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們去王家催債,王建山是說要把他媳婦賣給我們抵賬,但他媳婦不同意,我們賭坊也不做那種強行買賣良家子的事,便走了。
”這人說着還不忘幫自家賭坊正下名,好像當日要把徐秋蓮帶走的人不是他們一般。
“至于王建山後面有沒有把他媳婦孩子賣給别人,我們就不知道了。
今日他又帶了些本錢去我們賭坊翻本,也不知道這錢是哪裡來的。
”
衆人一聽,直接道:“這還用想嗎,指定就是賣妻兒得來的本錢。
”
“就是……”
王建山連忙替自己辯駁,“我沒有把徐秋蓮和孩子賣給别人,那本錢是我賣了房子得來的,徐秋蓮帶着孩子跑哪裡去了,我真不知道。
我還想報官,讓青天大老爺幫我把孩子找回來呢。
”
孩子是他得種,以後還能給他養老還債,那是一定要找回來的。
至于徐秋蓮,一個跟野男人跑了的娼婦,他才不要。
等找到了就讓她的野男人賠自己些銀錢還賭債,她就跟那野男人有多遠滾多遠。
顧右之皺着眉道:“若真是徐氏帶着孩子不知所蹤了,你為何不早報官?
不着急尋找,而是賣了房子去賭場翻本?
”
“……”王建山被問住了,他發現人不見了,隻是在村子裡找了找,聽人說看見徐秋蓮帶着兩個孩子走了,還以為她是帶着孩子回娘家了,便沒有管了。
過了兩日人還沒回來,正好村子裡有一個嫁到嶽母所住村子的外嫁女回來,他就問了一嘴,得知徐秋蓮沒帶着孩子回娘家,才知道這人是帶着兩個孩子跑了。
因着找人沒有自己回本重要,正好徐秋蓮不在,也沒有人攔着他買房子,他便把房子賣了,鑽進了賭場。
他今日運氣好,還小赢了幾把,正準備來把大的,就被衙門的人給抓了。
“你說,你把秋蓮和兩個孩子賣哪裡去了?
”吳徐氏紅着眼,憤怒地指着王建山追問。
“我真沒有賣她們……”
這時,徐秋蓮和于管事穿過圍在公堂外的百姓,走到了公堂之上。
“我在這兒。
”徐秋蓮高聲道。
“秋蓮!
”
“阿姐!
”
吳徐氏和一雙兒女扭頭看着好生生的徐秋蓮,面露驚喜之色,半點看不出來是演的。
王建山惡狠狠地瞪了徐秋蓮一眼,便立刻高聲道:“你們瞧,我就說我沒有賣她。
”
徐秋蓮沖娘和弟弟妹妹點了點頭,跪在地上道:“民婦徐秋蓮拜見大人。
”
“民婦于氏拜見大人。
”
看到于管事顧右之和在場的百姓便知道,這徐氏并非是被王建山賣了,也不是帶着孩子跟什麼野男人跑了,而是帶着孩子去了收容中心求助。
但顧右之還是問了一句,徐秋蓮帶着兩個孩子去了何處。
徐秋蓮眼眶一紅,流着眼淚道:“王建山真的已經是賭瘋了,把家産賭光,氣死了公婆不說,現在還要賣了我去抵賭債。
民婦是良家子,是斷然不能讓他買了去做妓的。
”
“怕待在家裡被他打暈強賣了,也擔心自己若是一個人走了,他把兩個孩子賣了,聽人說縣主辦的收容中心可以為民婦這樣的可憐人提供幫助,民婦便帶着兩個孩子到了縣主的收容中心求助,暫時有了一個容身之地。
”
“今日聽人說一個叫吳徐氏的狀告女婿賣了自己的女兒,便覺得應該是民婦的娘,這才央于管事帶了民婦前來。
”
吳徐氏哭着拍女兒,“你這死丫頭,出了這樣的事,怎麼也不回娘家?
也不跟爹娘說一聲。
”
她是知道女婿賭,女兒帶着兩個孩子的日子不好過,但是卻不知道,王建山已經賭得已經到了賣媳婦兒,賣孩子的地步。
徐秋蓮抹着眼淚道:“爹卧病在床,下頭還有兩個沒長大的弟弟和妹妹,家裡全靠娘你撐着,日子過得已經很不容易了,做女兒的又怎麼好再讓您和爹為我的事焦心費神。
”
這種事情說出來,娘家的人也幫不上什麼忙,也隻能跟着唉聲歎氣,焦心費神。
聞言,旁觀者都紛紛誇徐秋蓮是一個孝順的女子,不想爹娘跟着焦心費神,日子過得再難,都一個人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