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榮心裡咯噔一下,暗想不妙,老爺子真動大怒了,不知道會不會拿大刀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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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本少爺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要去辦,告訴舅舅,我今天不回來了。
”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舅舅發脾氣的樣子,他一輩子都記得,忒可怕了,那家夥,發起狠來,能直接拿刀把人劈成兩半。
“你還要去哪!
”
就在蔣榮要逃走之迹,蔣振庭神鬼似的出現在他身後,聲音‘陰’測測的,聽的蔣榮後脊背直發寒。
既然被當場逮到,蔣榮也沒法再溜,隻得‘舔’着笑臉,轉回身,一臉讨好的笑着,“舅舅,我沒去哪,就是覺得悶,出去走了走,一點禍事都沒有闖,不信你問三子。
”
三子得了他的暗示,一個勁的點頭,“是是,少爺就是去附近轉了轉,然後找了個館子吃了些飯菜,然後我們就順着道回來了。
”
三子其實很怕蔣振庭,從前蔣榮身邊有過好幾個貼身伺候他的小厮,全都因為各種各樣的過錯,有的被活活打死,有的被割了舌頭,最輕的,也被打斷‘腿’,攆出府了。
所以,從内心而言,三子連看蔣振庭的勇氣都沒有。
但是為了保住小命,他肯定得照着主子的話去說,否則他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蔣榮搶在蔣振庭發火之前,委屈的說道:“好不容易來一次京城,哪也不能去,那天的事,我是被騙的,是那個‘女’人太狡猾,像她那樣的人,我都沒遇上過,一時沒防備,才會中了她的鬼計,今天就更倒黴了,我啥事也沒做,就被她的手下半路攔截,二話不說,上來就打,您看!
”
蔣榮一把扯開‘胸’前的衣服,嚴忠那家夥下手夠狠,‘胸’口都留下淤青了,那麼大一塊,看着的确怪嚴重的。
老管家緊張奔過去,“哎呀,怎麼會被打成這樣,那個襄王妃也太無法無天的,青天白日的,就敢當街行兇,老爺,要不要給少爺請個郎中瞧瞧,萬一傷了内髒,可就不好了。
”
蔣振庭本來暴怒的心情随着蔣榮的訴苦,消退了不少,但餘怒仍在,他緊抿着嘴,也不表态。
老管家知道老主子是沒有台階下,急忙背過身去,對蔣榮使了個眼‘色’。
蔣榮會意,忽然捂着‘胸’口叫疼,“舅舅,我被那人打壞了,‘胸’口好疼,之前還吐了一口血呢,完了完了,我一定得了很重的内傷。
”
三子趕忙扶住他,“少爺,你撐住,小的扶你回房去。
”
蔣振庭一聽他吐血了,神情立馬又變了,“怎麼會吐血,都愣着幹什麼?
還不去請大夫過府,給少爺治傷!
”
同時,他心裡也憤怒極了。
襄王妃此人,得寸進尺,先是騙了蔣榮,然後又三番四次的将他打傷,這口氣,他咽不下。
老管家急忙跑去請郎中,三子扶着一直哀嚎個不停的蔣榮,往後面去了。
蔣榮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着,直到看不見蔣振庭,他立馬推開三子,直起腰,不爽的嘟囔道:“你去給爺‘弄’些熱水來,爺要好好洗個澡,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有多饑渴,他娘的,爺感覺,不是爺在玩她,倒像是她在玩爺,把爺折騰的半死,我看她還‘挺’高興的,不過……哼,爺喜歡!
”
蔣榮‘浪’笑幾聲,想着蘇海棠身上那股子‘騷’勁,他就覺得渾身都癢癢,癢的要命,心裡更像是被無數螞蟻撓過,奇癢難忍。
三子偷笑,“少爺,看來今天的小‘婦’人,把您伺候的不錯,過兩日要不要再去找她?
”
“到時候再說吧,爺現在累的要命!
”
“那是,找她,那是她的福氣,能被少爺看上,她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三子馬屁拍的響,到底有幾分真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伺候着蔣榮進去沐浴,跑出來拿衣服時,被管家攔下了。
管家留了剛剛請來的郎中,拖着三子,将他拉到外面去,“‘混’小子,我讓你跟着少爺,不是讓你陪着他胡來的,别總有事沒事,都去拍他的馬屁,你跟我說實話,少爺剛才到底去哪了?
敢不說實話,看我不敲爛你的頭!
