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424章 宮鬥文裡的絕色花妖(番外)
第二次南巡開始于蕭衍登基的第五年。
這次并不像之前那麼大陣仗,更趨向于微服私訪,随行人員僅皇後,國師,兩個侍從,以及一隊暗衛……還有一隻兔子。
用後世的話來說,這是一次家庭旅行。
揚州城的某間客棧裡,蕭衍親自将兩盆花搬到窗前,一盆是蘇妤之前送他的虞美人,另一盆剛冒出一點綠苗的是……
蘇妤心虛的瞄了眼正一臉溫柔給小苗澆水的蕭衍。
思緒回到兩個月前。
太醫請完平安脈後,蕭衍微微皺眉:“還是沒有?
”
太醫組織了一下語言:“娘娘身子偏寒,不易受孕,臣開副藥給娘娘調理一二,興許過段時間就有了。
”
太醫走後,蘇妤不高興的哼了聲,轉過身背對着蕭衍:“你嫌棄我不能生?
”
蕭衍連忙解釋:“自然不會。
”
事實上,蕭衍也不知道人和妖能不能生孩子,問過國師也沒有答案,萬一不能生……
他就從宗族裡過繼一個。
蘇妤見蕭衍絞盡腦汁解釋自己不看重子嗣,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眼尾斜斜掃他一眼:“我是妖,當然不會像你們人一樣生孩子。
”
蕭衍壓下眼底的失落:“無妨,朕從宗族裡過繼一個嗣子就是了。
”
第二天,蘇妤扔給他一個種子。
蕭衍捏着那個種子:“這是什麼?
”
蘇妤懶洋洋道:“你兒子。
”
那一瞬間,蕭衍腦子裡閃過很多東西,最後艱難的說服自己,蘇妤是花妖,他兒子是顆種子也不奇怪。
接受了這個設定之後,蕭衍表情堪稱神聖的找來一個花盆,在花匠的指導下,親手将種子種了下去。
自此之後,每日給種子松土、澆水,直到種子發芽長出幼苗,每日搬到院外曬太陽,晚上再搬回屋,事事親力親為,絕不假手于人。
正常人類都是母親辛辛苦苦十月懷胎,輪到蕭衍,變成了父親每日辛苦種孩子,母親當甩手掌櫃天天隻想着玩。
但蕭衍樂在其中,甚至晚上還會抽出半個時辰坐在幼苗前給它念書啟蒙。
他越這樣,蘇妤越不敢告訴他真相。
悄悄溜到外面,正好碰見在外覓食的兔妖。
見蘇妤愁眉不展,兔妖湊過去:“你還沒告訴他真相?
”
蘇妤臉皺成包子:“我怎麼告訴他?
”
蕭衍現在就跟懷孕了一樣,母性……父性正濃,要是告訴他那顆種子不是他的孩子,隻是她随手撿回來逗他玩的,怕不是要瘋掉。
“那你也不能一直不告訴他啊,等以後那個種子長大了怎麼辦?
”
蘇妤快懊悔死了:“我怎麼知道他那麼笨,騙他的他都信。
”
兔妖好奇:“那是個什麼種子?
”
蘇妤在長樂宮那片虞美人叢裡撿的,算起來,好像是她的某個侄子侄女。
“跟我一樣。
”
一想到等花長出來蕭衍會更加深信不疑,蘇妤就覺得心塞:“早知道就不撿虞美人種子了,去禦花園随便撿一個都比現在強。
”
兔妖拉了拉她:“小花,别說了。
”
蘇妤偏要說,拉着兔妖訴苦:“蕭衍怎麼那麼傻,人和妖怎麼會生出一個種子,又不是真的花花草草,他還是皇帝呢,這樣怎麼治理天下?
”
身後忽然涼嗖嗖的,蘇妤下意識回頭。
“……”
蕭衍黑着臉盯她,陰恻恻道:“你再說一遍,那顆種子是哪來的?
”
蘇妤僵着身子,正想給兔妖遞個求救的眼神,視線一轉,兔妖早就溜了,動作絲滑熟練得讓人牙根癢癢。
“撿、撿的。
”蘇妤心虛的低下頭。
蕭衍氣笑了:“撿的?
”
回想一下自己這段時間幹的蠢事,拿一顆撿來的種子當親兒子,每日精心照料伺候,還給它念書啟蒙……蕭衍眼前發昏,腦子一片空白。
不怪蘇妤說他傻,他也覺得自己挺傻的。
蘇妤拉住他衣袖,語氣真誠充滿歉疚:“你别生氣,我不會笑話你的,真的。
”
這樣的話并沒有任何說服力,甚至讓蕭衍确定了她一定在背地裡笑話過自己。
“而且我一定不把這件事告訴别人。
”蘇妤保證。
蕭衍惱怒之餘理智尚存,沒有那麼容易被她糊弄過去:“那隻兔子是怎麼知道的?
