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她漸漸變得柔和，教養弟子，管理仙宮，福澤仙界。
而我是她的弟子裡頭天賦最好的那一個，這些年在仙界斬頭露角獲得了不少贊譽。
”

　　偃高道：“曾經有一次我降服魔獸，擊退魔軍歸來的時候，她當着所有人的面稱我為仙界的最強戰神。
就因為她這這一句誇，仙界第一戰神的名号才落到我的頭上。

　　若是有一天，她變回自己本來的樣子，真正的最強戰神回歸，那麼我這個頭銜恐怕就沒人會再認了。
所以或許是因為我，她才這麼多年沒變回去，她真的很疼我。
”

　　“你說得對。
”葉靈泷繼續點頭，然後随手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來。

　　“所以我真的很想得到她的認同和支持，在她的肯定下我重新站起來，即便回不到之前最強的狀态，隻要能上戰場能殺魔，我也心甘情願。
”

　　偃高道：“這些話憋在我心裡很久了，我無人可以訴說，直到今天遇見了你，一個和我一樣心中裝着天地，骨子不服命運的人，我才能這麼肆無忌憚的說出來，因為你會懂。
”

　　葉靈泷持續點頭。

　　“我懂。
”

　　這次是真懂，也是真點頭。

　　雖然之前有過沖突，但葉靈泷對偃高印象挺好的，也很佩服他的擔當和膽色。

　　能在最後關頭犧牲自己救将士，又能在她身處絕境的時候幫她一把的人，心一定是很好的。

　　聽到葉靈泷說她懂，偃高拿起桌面上的酒壺，暢快的一飲而盡敬知己。

　　葉靈泷順手從自己的戒指裡頭又拿出了幾瓶酒，全部推到了偃高的面前。

　　“都是紫星仙宮裡的好東西，你肯定喜歡。
喝，管夠。
”

　　見此，偃高神色一震，他還未說什麼，葉靈泷又道：“我就不喝了，我才兩歲，嬰童不能飲酒，你全喝了吧。
”

　　偃高二話不說，拿起桌面上的酒瓶子就往嘴裡灌。

　　大概是因為葉靈泷拿的真的全都是好酒，他平時都未必能随時喝到的好酒，所以他雖然灌入口中，但每瓶都喝得一滴不剩。

　　等這幾瓶喝完，偃高的臉上已經染上了兩團紅暈，眼神也有些迷離了。

　　于是，葉靈泷開始跟他聊天。

　　“我挺好奇的，幾個月前你從九幽十八淵帶着人回仙界複命的時候，你師父是什麼反應？
”

　　“她…”偃高想了想：“她很驚訝，她問我們怎麼全都回來了？
”

　　葉靈泷輕笑一聲，所以他們不應該全都回來，是吧？

　　“問我天魔有沒有覺醒，有沒有被擊殺？
”

　　“然後我就把事情的經過全都跟她說了一遍，她當時…”

　　也許是喝了不少酒，原本清冷的偃高漸漸的遮不住内心的情緒了。

　　“她當時給了我一巴掌，還罰我去思過。
她說我沒用，帶了那麼多精英下去，又有三族頂尖弟子助陣，竟然攔不住一個天魔。

　　當時我的副将替我說話，他說天魔在我們下去之前就覺醒了，這是一個陷阱，他們本來必死的，撿回命已經是大幸。

　　然後她也給了我的副将一巴掌，這一掌下去，我的副将到現在…都還沒能下床。

　　她說，我們是她最驕傲的弟子最驕傲的部下，仙界最強戰力，本該能辦好的事情卻沒辦好，最後還貪生怕死逃了回來，實在是讓她失望。

　　當着天帝的面，為了不失偏頗她罰了我們所有人，讓我們去領了鞭刑，然後去思過山。

　　我知道我讓她失望了，我其實原本也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去的，我真的沒想過活着回來，隻要天魔能死，我死一萬次我都願意！

　　可是我做不到啊，葉姑娘，我連你走到的距離我都走不到，我就是個廢物啊！
”

　　偃高激動了起來。

　　“可我不想做廢物，我想恢複，我想重新上戰場，将功補過，戴罪立功，我想對得起她贈與我的，最強戰神的稱号，我想做師父最驕傲的弟子！
我真的很想很想…”

　　葉靈泷看到他這模樣，不由得歎息了一聲。

　　“你确實沒有完成她給的任務，她失望也能理解。
但你是她的弟子，你活着回來她就沒有一點點的高興嗎？
”

　　偃高一怔，歪着腦袋想了很久。

　　“肯定是有的，隻是當時礙于天帝在不好表現出來吧？
不然天帝會覺得她管不好下屬，又偏袒自己人。
身居高位，師父她也很難做的，我懂，我都懂。
”

　　聞言，葉靈泷又歎了口氣，小手拍了拍偃高的手臂。

　　“可她為什麼不讓你進仙池恢複？
明明恢複了，你就又能證明自己了。
”

　　“因為她不想我再上戰場涉險了，所以幹脆不讓我恢複。
”偃高苦笑道：“我知道我傷了根基一定恢複不到從前，可我也不願意苟活在師父的羽翼之下，哪怕是不當領軍之将，當個殺魔之兵我也願意的。
”

　　“那她就讓你這樣，一輩子成為一個廢人？
”

　　偃高使勁兒的搖了搖頭。

　　“自然不是，她說她會親自上戰場，等此戰了結，她會全力幫我。
”

　　葉靈泷撐着下巴想了一會兒。

　　每一句都很有道理，但每一句都可以理解為其他的意思，真是有趣。

　　“喂，大将軍，你我相識一場，我又是你的知己，你要是信得過我，那我幫你啊。
”

　　偃高一愣，他臉頰绯紅，朦胧的雙眸裡閃起了希冀。

　　“我幫你去仙池偷仙氣助你恢複。
”

　　“可這若是讓師父知道了，她會很生氣的。
”

　　“所以不能讓她知道啊。
”

　　“但我若恢複，豈會不知？
”

　　“你隻要别去她面前晃不就行了？
”

　　“可這也是違背了她老人家的意願啊。
”

　　“她的意願是不希望你傷好嗎？
”

　　“不是。
”

　　“她隻是不希望你上戰場而已啊，所以你隻是恢複，你又不上戰場，也不算違背她的意願，不是嗎？
”

　　“是，可我不上戰場，我恢複了有何用？
”

　　“呐，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變通了。
如果她率軍滅魔獲得大勝，你上不上這戰場其實不重要。
可戰局瞬息萬變你是懂的，萬一有一天她需要人救的時候，你就派上用場了啊，是吧？
”

　　偃高瞪大了雙眼，整個人瞬間鮮活了起來。

　　“是啊！
”

　　“你這不叫違背她的意願，你這叫有備無患，你還是師父的好徒弟，咱做兩手準備，能有錯？
”

　　“沒錯！
”

　　“所以，聽我的，我去給你偷仙氣，你去給我好好養身體，随時準備為正義而戰，可好？
”

　　偃高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好！
”

　　*

　　是的，昨天我被妖怪抓走了（bushi）。

　　其實是每個月例行歇一天，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