”
管家作勢真要敲他,三子急忙捂住頭,求饒道:“冤枉啊,都是少爺吩咐的,可不關我的事。
”
“我是問你少爺去哪了,看他那個樣子,肯定是從‘女’人‘床’上爬下來的,現在是大白天,青樓都還沒營業,他是不是又去招惹有夫之‘婦’了?
唉,你這渾小子,怎麼就不長記‘性’呢,少爺在老家犯了事,才送老夫人送到京城,他是來避禍,可不能再惹事了,你知不知道!
”
三子神情有那麼一丁點的不耐煩,“知道啦,可是少爺的做風,又不是我能左右的,我說的話,他也不聽啊,就像今天,他非要跟進那小‘婦’人的家,又非得拖着人家去畫舫,我沒攔住,能有辦法!
”
管家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三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三面四刀,是好是壞,很快就見分曉了。
“什麼啊,少爺又去找有夫之‘婦’?
”管家大驚失‘色’,看他的樣子,蔣榮犯這樣的事,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
睡了有夫之‘婦’,有的好處理,有的就很麻煩,‘弄’不好,還得秘密把人處理掉。
蔣榮在老家犯的事,就是很麻煩的。
用強迫的手段,侮辱了一個已婚的‘婦’人,‘弄’的人家上吊自盡。
結果那家人不依不饒,非要告到州府去。
此事鬧的沸沸揚揚,州府就算有心偏袒,可也不敢強壓民憤。
不得已之下,通知了蔣振庭,恰在此時,蔣振庭接到唐皇的秘令,讓他進京。
蔣榮來了京城,那家鬧事的人,蔣振庭派人秘密處理了,神不知鬼不覺。
一把火燒了幹淨,了無痕迹,誰也别想查出來。
就算有人懷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州府衙‘門’又不敢管,自然是不了了之。
這好不容易消停了,他倒好,又沾上了。
管家一狠心,“這事我會去禀報老爺,你看好少爺,别再讓他出去了,要是再看不住,你也不用活了,不用等老爺發火,我一個不會饒了你!
”
管家說完話,甩頭離開。
在他走後,三子一改剛才卑躬屈膝的神情,不屑的冷哼,“老家夥,神氣什麼,等你翹辮子,這管家的位置還不是我的,哼!
”
“三子,你死哪去了,爺的衣服呢!
”蔣榮久等不到他進來,急了。
“嗳,來了,來了少爺!
”
此時,蔣振庭的書房,他面‘色’‘陰’寒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兩名男子。
突然,他抄起桌上的硯台,狠狠的砸向他們二人。
那二人動都不動,任他砸向自己。
硯台擊中一人頭部,頓時鮮血順着那人的額角往下流。
縱然鮮血流盡,他也不敢動。
“‘混’賬,簡直是‘混’賬,京城怎會傳出這樣的謠言,這些人竟然敢妄議老夫,你們真是一群飯桶,讓你們去查,怎會一無所獲!
”
蔣振庭氣的在屋子裡暴走,見到什麼踹什麼,碰到什麼砸什麼。
很快,這間屋子已是一片狼籍。
那兩人跪着的身子都在顫抖,其中一人,小心的說道:“隻是一夜之間,就傳遍了京城,原本以為謠言,是從乞丐堆裡傳出來的,可是仔細一查,今日從外面進城的農民都知道了此事,源頭實在太多,要想查到,恐怕還得需要一點時間。
”
另一人也道:“不錯,此次的手法,同之前皇後與太子的謠言如出一轍,屬下想,可能是同一人所為。
”
蔣振庭心中一動,“哼,還能是誰,除了那個隻會偷‘奸’耍滑,強詞奪理,滿口胡言的‘女’子,還能有誰敢用此等下作的手段污蔑老夫,去,從她身邊人下手,遇上獨自在外的,悄悄的做了他們。
”
他不需要再确定,不管是不是,他都非殺木香不可。
一次又一次的跟他作對,假太子一事,司空瑾一事,都讓她跟赫連晟占盡了便宜。
恐怕連唐皇自己都沒料想到,京城禁衛軍的調令牌被她騙了去。
送出去容易,要想再拿回來,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是,屬下明白!
