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有禍事
第006章有禍事
時楊的騎射豈止不錯,越熙他們一群人到馬場上的時候,她正與司家的司彤還有蔓蔓在賽馬。
隻見她一身銀紅色騎裝,如潑墨般的長發被她高高的束在腦後,身.下是陪她一同長大的一匹通體烏黑的五歲壯年馬。
明明是一人一馬,可看着馬場的場景,卻覺得時楊已經與馬匹融為一體。
眼看着時楊微微俯身,她身.下的黑馬也将前蹄高高擡起,接着,黑馬一個躍身,它便馱着它的主人,躍過了半人高的木樁子。
也就是在時楊身.下黑馬四蹄落地的瞬間,馬場外,圍觀的姑娘們,也紛紛叫了起來。
“好!
”
“時楊你太厲害了!
”
“時楊你是第一!
”
随着圍觀姑娘們的叫好聲,騎在馬上的時楊也微微轉身,沖着她們勾唇一笑。
這一笑,桃花眼的眼角也随之翹起,仿佛一對月牙兒正在注視着你。
......
聽着姑娘們大聲的叫好聲,再看看她們那般不顧形象恨不得沖到時楊面前的樣子,楊準突然開口道:“真不愧是我妹妹!
”
就在楊準話音落下的瞬間,原本十分不想來的越泓已經沖到楊準身側,擡手勾住楊準的脖子道:“好兄弟,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舅哥了。
”
越泓話音一落,楊準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走在最前面的越熙已經先一步轉身看着他道:“又胡說!
這話要是讓父皇聽見,你又要去奉天殿跪着了!
”
說完,越熙頓了下,掃視了衆人一圈後,這才道:“姑娘家的名聲有多重要,孤不說你們也都應該明白。
今日二皇子隻是一句玩笑話,來日孤要是聽見其他人知曉此事,後果是什麼,想來你們都是明白的。
”
原本聽見越熙這般急切開口的衆人,還當他是見時楊漂亮,看上了人家。
誰知聽到後面才知道,原來越熙是擔心毀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大家都是家中有姐妹的人,姑娘家的名聲有多重要,不用越熙說,他們也都是明白的。
就是平日裡最是玩世不恭的越泓,也是瞬間收起剛才的随意,正色的對着楊準道:“剛才是我的一句玩笑話,還望你不要介意。
”
楊準見越泓已經主動承認錯誤,自然不會硬拽着此事不放。
更何況,他也是自幼與越泓一同長大的,清楚的知道越泓就是嘴上說的厲害,其實他至今做過最過分的事情就是對着兩個長得漂亮的宮女誇人家漂亮,念兩句酸詩。
皇上管教甚是嚴厲,他是不敢如今就禍害宮裡的宮女們的。
等楊準笑着與越泓說開此事,那邊的女子們已經圍在時楊身邊聽她說,她與阿曜的故事。
“阿曜是我七歲時爹爹送我的壽辰禮物,阿曜是馬王的後代,它斷奶後就由我親手照顧長大。
”
“我爹說,隻有親自照顧馬匹,它才會與你貼心,你才能完美的駕馭它。
”
“我進京,别的行李沒帶多少,但阿曜我卻是一定要帶來的。
”
就在時楊話音落下的時候,她身旁一身殷紅色騎裝的司彤開口道:“時楊,你家中還有從西北帶來的馬嗎?
”
“有啊,我除了帶阿曜,另外還帶了二十匹三歲到五歲的幼馬進京。
”說着話,時楊對着司彤道:“不過它們都是我從近一歲時親自養大的,你若是想要,定要用你的心愛之物來換才行。
”
時楊說是這麼說,可因着不過一會就覺得與司彤十分投緣,已經決定隻要司彤拿出來的東西還可以,她就換給她一匹。
沒想到,就在時楊說完這話後,司彤就一臉認真地思索一瞬後道:“我從西南來京時,帶了一柄彎刀來。
那是我出生時,我堂伯特地托人從西北尋來的。
隻我習慣用長.槍,不如我用這把彎刀與你換?
