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四章 在他面前,不必裝
小孩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懂事地跟着父王走了。
娘親頭一次回娘家,定然有很多私密話要同太姥姥她們說。
衆女眷們簇擁着夷珠去了老夫人的壽甯堂。
這些女眷們,都是夷家的族親,平時族中有祭祀活動,或是婚娶大事的時候,才會聚在一處,夷珠其實也沒見過她們幾次。
而且她從前還是庶女的時候,她們是正眼都不瞧她的,但這會兒,她們卻都很熱切親昵地湊前跟她說話。
夷珠雖然不喜歡她們,但也不會表現出來,應付了一番後,便被老夫人和夫人找借口,将她帶到了裡屋去說話了。
進了裡屋,夷珠松了口氣,端着的架勢,一下子松懈下來,頗沒有形象地在椅子上癱坐下來。
夷老夫人見狀,笑罵,“剛剛看你還遊刃有餘,頗有淵王妃的氣勢,怎麼一下子就打回了原形?
”
“那樣端着太累了,在祖母和娘親面前,用不着那樣。
”夷珠眨着眸,俏皮地說。
夷老夫人搖了搖頭,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你,要裝就裝得像一點,可别被淵王看到你這個樣子。
”
夷珠笑眯眯地說:“其實王爺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在他面前,我也不必裝的。
”
夷老夫人一聽,好氣又好笑,打趣道:“幸好你們已經成婚,王爺便是後悔,也沒用的。
”
夷珠大言不慚地說:“他當然不後悔,他愛重我還來不及。
”
夷老夫人戳着她的額頭,“真是不害臊!
”
“我就不害臊呀。
”夷珠也笑了起來,隻覺得回到家裡,整個人異常放松,尤其在祖母和娘親面前,她可以什麼都說。
末了,她補充道:“我隻要對外有淵王妃的樣子就成。
”
夷老夫人見她如此心,頗是欣慰,看來這丫頭在淵王府過得很好。
這時,夷夫人在夷珠身邊坐下,疼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發,“老實跟娘說,王爺待你好麼?
淵王府的生活,可還适應?
”
夷珠見她眼眶微微泛着紅,不禁收斂了笑意,将她抱住,并拍着她的背,寬慰道:“娘放心,王爺待我極好,淵王府上下,也沒有人不敬我,我過得很好。
”
“真的?
”夷夫人求證道。
“真的,王爺對我很好的,娘就放心吧。
”夷珠笃定地說。
“那就好。
”夷夫人松了口氣。
夷老夫人對夷珠道:“你能過得好就行,你娘親也總算能放心了,你都不知道,這幾天,你娘是吃不好,睡不好,一心惦記着你,就怕你在淵王府,過不習慣。
”
夷夫人聞言,笑道:“母親還說我,您自己還不是一樣?
”說着,拉住夷珠的手道,“這幾天,你祖母可惦記你了,今日知你要回來,天沒亮就起了,坐都坐不住,一把年紀了,還愣是親自跑了幾趟府門。
”
夷珠聽得很是感動,趴在老人家腿上,輕聲道:“讓祖母惦記了。
”
“别聽你娘瞎說,我可沒有擔心你,擔心你的是她自己。
你看她才真是憔悴了,臉上撲了那麼厚的粉,都掩飾不住。
”夷老夫人也揭起了兒媳的短。
夷夫人:“……”
夷珠笑出聲來。
這種被家人惦記的感覺,很好、很溫暖。
三人說了許多體己話,宴席快開始的時候,才出了屋。
夷辛蘭和趙佩兒母女倆,率先迎了上來,态度很是殷勤。
“珠兒快坐這裡。
”
夷珠見狀,心裡嘀咕了下,總覺得二人的态度太過殷勤了,但當着族親的面,并沒有拂卻二人面子,點點頭,依言坐了。
趙佩兒搶先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很是豔羨地說:“珠兒表妹,你現在是淵王妃了,那日你大婚,我去了一次淵王府,淵王府實在是氣派呢,皇宮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
夷珠蹙眉,“表姐慎言,皇宮豈是淵王府能比之地?
不過表姐沒去過皇宮,不知道,也不能怪你,但下次可别再那麼說了。
”
趙佩兒聞言,絲毫不惱,還打了下自己的嘴巴,“表妹教訓得是,是我沒見識了。
”
她這般态度,夷珠還有些不習慣。
同時,心裡也感到疑惑,這表姐是轉性了?
其實自從她們搬離國公府後,行事便變了很多,沒以前那麼讨厭了,不過态度卻變得更殷勤。
但是趙佩兒從前殷勤,是因為打着裴淵的主意,現在她倒是不再往裴淵跟前湊了,可眼裡卻分明有着某種算計。
她不動聲色地審視了趙佩兒一眼,淡淡道:“表姐有話,但說無妨。
”
趙佩兒一聽,面上一喜,但随即,又有些扭捏地絞着帕子,卻是不說話了。
夷珠奇怪地看着她這副做作的模樣。
正有些不解,旁邊夷辛蘭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聲道:“珠兒,你表姐早就到了說親的年紀,前段時間,你祖母介紹的那些,她都看不上,淵王身邊肯定有很多青年才俊,珠兒看看有沒有合适的,能不能幫佩兒牽下線?
”
夷珠恍然大悟。
原來趙佩兒這般做作,是打起了裴淵底下的那些人,怪不得對她那麼殷勤,這是想她幫忙牽線呢?
裴淵手底下,确實不乏青年才俊,但是……
“姑母,若有合适的,我定然幫忙。
”她想拒絕來着,卻也沒有将話說得那麼死。
趙佩兒眼睛一亮,殷勤地給她倒起了茶水。
“珠兒表妹,這茶可是我剛才特地為你泡的,你快喝喝看。
”
“沒毒吧?
”夷珠挑眉問道。
趙佩兒面色一滞,随即難堪地說:“珠兒,你怎麼這般想我?
我是真的将你當表妹看待的,我再壞,也不會在你的茶裡下毒啊,你可冤枉死我了。
”
夷珠慢騰騰地接過茶杯,意味深長地說:“原來表姐是真心将我當表妹看待的。
”
趙佩兒聞言,有些尴尬,壓低聲音道:“珠兒就原諒我吧,我以前是豬油蒙了心,我現在已經悔悟了,再不會那般了。
”
夷珠自然不信她是悔悟了,怕是覺得她現在已經是淵王妃了,與其得罪她,還不如與她打好關系。
不過,以趙佩兒的腦子,應該轉不過彎來才對,是誰指點了她?
她看了看一旁正對她讨好地笑的夷辛蘭,稍微一想,便有了答案。
是趙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