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能想到的事，程陽也能想到。

　　他看到秦姝的時候，心中的驚訝根本不亞于秦姝本人。

　　他能以散修之姿，短短時間便修到元嬰的境界，氣運自然是強的。

　　他從水中撈出石标的那一刻，便清楚這一次考驗得其實就是衆人的氣運。

　　他有料想過自己不是第一個通關的，但是卻沒想過在他之前竟然隻有一人，并且那人還是他認識的秦姝。

　　“秦道友。
”程陽沖着秦姝一抱拳，問了一聲好。

　　秦姝回了一禮，程陽又接着問道：“秦道友來得早，可有什麼發現？
”

　　秦姝将手中的劍重新收回了儲物戒，才一聳肩回答道：“我們應當在一個巨大的鳥巢裡，除此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

　　程陽的視線從地上的樹葉上一掃而過，似乎是在衡量秦姝口中的話，“鳥巢？
”

　　秦姝點了點頭，“沒發現什麼異樣，也不知道試煉到底在何處。
”

　　程陽微微颔首，朝着一旁走去查探，查探了一圈回來，似乎也确定了秦姝的猜測。

　　“看樣子還真是個鳥巢。
”程陽說道。

　　說完，又将自己手中的石标舉到了面前，問道：“秦道友，您也是得到這個石标才通關的？
”

　　秦姝點頭，這沒什麼好隐瞞的，等待會兒來得人更多一些，大家就都清楚了。

　　程陽想了想，又接着問道：“冒昧再多問一句，秦道友，您是在何處找到這條魚的？
”

　　秦姝：“？
”

　　瞧您這話問的，魚還能在何處找到？

　　她抿着唇，認認真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水裡。
”

　　程陽：“……”

　　“我是想問問大概在哪個方向。
”

　　秦姝蹙着眉頭，認認真真思索了半天，最終才搖了搖頭，回答了這個問題，“實不相瞞，我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何處，海真的太大了。
”

　　她下潛到了很深的地方，甚至沒有一絲光亮，根本無法辨别方位。

　　而這一切落在程陽眼中就成了……方向感不好。

　　程陽歎了口氣，倒是也沒在此事上多糾結，又接着問道：“不知方便看一下您的石标嗎？
”

　　秦姝點頭，将自己的石标取了出來。

　　程陽也是個懂規矩的，并未直接從秦姝手中接過這個魚形石标，而是将自己的石标遞過來，跟秦姝做了交換。

　　秦姝對此很是滿意，看來這人也是個心思細的。

　　在一切沒有明了之前，這個魚形石标或許就是他們此次試煉的身份标志，若是手中沒了魚形石标，會有什麼後果，還真不好說。

　　兩人交換了石标，程陽的石标才剛落入秦姝的手中，她便感受到了其中微妙的不同。

　　這種不同不是石頭材質的問題，也不是其中蘊含的元素問題，而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或許等她從這個小世界出去，就知道該怎麼說了。

　　秦姝悄悄用神識掃了一眼程陽的神态，并未發現什麼變化，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兩個石标的不同。

　　程陽看了半天，也試圖給其中輸入靈氣，但是依舊沒什麼作用。

　　就好像這東西隻是單純的一個鑰匙，将他們送往第二關，除此之外，什麼用都沒有。

　　他拿在手中掂了掂，笑了起來，“原本還以為是個好東西，沒想到還是挺雞肋的。
”

　　将他的石标又還了回去，将自己的石标拿在手中，“我都試過了，沒什麼用。
”

　　程陽四處看了一圈，最終說道：“你有沒有去鳥巢的邊緣看看？
”

　　秦姝點頭，“自然是看了的，這裡四周都籠罩了一團大霧，外邊什麼都看不清楚。
”

　　程陽摸着下巴思索道：“難道第二關的開啟還要等人？
”

　　秦姝聳肩，“不知道，我隻知道外邊那些大霧不對勁，暫時還是不要闖入得好。
”

　　至于她為什麼如此笃定，因為她的度厄功法又提醒了。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片霧很危險。

　　她早就說過了的，她的第六感向來很準。

　　程陽伸了個懶腰，“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再等等吧。
”

　　他說着話，走到不遠處盤膝坐下，似乎是在閉目小憩。

　　秦姝在一旁看得真切，想了想，這不就是送上門的打手嗎？

　　程陽剛閉上眼睛，神識就察覺到秦姝朝他走了過來，緊接着就聽到他問道：“程道友，切磋嗎？
”

　　程陽一愣，下一瞬就睜開了眼睛，對上了這樣一雙熱切的眼睛。

　　這樣的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了。

　　想到自己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她手中的劍……

　　程陽開口問道：“劍修？
”

　　秦姝笑了，“對！
”

　　如今用劍的人越來越多了，這幾年修仙界刮起了一股風潮，男男女女皆是一身白衣，一把長劍。

　　但是其實并不是會兩套劍法就叫劍修的，必須要正兒八經拜師學藝才行。

　　程陽一手撐地，站了起來，手一伸，一把長劍便出現在他手中。

　　“既然秦道友想要切磋，那在下自然是要奉陪到底了。
”

　　秦姝一看他也用劍，心中的興奮值又拔高了些許。

　　跟劍修切磋到底要比跟别的修士要痛快一些，希望這個程陽是真的有些本事，好讓自己打個痛快。

　　行家一出手，就能看出其本事了。

　　秦姝一看他這起手式，頓時就更興奮了三分，“來戰！
我們此番切磋隻比拼劍術，不用靈氣。
”

　　“好！
”程陽一口應下。

　　程陽看着秦姝手中的劍輕飄飄的揮出去，還以為她在跟自己鬧着玩。

　　然而下一瞬，他臉色大變，連忙舉劍應戰。

　　一劍劈出，才剛松了一口氣，沒想到又一道劍氣襲來。

　　每一道劍氣看起來都沒那麼驚人，但就好似一塊石子落入水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的漣漪。

　　“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程陽暗自吐槽。

　　他就這樣一直擋了九次，才将所有的攻擊全部抗下了。

　　九乃是極數，她一招劍法便有九次攻擊，這到底是什麼劍法？

　　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

　　程陽一臉鄭重，看向面前的秦姝，徑直問道：“秦道友，您用得這是什麼劍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