”
司彤會這麼說,也是看着剛才時楊一到馬場就練了一會刀,她猜,時楊是使刀的。
果然,就在司彤話音落下的瞬間,時楊就點頭道:“可以,我的馬都養在莊子上,等下次我們一起出宮的時候,你親自去選一匹。
”
圍觀的衆人見司彤這般容易的得了一匹好馬,紛紛上前與時楊開口提換馬的事情。
時楊帶了這麼多馬進京本就是想着結交人脈,這會自然不會不同意。
“你們可以去選看看,若是沒有喜歡的,我便去信給我爹娘,讓他們明年再給我送一些來。
”
好的馬匹對别人來說或許困難,可對楊家,或者說是知道女兒愛馬的楊瑩和時穆來說并不難。
尤其是最近幾年,随着花萌當初授意組建的西北商隊越做越大,時穆和楊瑩經常用磨好的面粉和豆粉與鞑靼的牧民換東西。
一開始,牧民們自然是不會用好馬換的,可誰叫時楊當初怕冷,‘無意’之間提出了用羊毛制線打羊毛衫的事情呢?
鞑靼的天氣比大越西北還要更冷一些,他們想要可以禦寒的衣物和半成品的各種治病藥粉,就隻能用好馬來換。
就這麼幾年後,西北甯州的楊府已經養了好多馬匹,這幾年也給靖安帝敬獻過不少。
隻是再好的馬,到了常年不出京的靖安帝手中,日子一長都會變得不好,偏偏這事沒人敢提。
那些馬匹到了靖安帝手中就會變不好的原因也簡單,因為他最多就是陪着花萌在宮中或是郊外的莊子上騎騎馬,想要策馬崩騰,卻是根本不可能的。
原因很簡單,花萌害怕。
可時楊帶來的馬匹不同,不說這些都是剛從西北帶來沒多久的,就是時楊養馬的莊子也不一樣。
在場的都知道楊家有一個種滿牧草,盡全力在模仿西北環境的莊子,這會時楊一說,他們就猜到時楊提的是哪個莊子。
因為換馬這事,時楊與衆人也很快熟悉起來。
等着他們熟悉起來,今日的先生也來了。
今天給衆人授課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年剛好三十的易雲。
三十歲的易雲已經蓄起胡須,因着已經拿到解藥徹底解毒,當初臉上的面具也被取下。
取下了面具後,凡是看過易雲容貌的人,便對靖安帝為何執意将如此重要的護衛統領一職交給易雲沒有了意見。
易雲這張臉,一看就知道是司家人。
這會原本一臉嚴厲朝着衆人走來的易雲,剛用眼睛掃視了半圈,眼中的銳利便瞬間全部褪去。
發現易雲的神色變化後,越泓悄悄拉拉楊準的衣袖道:“今天是誰将蔓蔓找來的,我要好好謝謝這人。
”
楊準沒有搭理越泓,因為就在越泓剛剛開口的時候,剛才眼中還透着笑意的易雲已經收起笑意,朝着他看了過來。
察覺到身上多了一絲冷意,越泓想也沒想的就放大聲音脫口而出道:“一個月不見蔓蔓,她的騎術似乎又有進步,真不愧是先生的女兒。
”說完這話,越泓還忙對着蔓蔓讨好地笑了笑。
蔓蔓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用餘光瞥了下身旁的司彤,見她低着頭不吭聲,這才看向易雲道:“爹,時楊家中有好馬,我想與她換一匹。
”
“換!
爹那裡有許多東西,你挑中什麼盡管拿走。
”
衆人就這麼看着剛才還闆着臉的易雲,因為蔓蔓的一聲‘爹’笑的露出大白牙,都已經十分習慣。
隻有剛到京城的時楊,有些不解。
她記得,蔓蔓剛才說自己姓‘花’,所以她爹怎麼會是易雲易統領呢?
時楊不清楚此事,可在場的其他人卻十分清楚。
等着晚上回到雀翎宮,聽着花熳将多年前的事情說完,時楊也對易雲多了一絲敬意。
他還真的做到了至今未娶,就連他自立的族譜旁,寫的都是妻,花氏,靈翠。
因為這個事情,時楊對宮中的‘上學’生活也期待起來。
她總覺得,接下來的日子會很有趣。
時楊想過很多種可能會發生的趣事,但萬萬沒想到,先到的,會是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