”
殺人這等事,他們幹的太多了,這次也一樣,想必不會太難。
他們這樣想,真的是大錯特錯。
與從前不同的事,他們此次遇到的對手,是個有那麼一點變态,手段不輸蔣振庭的人。
護國公派出去的人,跟之前木坤派出的殺手,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嚴忠跟吳青都在外面辦事,英皇衛隊的人,除了英殺被留在木香身邊之外,其他人也都被派了出去。
唯獨王德跟大飛,被留在軍營。
大飛負責新人的訓練,以他的話說。
主子的仇家太多,不多訓練些保镖出來哪行。
王德留在軍中,他是木香的心腹,有他在軍中擔任監軍一職,才不會讓别人有機可乘。
兩天之内,嚴忠幾人接連遭到偷襲。
最嚴重的一次,是木香跟赫連晟坐着馬車外出,英殺跟吳青護衛。
其他的人都沒帶,隻他們兩人。
方向是剛從宮裡出來,因為是中午時分,街上行人并不多。
馬車拐進一條巷子時,突然沖出來一輛牛車。
那牛似乎受了驚吓,低頭橫沖直撞,拖着大闆車就朝他們撞了過來。
吳青急忙拉緊僵繩,勒停馬車。
可是牛瘋了,也吓到了馬。
馬兒嘶鳴着,高高的揚起前蹄。
“主子小心!
”英殺從馬車上跳了出去,她想沖上去攔住瘋牛。
距離太近了,馬車根本不可能立即停下。
主子懷有身孕,即便馬車不會翻倒,車子也會受到震‘蕩’,到時萬一動了胎氣,那可就糟了。
赫連晟也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别怕!
”他抱起木香,在馬蹄揚起之前,以拳頭破馬車頂而出。
然而就在此時,天空突然掉下來很大一隻網,這網要蓋住的地方,正好就是屋頂。
赫連晟破車而車,卻是迎着那網而去。
吳青眼見情勢不妙,也不管馬車了,拔劍沖了上去。
在他沖上去之前,赫連晟已拔出匕首。
電光火石之間,木香敏銳的注意到這網不對勁,急忙驚呼,“别劃!
”
赫連晟聽見她的驚呼,根本來不及多想,手腕一抖,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又回到赫連晟手中。
失了先機,又沒能用匕首将網子劃破。
在吳青趕到之前,他倆已經落入網中。
英殺沒能擋住瘋牛,被它的慣‘性’撞到,身子往後飛了好大一截,撞到馬車才停下。
再一擡頭,牛就要抵近,她一咬牙,揮劍朝着牛肚子刺了下去。
嘩啦,牛肚子被挑開,腸子掉了下來,拖在地上,又被它自己踩上。
瘋牛吃痛,身體扭曲,哞的叫了一聲,眼看着就要倒下。
英殺因為被撞的氣血翻湧,也無力躲開。
她閉上眼睛,想着承受這一下重壓,也死不了,那就受着。
誰知,預想的重物沒在壓下來,她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住,緊接着,後背撞進一個堅硬的鐵牆。
“這就認命了?
主子苦心訓練你,可不是為了讓你被牛壓的!
”吳青因為沒救到主子,正好英殺就在他身邊幾步遠的地方,他沒理由不拉她一把。
英殺猛的睜開眼睛,黑眸撞進一汪深潭,她‘胸’膛裡,那棵冰冷的,從沒‘波’動過的心,微微的跳了下,也僅僅是一下,它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漠。
“謝了,”她面無表情的推開吳青,便沖着木香的方向而去。
吳青暗笑這‘女’人,好像從裡到外都被冰山包圍着,從頭到腳都是冷的。
他之所以能笑的出來,是因為那網子竟然自動縮了回去。
準确的說,是這個網子,被遠處站着的黑衣黑面,頭戴黑紗巾的男子收走了。
木香認得他,他就是那日想殺蔣榮的男子。
竟然蔣榮還好好的活着,就說明他刺殺失敗了。
這個男人總給人痛不‘欲’生的感覺,他周身好像被哀傷籠罩着。
上次見他的時候,木香就感覺到了。
他心裡一定很苦,而這個苦跟蔣榮有關。
他又非得殺死蔣榮不可,看來他跟蔣榮有深仇大恨哪!
赫連晟反應也是極快的,在網子被收之後,抱着木香,腳不點地,眨眼就落到遠些的地方,“你是何人?
”他問的顯然是對面站着的黑衣男子。
木香按住他的手,“這個人我認得,他不是壞人,咱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再說。
”
她看向四周,隻見巷子兩邊的圍牆上,竟密密麻麻的站了不下三十個人。
而巷子的後方,因為瘋牛的沖撞,不知何時被倒塌的圍牆堵住了去路。
這是要将他們困死于此,非要置他們于死地不可,哪怕在京城這種地方動手,哪怕會驚動皇上,驚動禦林軍,他們也在所不惜。
赫連晟并無半分緊張之‘色’,他握住木香的手,語氣輕松的說道:“夫人站在一邊休息片刻,等為夫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帶你去吃好吃的。
”
木香滿頭滿臉的黑線。
被人家‘逼’到眼前了,他還能心思想着吃東西,待會死屍遍地,腸子斷肢橫飛,看他還有沒有心思想着吃。
她不說話,赫連晟也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為了你有胃吃飯,我盡量一刀抹脖子,行了吧?
