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越升越高,這馬車内的溫度也升高了。
孕婦本來就受不住熱,牧娜拿帕子擦起額頭和頸窩的汗水,秋菊自己額頭上也是薄汗,卻一直在給她打扇。
“這天真是熱呀。
”牧娜擦着汗水道。
“是呢!
”秋菊點頭,“等到了八月入了秋就涼快了。
”
“還有兩個月,你在家都用什麼消暑?
”牧娜看着秋菊問。
“夫君怕熱着圓圓,都是每日去外頭買冰塊回來消暑的,往屋裡放上兩盆,便能涼快許多。
”秋菊笑着說道。
婆母心疼銀錢,說怕熱着圓圓,她們做大人的幫着打扇就行了,冰有寒氣,還燒錢。
但喬木堅持要用冰,因為她曉得的,她是最怕熱的,說是為了圓圓,其實也是為了她。
牧娜說:“我在家也是用冰塊消暑,這冰塊确實消暑,隻是将軍府沒有冰窖,冬日存不了冰,每日都要去外頭買,花費還是挺大的。
”
秋菊笑道:“将軍府也不缺用冰這點兒銀子,該用還是要用,不然這人熱壞了,反倒是得不償失。
”
她知道夫人向來是個節儉的,以前将軍府夏日都是不用冰的,再熱都不用的,覺得買冰實在是太費銀子了。
“是這個道理。
”牧娜又點了點頭。
很快便到了護國寺的山腳下,馬車入了山林,又涼快了些。
怕颠簸着車上的牧娜,馬車山上的路行得更緩慢了,過了許久終于到了上護國寺的台階處。
牧娜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秋菊的手,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
秋菊看了看高高的台階,又看了看站在台階下等客的擡滑竿的人,“這台階這麼高,夫人怕是不能走,不如坐個滑竿上去吧。
”
牧娜不贊成地搖頭,“菩薩就在眼前,我怎麼讓旁人擡我上去?
這樣顯得多不心誠,我慢慢走上去就好。
”
“還是我來抱夫人上去吧。
”宋恒道。
這麼多台階,就算是讓她慢慢走上去,宋恒也害怕她會動了胎氣。
“這樣會不會太不心誠了?
”牧娜蹙眉問,“而且旁人會不會覺得我們太不害臊了?
”
宋恒道:“你我夫妻本就是一體,我抱着你走上去,便是将你要走的那一份也走了,又怎麼會不心誠呢?
你懷着孩子身體不好,我抱你上去自是應該,至于旁人怎麼看,咱們管不了,管好自己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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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娜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個提議。
宋恒直接把妻子抱起走上了台階,旁人見了都瞧了過來,看到牧娜微微隆起的腹部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除了在心裡說了一句:“這男子力氣真大,真心疼妻子。
”也沒說旁的。
雖然說宋恒孔武有力,但是抱着個懷着孩子的孕婦走這麼多台階,還是覺得有些累的。
等生完台階走到護國寺的正門前,他的後背被汗水打濕了不說,一張臉也漲的通紅,額頭上全是汗水。
“瞧瞧你這滿頭汗,我就說我自己慢慢走嘛。
”被宋恒放下的牧娜,心疼地捏着帕子給他擦額頭上的汗。
“沒事,我不累。
”他嘴上說這不累,但便粗的喘氣聲卻暴露了他很累的事。
“将、将軍……”一道帶着幾分詫異和不确定的男聲自後方傳來。
宋恒聽着覺得聲音有些耳熟,扭頭一看,竟是他營中的千夫長徐正。
他今日沒穿軍服,穿着一身藍色緞面的窄袖長衫,頭發用銅冠束着,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又周正。
“還真是将軍。
”徐正笑着拱手行禮,“徐正拜見将軍,拜見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