小事務怎麼能全部都交給管家呢!
我也是管過十幾年家的,既然表嫂病了,不如就讓我來幫着管管吧!
”
範又靈在心裡翻起了白眼,她這個姑姑可真是個人才,她們是來投奔雲家的,是客,她倒好,一來就想幫人家管家。
就算她還想着表舅,想要取而代之,那也不能一下子就将野心暴露得如此明顯呀!
徐徐圖之,這四個字,她都不懂嗎?
範月蘭确實不懂,她本就不是個聰明人,卻還自以為是。
花廳裡靜了下來,雲老夫人和雲長風的臉上都有些不大好看。
丫鬟們瞧着這表姑奶奶,對她全然沒了好印象,就算是她想為雲家分憂,但也不該一來就說要幫着管家。
她是什麼身份?
憑什麼幫着雲家管家?
徐寶珠伸出手,在這個蠢女兒的大腿上揪了一把,痛得範月蘭咬緊了後槽牙,卻不敢顯露半分。
徐寶珠笑着打着圓場道:“月蘭這孩子,就是喜歡開玩笑。
”
範月蘭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揉着被揪的大腿肉,順着她娘的話,讪笑着道:“我是開玩笑的,姨母和表哥不會當真了吧?
”.八
她就說這外甥女兒怎麼會說出這麼沒分寸的話來,原來是開玩笑啊!
雲老夫人放心了些,扯着嘴角說了句:“怎會。
”
雲長風和雲洛川對視一眼,他們可不覺得這範月蘭說那話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