”
木香更無語了,“随便啦,總之快點解決就是。
”
赫連晟笑的很勾人,薄‘唇’輕輕挑起一個‘性’感的弧度,看的木香小心肝‘亂’顫。
真是夠了,殺個人,還不忘對她抛媚眼。
英殺留下來保護木香,吳青跟在赫連晟後面。
此時,圍攻的人已經沖了上來。
這才是真正的殺手,既然要殺人,就不需要那麼多的廢話,要麼敵人死,要麼自己死,就這麼簡單。
兩人被一群人圍攻,這滋味不好受。
他倆攔着那些人,盡量不讓刺客有機會靠近木香。
偶爾有漏網的,有由英殺解決了。
黑紗男站在那,卻沒有再出手,隻是靜靜的站着,若不是此刻是白天,他這樣站着,跟黑夜沒什麼兩樣。
赫連晟出手穩準狠,說一刀解決,就絕不出第二刀。
片刻之後,他腳邊已經躺了十幾人的屍體,吳青也殺了不少。
英殺收回‘插’入一名刺額‘胸’膛的劍,面‘色’冷靜,還是那副表情。
但出于對主子的關心,她還是回頭對木香說道:“主子放心,屬下能守得住!
”
沒有過多的言語,沒有大無畏的宣言,她的話,總是直白的讓人心疼。
木香看着她出手,殺人,拔劍,内心職業病的種子,正在蠢蠢‘欲’動,“給我一把劍,好久沒殺人了,怪想念的。
”
饒是英殺天崩地裂都變不改‘色’的人,聽到她這話,也難免被驚吓到。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怪想念的?
殺人還帶想念的嗎?
她莫不是有殺人的癖好吧?
赫連晟剛剛抹了一個人的脖子,雖然他正在拼殺,可還是無時無刻,不在關注着木香的一言一行,當聽到她想殺人時。
襄王殿下的手竟然神乎其神的抖了一下,正在他面前的人,瞅準時機,一記破風劍勢,沖着他的腋下襲來。
還好他閃的夠快,否則這身衣服就報廢了。
擋開這人的功勢,他乘着空檔,對英殺道:“把劍給她,好好跟她配合,她不會是你的累贅!
”
她不累贅,這話英殺相信,之前在軍營訓練的時候,就看過她出手。
那樣速度,那樣的出招,連她都自歎不如。
可是現在不一樣,她是孕‘婦’啊!
殿下怎麼能同意她這樣的要求呢,寵妻也不帶這樣寵的吧!
木香得了赫連晟允許,高興壞了,再一看英殺并沒有打算拿劍給她的意思,想着自己的湛盧劍也沒有帶,她索‘性’上前,一把搶過在英殺手裡的劍。
英殺還在愣着呢,就見那劍,朝着她身側刺了過來。
随後,她聽見劍入皮‘肉’的聲音。
木香笑的自信,伸手推開被殺死的那人,再拍拍她的肩,“放心啦,連郎中都說了,我現在在強壯的能打死一頭老虎,既然老虎都能打死,幾個小刺客而已,不在話下。
”
英殺從震驚中回過神,撿起地上一個人的劍,站在到她身前,“你是主子,不管你行不行,我都要站在這裡。
”
她的職責,她的使命,就是保護主子。
木香心有感動,上前一步,與她并肩而站,“你雖是我的部下,但我在你進英皇衛隊之前就說過,你首先是一個人,之後才是我的部下,既然你是個人,你的‘性’命在我眼裡,一樣很重要,而且我不喜歡被站在别人身後。
”
英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眼圈熱熱的,心裡有什麼東西像是要溢出來,“英殺明白了!