”
蘇妤:“……”
“我一定不會告訴除她之外的第三個人。
”蘇妤對天發誓。
蕭衍眯起眼睛:“第三個?
”
這時,國師路過,饒有興緻的觀察他們兩人幾秒,摸着胡須樂呵呵道:“喲,陛下,不給别人養兒子了?
”
蘇妤頭更低了,再次對天發誓:“我隻告訴了他們兩個,沒有别人了。
”
蕭衍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受。
“蘇妤,你真是好樣的。
”蕭衍咬牙切齒,“你可知欺君為何罪?
”
蘇妤很快就知道了。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從裡面鎖起來。
國師冷哼,在心裡罵蕭衍活該,當初勸他蘇妤是妖怪不能當皇後,他不聽,現在這樣都是自找的。
青天白日,床幔飄然落下。
“既然種子是騙朕的,為了将功折罪,皇後就賠朕一個孩子吧。
”
怎麼賠?
第一步當然是先懷上。
蘇妤手被擡高綁在床頭,對妖怪來說這種程度一拽就拽開了,可是看着蕭衍破防的樣子,蘇妤很有同情心的沒有反抗。
體諒一下吧,畢竟是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父親。
腰下忽然被墊了個枕頭。
“朕聽說這樣容易受孕。
”
蘇妤:“……”體諒一下。
……
折騰了好幾天,蕭衍終于接受了自己被騙并且精心照顧了‘假兒子’兩個月的事實。
蘇妤好心帶他來街上散心。
“咦,那邊有捏泥人的。
”蘇妤指着一個泥人小攤說。
當初在雲州時,他們讓攤主捏的泥人還在宮裡放着呢。
“沒有雲州的那個攤主捏得好看。
”
兩人在攤位前站了一會兒,隻看不買,最後被老闆驅趕走了。
揚州城要比雲州熱鬧些,沒走多久,他們遇到前面一堆人圍在一起,湊熱鬧的天性讓蘇妤拉着蕭衍擠了過去。
最中央,一個女子哭着跪在地上。
旁邊是一個闆車,上面躺了個人,用白布蓋着。
熟悉的賣身葬父橋段。
不過蘇妤眼尖的發現闆車上的人腳趾動了一下。
再仔細一瞧,活着,沒死?
看到蕭衍氣度不凡,身上的穿戴也富貴,哭泣的女子眸光微亮:“這位公子。
”
女子凄凄切切擡起頭:“求公子可憐可憐我,讓爹爹盡快下葬吧,隻要公子願意幫我,我願為奴為婢伺候公子。
”
換做旁人,就算不幫也會動幾分恻隐之心,可惜她遇到的是蕭衍。
“我家不缺奴婢。
”蕭衍面無表情冷硬道。
女子一噎,似乎第一次遇到這種回答。
蕭衍懶得看這種戲碼,拉起蘇妤的手就往外走:“沒什麼好看的,走吧。
”
女子這才發現蕭衍身邊還有一個女人,下意識看向她,被那張豔若桃李的臉晃了下,忽然就懂了那位公子剛剛為什麼拒絕。
可惜了,看着就是個大肥羊呢。
沒人注意到,一隻蜜蜂嗡嗡振翅飛到闆車旁,似乎在尋找落腳的地方。
幾秒後。
“啊!
!
!
!
”闆車上的‘屍體’捂着腳跳下來,痛叫出聲。
邊上的人被吓得亂跑,邊跑邊喊:“詐屍了!
”
蘇妤捂嘴偷笑,回頭瞧那邊的熱鬧場景。
蕭衍眼裡也帶了幾分笑意:“在外面不要随便用法術。
”
蘇妤撇撇嘴,不承認:“誰用法術了?
不過是一隻蜜蜂不小心蟄了人而已。
”
兩人從街頭逛到街尾。
“揚州城沒有京城繁華熱鬧,但是比京城有意思,也松快得多。
”一個聲音這樣說。
蘇妤對這句話表示贊同。
“我也覺得這裡更好玩,京城太嚴肅了,每日準時宵禁,還有侍衛在街上巡邏,沒人敢在街上賣身葬父,處處都是死闆的規矩。
”
蕭衍面色嚴肅:“京城乃國都,若處處自由散漫,外邦之人該如何看待我朝?
”
“那你把外邦打到不敢說話就好了。
”
蘇妤不想理他,看向之前聲音來源處。
湊巧,那邊的人聽到這邊的話,也看了過來。
目光對視的瞬間,蘇妤一樂,巧了不是?
熟人啊。
薛楚月臉色微變,下意識松開身側之人的手,松開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蕭衍的妃子了。
身側的男人疑惑:“月娘,怎麼了?
