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三章 避嫌
夷靈一聽,心沉谷底。
裴辰景竟然這般薄情寡義。
再怎麼說當初兩人也恩愛過,而且她肚子裡還懷着他的孩子,他卻絲毫不念及往日情分。
她今日死活要出宮,就是為了能留在景王府,眼下希望落空,她如何能甘心?
可她剛要哭泣博同情,便被太皇太後下令拉住了。
“景王才醒,你在這裡哭哭啼啼的,他還怎麼休養?
跟哀家回宮!
”太皇太後很是厭棄。
待幾人一走,裴辰景立即下了床。
喜順見狀,連忙來扶他,“主子可是有什麼需要?
”
裴辰景搖頭,“沒有,本王要出去一趟,你們誰都不用跟着。
”
喜順一驚,“可是您才剛醒,身體……”
“無甚大礙。
”裴辰景說完,便推開他,徑自出了景王府。
景王府距離淵王府并沒有多遠,他很快到了。
洪伯看到他,很是驚喜,“景王何時醒的?
”
“今早。
”裴辰景道。
洪伯見他精神不濟的樣子,連忙上前扶他,“景王可要進去坐坐?
”
“嗯。
”裴辰景應了聲。
“我們家王爺若是知道您醒了,必定高興。
”洪伯一邊扶着他往裡走,一邊道。
“皇兄不在?
”裴辰景淡淡問。
“景王有所不知,登州生亂,王爺帶兵前往鎮壓了。
”洪伯歎了口氣,扶他在椅子坐了,又讓人去沏了茶來。
裴辰景喝了口茶,看了看清冷的淵王府,不經意般問道:“淵王妃也不在?
”
“我們王爺出發的那天,王妃便回夷國公府了。
”洪伯回道。
裴辰景一聽,很是失望。
“她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半晌,他忍不住問道。
洪伯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這個,老奴就不清楚了,我們王妃如今懷着身孕,王爺又不在,應該會在夷國公府住很長一段時間吧。
”
“她懷孕了?
”裴辰景驚愕。
洪伯笑道:“正是。
”
裴辰景本就寡白的面色,又白了幾分,他再坐不住了,起身道:“本王身體還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說罷,便匆匆走了。
洪伯見狀,總覺得有些奇怪,景王好像太過于關注王妃的事情了,反到沒怎麼問王爺。
但他又覺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
……
登州,鎮南王府。
嚴青山壽辰那天,收到裴淵派人送來的壽禮,一個木匣子和一封書信。
打開書信,上面是裴淵的親筆信,上面寫了對他的恭賀之詞。
為此,他還頗為得意,以為裴淵忌憚自己,還千裡迢迢地給自己送來了賀禮,結果打開匣子,看到裡面竟是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時,差點氣吐血。
“王爺,裴淵這般挑釁,分明未将您放在眼裡啊。
”底下的人,皆是一臉憤慨。
“是啊,世子怕也早就遭了毒手了,王爺不要再猶豫了,趕緊殺入京城,為世子報仇吧。
”有人提議。
嚴青山一掌拍碎了桌子,“擇日不如撞日,傳本王令,所有将士,明日随本王殺進京城,取皇帝小兒和那裴淵的狗頭!
”
然而第二天,嚴青山領着兵馬,正要出發,屬下卻突然來報,“王爺,登州城被包圍了,朝廷的兵馬殺來了。
”
“什麼?
”嚴青山吃了一驚,卻強自鎮定下來,沉聲問,“領兵之人是誰?
”
“是、是裴淵!
”屬下回道。
嚴青山一聽,萬分驚愕。
一衆将士,也是嘩然一片。
“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有将領忍不住道。
嚴青山已經明白了過來,咬着牙,恨聲道:“在他送出賀禮的時候,便已經準備攻打登州了,這是要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
“好生狡猾!
”其他将領也是恨聲罵道。
“現如今要怎麼辦?
”有将領沉聲問。
“自然是讓他們有來無回!
”另有将領,拔出劍,惡狠狠地說。
“他們千裡奔襲,這麼快就到了登州,說明他們日夜兼程、馬不停的,此時怕是已經人困馬乏,我們與他們一戰,未必便會輸!
”嚴青山的慕僚道。
“那就沖出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有人高聲喊道。
嚴青山見衆将士士氣高漲,當下大手一揮,下令出城迎敵。
沒多久,戰鼓起,兩邊人馬厮殺在了一起。
這邊金戈鐵馬、硝煙四起,而不久後的京城卻迎來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今日,是景王裴辰景迎娶烏麗國公主托娅的日子。
夷珠已經懷孕三個月了,肚子微微顯懷,又逢下雪,她便不太想去觀禮。
但裴淵不在,裴辰景又是他的親弟弟,且關系一向還不錯,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要去一趟,否則怕是會被人诟病。
出門的時候,碧清給她穿了一層又一層,在外面披上鬥蓬後,又将一個手爐塞進了她手裡。
夷珠看了看自己笨重的樣子,歎了口氣,然後在一衆人前擁後簇中,護着她出了門。
到了景王府,時間還早,在景王府下人的引領下,進了暖閣。
她原以為,這是給今日女眷們休息的地方,以為裡面已經有别的女客了,可沒想到,走進去後,發現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引她前來的下人,将她送進來後,便退了出去。
夷珠正覺得奇怪,剛要與碧清說話,突然,後面的屏風處,轉出來一個人影。
“景王?
”碧清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才反應過來要行禮。
“你們出去一下,本王有話與你們王妃說。
”裴辰景淡淡道,目光卻落在夷珠身上。
夷珠身邊的幾個丫鬟,對視一眼,都沒有動。
碧清委婉地說:“景王請恕罪,我家王妃如今身子重,離不開奴婢等。
”
“這裡是景王府,将你們的心放下。
”裴辰景面色沉了下來。
碧清剛要說什麼,卻被夷珠握住了手,她神情淡淡地說:“景王有什麼話,直說便是,她們都是我的貼身侍女,沒有什麼是不能聽的。
”
今日可是裴辰景大喜的日子,可他竟然沒有穿喜袍,且還跑到了這裡,屬實讓人起疑。
裴辰景頓了下,繼而有些無奈地笑道:“本王并不會做什麼,嫂嫂不用這般提防本王。
”
“你既知我是你嫂嫂,便該避嫌。
”夷珠絲毫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