”
不需要過多的語言,她倆就能互相理解,這或許就是人家說的,天生默契。
幸好襄王殿下此時忙對殺人,沒有留意她們之間的眼神互動,否則醋壇子又得打翻了。
英殺與木香配合默契,加上赫連晟跟吳青一通厮殺,活着的人,不足五個。
當然,吳青不可能不受傷,但好在都是皮外傷。
英殺也用自己的胳膊,為木香擋下一支冷箭,說起這支箭,赫連晟眸‘色’沉了好幾倍,周身散發出的陣陣寒意,讓四周的溫度,降了好幾度。
冷箭有毒,木香撕下一截衣角,綁在英殺的胳膊上,阻止血液流通。
吳青奔過來,點了英殺身上的幾處大‘穴’,算是保住了她的命脈。
木香開始以審視的目光,看向四周。
原本,他們的确是故意走這條道,也故意不帶暗衛,隻帶英殺跟吳青二人。
目地是為了引出幕後之人,雖然他們知道幕後的人是護國公無疑,但知道歸知道,不引出他,讓他‘露’面,就沒有确鑿的證據,鬥敗他。
派去蔣榮老家的人,已經去打聽情況了,這個黑紗男,今日也是故意想試探,看看他是否會出手,如果他出手,就證明,他跟蔣榮有不共戴天之仇,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蔣振庭這個看上去‘挺’正派的一個人,搞暗殺也就算了,竟然還放冷箭。
這個放冷箭的人,可不尋常。
連她都避不過,英殺拼上一隻胳膊才攔下,其威力可想而知,這個人,她非找出來不可。
此時,第一批暗殺的人,已經全滅。
沒有退路,他們得另選一條路,才能走出這條巷子。
而且既然護國公敢動手,想必也做了萬全的準備,這附近,會發現此處有拼殺的人,都調走了,連同襄王府的暗衛。
當然了,襄王府的暗衛,是故意放水的。
沒有漏‘洞’,蔣振庭如何能乘虛而入呢?
赫連晟現在在比較擔心木香,有人放冷箭就,就說明還有埋伏,他可以冒險,但是木香不可以。
他正要說話,想帶木香回家,木香擡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見她看向圍牆的方向,赫連晟便猜到她想找什麼,他指着一棵樹,“你要找的人,在那。
”
蝦米?
那棵樹?
她之前注意到了,因為箭來的方向,正是那裡。
可是……那棵樹很細的好嘛!
比‘女’子的小腰身還要細,雙手一掐,很容易就掐住了,而且,那樹也沒什麼樹葉,光秃秃的,一看就是快枯死的樹。
按常理來說,這樣的一棵樹,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選擇用它來打掩護。
所以,她是看見了,卻沒有多想。
但既然赫連晟說了,那就是有可能。
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是藏身的絕佳地點,那麼,這個藏身之人,想必也不簡單。
“夫人想看?
”赫連晟輕笑道。
木香挑了下眉,用眼神問道:你有辦法?
赫連晟揚了下手裡的劍,突然擲出。
他内力雄厚,出手速度又快,兩種因素加到一起,隻在眨眼之間,就聽見砰的一聲,劍入樹身,直接将樹砍斷了。
躲在樹後的人,似乎壓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叫人發現。
樹倒的時候,他愣在那。
等他想拔腳想跑時,吳青已經飛了過去,大掌一撈,将他抓住,提到半空。
木香一看,竟是個半大的小孩,呃不對,是個頭像小孩,但實際上,看他的長相,應該至少有十五歲了。
不止看上去小,身材更是瘦小,那肩膀,那腰身,那小臉蛋,跟吳青站在一起,隻有他的三分之一。
吳青抓住他,将他手裡的弓箭奪了過來,‘交’給赫連晟。
木香看了看那箭,再看看他,有點想笑,“這箭是你‘射’的?
這麼細的胳膊,你哪來那麼大勁‘射’出這麼弓箭!
”
瘦小子好像很不高興被人質疑瘦小,在吳青手上掙紮,“誰說老子小了,誰說老子胳膊細了,再細的胳膊,不也一樣‘射’中你們,哼,有膽子你放老子下來,老子非讓你們嘗嘗我這玄天弓的厲害不可!
”
“玄天弓?
”赫連晟看向木香手裡的弓箭,再看向掙紮中的小子,“你是……”
“怎麼了?
是這弓有問題,還是他有問題,”木香還從沒見過赫連晟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
“回去再說,”赫連晟安慰的拉住她的手,示意吳青先将他帶下去,英殺得去治傷,他們得回去了。
蔣振庭今天是不會出現,他的暗衛已經來了,時局已定,他現在比較關心的是這個瘦小子。
瘦小子見他們竟要帶自己走,不幹了,又踢又叫,手勁還特大,吳青被他整煩了,幹脆将敲暈。
木香也知此地不宜久留,就算她不怕,她肚裡的寶寶也得忌諱着點,死人那麼多,不好!