”
蕭衍掃了二人一眼,面色平靜,就像看到之前遇見的那些無關緊要的路人一樣,若不是蘇妤感興趣,他都不會多看他們一眼。
“真巧。
”蘇妤拉着蕭衍過去,“你也在揚州啊。
”
薛楚月有些手足無措,按理她該給他們行禮,可大街上人來人往,他們二人似乎隐瞞了身份……
身側的男人面容溫潤:“月娘,這是你的朋友嗎?
”
薛楚月不知該不該點頭。
蘇妤替她回答:“對,我們是在京城認識的,你是她夫君嗎?
”
蘇妤好奇的打量薛楚月身邊的男人,二人姿态親密,即使不是夫妻,也該是一對互通情意的有情人。
很好,男主崩了,女主也找到了自己的第二春。
這個世界,真的很美好呢(強顔歡笑)。
為自由默哀了一秒,蘇妤重新揚起笑,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雖然她已經跪了好幾個世界了。
男人大方承認:“我與月娘的婚期定在下月初九,今日上街買些成親要用的東西,既然你們是月娘的朋友,到時候可一定要來喝杯喜酒。
”
在男人的熱情邀請下,蘇妤答應如果有時間的話一定會去。
薛楚月全程發呆,弄不懂場面為什麼會這麼和諧。
蘇妤也在感慨,前任的現任,現任的前任,原來也是可以和平友好交流的。
聊了兩句,蘇妤才知道女主離開皇宮後沒有回家,而是拿走了一半家産,來到揚州定居,還開了間胭脂鋪打發時間。
“真好,我也想像你一樣。
”蘇妤羨慕。
有錢,有閑,開間小店,找個小白臉,日子想想就美好。
若不是知道蘇妤性子簡單沒什麼心機,薛楚月差點以為她在暗諷,皇後說想像她這樣的普通婦人一樣,着實好笑。
但轉念一想,薛楚月回想自己以前,也覺得如今的日子比過去當帝王妃嫔時要舒心自在得多。
薛楚月眉眼低垂,溫聲道:“夫人莫要說笑,您如今的身份是多少女子羨慕不來的。
”
随口聊了兩句,蘇妤提出告辭:“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
”
“夫人慢走。
”
那頭,薛楚月的未婚夫還在疑惑薛楚月對蘇妤二人的态度不像是朋友,過于生疏恭敬了。
蘇妤很快把那兩人忘到一邊,拉着蕭衍去别處看。
薛楚月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瞧見蕭衍被過于活潑的蘇妤拉着跑了兩步,莞爾一笑,倒是難得看見陛下不穩重的模樣。
現在這樣,挺好的。
蘇妤他們已經在揚州待了半月,等不到下月初九就要出發,隻能遺憾錯過女主的婚禮。
水路與陸路交錯,江南多山多水,雖富庶,但也不免有山匪成群。
今日,這群山匪很不幸踢到鐵闆了。
蘇妤興奮的掀開馬車簾子向外看,一群窮兇極惡之徒面目猙獰,有拿刀的有拿斧頭的,大喊着向他們的馬車沖過來。
有人看到蘇妤,眼睛發直:“還有個漂亮娘們,兄弟們上,撸回去給大哥當壓寨夫人。
”
蕭衍臉色一沉,對馬車旁僞裝成普通侍衛的暗衛們打了個手勢,一個不留。
蘇妤立馬阻止:“别,你讓他們别動手,先讓我玩一下。
”
然後山匪們就見識到了蘇妤的手段,驚恐的看着自己飛到了天上,轉圈,越轉越快,差點吐出來,嘭!
猛的砸在地上。
沒死,但是吓也快吓死了。
到底是神仙還是妖怪?
蘇妤操縱着山匪的身體玩夠了,才放過他們。
蕭衍給暗衛遞了個眼神,暗衛們接到指令,像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沒死的殺了,死了的也補上一刀防止詐死。
今日之事,絕不會傳出去。
現場清理完畢,蕭衍把看熱鬧的蘇妤拉回懷裡:“以後不要随便在人前動用法力。
”
雖然這話說過很多次,但蕭衍估計以後還會繼續說。
蘇妤大言不慚:“放心,我有分寸。
”
與此同時,蓋有帝印的責問文書送到了揚州州牧府上,責問他是如何治理揚州的,為何有山匪卻不圍剿,任由他們迫害過路行人?
州牧烏紗帽差點吓掉,當即安排人手上山剿匪。
馬車漸行漸遠。
蘇妤威脅:“你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嗎,要是敢欺負我,就讓你像剛剛那些土匪一樣慘。
”
蕭衍低笑:“知道了,欺負誰也不會欺負你。
”
“你保證?
”
“我保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