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10章 怪我
秦姝的唇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忍着笑意擡腳朝着街邊一個算命的攤位走了過去。
那小攤旁挂着一個白幡,上書四個大字——“神機妙算”。
攤位旁兩個人似乎起了争執,一個身材魁梧背上背着重劍的壯漢一把拎起那個年老者的衣領,将他提了起來。
“你那日說我近日财運極佳,我連着去霓裳閣開了七十一個禮盒,卻什麼都沒中!
這又怎麼說?
”
那老者一邊作揖,一邊哭喪着臉說道:“人的運勢本來就是會變化的,且我說得是你的正财運,你偏偏要去搞偏财。
如今賠了本錢卻又來找我,天底下也沒這樣的理兒啊!
”
“那我可不管,你賠我七十一個禮盒錢!
不然我就砸了你的攤子!
”
“你要砸便砸吧,要錢我還真是沒有。
”
他都窮到來忽悠人了,哪兒還有錢賠給他。
那壯漢也不敢真的跟他動手,畢竟這裡是泰來城,打鬥必須上擂台,若是私鬥都是會被人趕出去的。
最後也隻能砸了老者的攤子洩憤,這老者早就習慣了,他從儲物戒中又取出一張桌子擺上,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妥當,滿意地一捋胡須,又恢複了之前高深莫測、仙風道骨的模樣。
秦姝走過去在他的攤位前停住了腳步,老者看向了面前的小娃娃,眉頭一皺,“怎麼小娃娃也算命?
”
秦姝眉頭一挑,這句話還真挺耳熟的,上一次這麼問她陸離現在還在她師尊的山腳下閉關呢!
她咧嘴一笑,看着老者搖了搖頭,“老人家,我不算命,但是我有個事兒想問您。
”
老者擰着眉頭,闆着臉道:“一個問題兩塊下品靈石。
”
秦姝擡手摸了兩塊靈石出來,拍在了桌子上,嘴角噙着明媚的笑,“老人家,我現在可以問了嗎?
”
老者趕緊将靈石收起來,眼珠子亂飛,他輕咳一聲,掩飾地捋了捋胡須,還不小心拔掉了幾根,“問吧。
”
秦姝沖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這老者好奇地伸長了耳朵,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句,“您讨封的時候,那人是怎麼說的呀?
”
老者臉色直接黑了,指着她語無倫次地道:“你你你……”
秦姝看着他激動的神色,笑着将他指向自己的手指給按了回去,問道:“我怎麼了?
”
“你怎麼知道?
”老者提防地看着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這才有了幾分靈狐的模樣。
秦姝也沒再逗他,直接問道:“你可是阙芊的族叔?
”
“阙芊?
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他們三百年未見了,這三百年他在泰來城裡迎來送往的,不知道經曆過了多少人,哪裡還記得清楚。
他仔細想了想,才說道:“似乎是認識的,你是阙芊的朋友?
”
秦姝嗯了一聲,“那日她向我讨封,才認識的。
”
一聽說她們二人原來還有這淵源,老者神色也鄭重了起來,讨封對于他們靈狐一族來說可是大恩。
他起身對着秦姝行了一禮,“多謝仙子成全,我名須赤,在這泰來城待了八百載,仙子若是在泰來城有什麼不懂的,盡管來問我就是。
”
秦姝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道:“老人家,您這問話太貴了,我問不起。
”
須赤臉上難得露出來的鄭重,此時也崩壞了。
他将兩塊靈石還了回來,“若是知道您對阙芊有恩,我定然是不會要的。
您也别老人家老人家的叫了,随阙芊一道喊叔就行。
”
秦姝沖着他眨了眨眼睛,“須赤叔?
”
須赤滿意地笑了,想了想又問道:“仙子,您又是如何得知我就是阙芊族叔的呢?
”
秦姝雙手抱臂,抿着唇故意賣了個關子,“因為……”
見須赤一副迫不及待想知道的模樣,秦姝這才告訴了他,“因為呀,您跟阙芊有一點很像。
”
“什麼?
”
秦姝往他跟前兒湊了湊,擡手擋在唇邊,小聲說道:“你們叔侄二人都藏不好尾巴。
”
須赤:“……”
他都在泰來城待了這麼久了,怎麼會藏不好尾巴?
還不是因為剛剛那人拎着他的衣領将他拎起來,他的尾巴尖實在藏不住。
罷了,日後還要格外小心才是。
他看向了秦姝,問道:“不知我那阙芊侄女兒現在何處?
”
“應該正在滿城找您呢,不若您收了攤随我一起去玄天門辦事處等等她?
”秦姝提議道。
這一回須赤沒有拒絕,他将桌椅白幡都收了起來,跟着秦姝走了。
拐了兩個彎,從一個巷子裡走出來的時候,他身上一陣紅光散去,一紅衣少年出現在秦姝身邊。
秦姝察覺了身邊兒靈氣變化,偏過頭去,這一看她整個人差點僵在了原地。
若是說大蛇的美是陰柔危險的,那面前這個美人就是炙熱豔麗的。
“啊這?
你……”秦姝突然感覺這個修仙界沒白來。
她上輩子積德行善十八年,如今碰上這麼多美人也是合情合理。
就是她對着這麼一張美少年的臉,實在叫不出“須赤叔”三個字。
須赤看着她的反應,也是一陣苦惱,如畫般的眉目擰成了一團,長長地歎了口氣。
美人歎息,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歎什麼氣啊?
生的這樣的容貌,就該每日開開心心的。
”秦姝勸道。
須赤聞言擡眼朝着她一瞥,橫波入鬓,轉盼流光。
“我這容貌美嗎?
”他紅唇輕啟,輕聲問道。
秦姝點頭,毫不吝惜誇贊之詞,“美!
稱一句人間絕色也不為過。
”
在她整日看着大蛇和二師兄那張臉的情況下,她也依然覺得他是美的。
然而下一瞬就見那須赤哭喪着一張臉,看着她,說道:“當然美了,這是修為換的。
”
秦姝一愣,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有些接受無能。
什麼叫修為換的?
不對,應當是讨封。
她徑直問道:“讨封的時候……那人怎麼說的?
”
須赤被她一言點破,差點哭出聲來。
“她說,我是個唇瓣含笑、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絕世美男子。
”
秦姝沉默了片刻,憋出一句,“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