至于這裡的死屍,自然有暗衛清理,保準看不到一丁點痕迹。
她故意經過黑紗男身邊,“你想報仇的話,就跟着我,不出五天,我一定讓你手刃仇人,怕的話就算了,你等一輩子也等不到殺他的機會,回家對着墓碑哭去吧!
”
木香說完就追上在前面等着他的赫連晟,不再回頭看他。
黑紗男隐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攥着。
他站在那,似乎猶豫了,但最終還是追了上去。
他的确沒找到機會,那天從茶樓離開,他一路尾随,自認尋到合适的機會,周圍也沒感覺到有暗衛的氣息,可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候,一個黑影如鬼魅般,停在他面前。
如果不是他逃的快,五招之内,那人就要取他的‘性’命,還好他拼死逃了出來。
肩膀中了一劍,貫穿傷,用這個傷,才得已逃脫。
這個‘女’人,他打聽過了。
是襄王唯一的夫人,雖然出身農家,可是他覺得這‘女’人不簡單,可能還不止,他想賭一把。
赢了,還有機會可以親手殺了蔣榮。
輸了,無非就是陪上自己的一條命。
幾人回到襄王府,康伯跟嚴忠看見英殺受傷了,嚴忠還好,很淡定的命人去請郎中,康伯反應就很大了。
“這……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出去,怎麼受傷了,夫人呢,夫人?
”
“我沒事,是英殺替我擋下的這一劍,要不然現在受傷的就是我了,”木香安慰的拍拍老人家。
她不在乎受傷,隻是現在身體特殊,她不想冒險。
否則這點小傷,她還不看在眼裡。
“主子嚴重了,這是屬下該做的事,”英殺還是沒什麼表情,就是臉‘色’白了點,畢竟流那麼多的血,木香給她綁胳膊的布,都被血染紅了。
木香看了看吳青,然後對她道:“你快去拔箭換‘藥’吧,讓吳青陪着你,我還有事。
”
“好,”吳青二話不說,扔掉手裡抓着的小子,拖着英殺,去了後院,他們住的地方。
“他是誰?
長的好奇怪,”這話是嚴忠說的。
赫連晟瞄了眼地上的人,神‘色’平靜,“去拿個繩子過來,将他反綁到柱子上,别讓他逃走了。
”
“對啊,綁緊了,英殺的手就是他‘射’傷的,可千萬不能放走了他,這小子有點本事,得小心着點,”木香知道赫連晟不做無用之功,他既然問了,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嚴忠一聽她如此說,再看向瘦小子的眼神都變了。
連他都沒法傷到英殺,這小子可不是隻有兩下子。
“你随我進去,”赫連晟拉着木香,往他們的清風院去了。
進了院子,木香以為他是要說瘦小子的事,不想他端了水盆過來,再執起她的手,仔仔細細的給她洗手。
“呃……相公啊,手待會再洗,你先跟我說說,那個玄天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那個瘦小子,看他瘦瘦弱弱的,沒想到能拉起這麼重的弓,是不是有什麼特别之處?
”
特别之處肯定是有的,這個她都想到了。
瘦小子的弓,她試着拉了一下,按說她的臂力也不小了,可是竟也隻能拉開一點點。
赫連晟不看她,仍耐心的給她洗着手。
洗完了手,又要給她寬衣。
木香吓了一跳,“相公,現在是大白天,還沒到晚上呢,而且我問你的事,你還沒回答我呢!
”
赫連晟被她的反應逗笑,撥開她護着衣襟的手,輕笑着道:“想知道答案,也得先脫了外面的衣服,上面沾着血,難道你想穿着它,跟着我讨論嗎?
”
木香低頭一看,還真是,殺人的時候沒在意,怎麼爽怎麼砍,現在這麼一看,裙擺上竟然都染着血,一朵一朵的,跟紅梅似的。
“脫,我這就脫,”她可不想穿着染血的衣服。
唉!
她的胎教啊,難道注定要在血腥跟暴力中完成嗎?
赫連晟走到衣櫥前,拿了幹淨的外衣,将她換下來的,直接扔到了外面。
在木香沒注意到的時候,他臉‘色’漸漸的冷了,“知道你今天犯了什麼錯嗎?
”
“啊?
”木香正理着衣服呢,冷不防聽到他的語氣,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是要秋後算賬嗎?
她今天做錯了什麼……莫非是管英殺要劍這事?
木香心裡那個忐忑啊,試探着問他,“相公,可不可以不要算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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