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扭頭看向了周民。
後者臉色微變,瞪向那人,“你胡說什麼?
”
“閉嘴。
”顧雲冬瞥了周民一眼,随即看向那少年,“你繼續說,我給你做主。
”
“郡主,這裡是段家作坊……”周民蹙眉。
穆阿秋沉着臉,“周管事,你也說這是段家作坊,你隻是段家的管事。
我才是這作坊的主事人,我都沒說什麼,你有什麼權利阻止?
”
劉氏一聽她說話,就下意識的想跳出來反駁。
好在魏媽媽就在她身邊,比起劉氏,魏媽媽顯然更看得清楚形勢。
她忙拉住劉氏的手腕,對着她微微搖了搖頭,小聲說道,“郡主正在氣頭上,你可别把火氣拉到自己頭上。
”
劉氏隻能暗搓搓的瞪了穆阿秋一眼,随即看向周民,指望着他能反駁幾句,心裡卻也開始緊張起來。
然而周民很快就被邵雙盯上,不讓他開口,也不準他有所動作。
那少年見狀,暗暗的松了一口氣,這才抹了一把臉,說,“原本我們這組赢了比賽很高興的,就等着和顧家作坊一決勝負。
可昨兒個晚上,周管事突然找了我們幾個,讓我們輸掉比賽。
他說,他說……”
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顧雲冬眯着眼,“說什麼?
”
“說夫人您是縣令夫人,還是皇上親封的郡主,要面子要排場。
如此大費周章的搞這樣一番比賽,就是為了給自己立威,打響自家作坊和酒水買賣的名聲,是絕對不允許被人壓一頭的。
所以,所以我們說白了隻是陪跑的,并不能赢了比賽,否則落了郡主的顔面,郡主不但會怪罪我們,還會怪罪我們整個段家作坊。
”
有了少年打頭,剩下的四人也開始說話了。
“當時我們就跟一盆冷水澆下來似的,根本不敢說什麼。
周管事還說,為了大局着想,為了段家作坊能夠繼續開下去,到比賽的時候,讓我們五個盡量拖延時間,必要的時候給同伴使絆子也行。
”
“我們其實不太樂意,可周管事說,如果我們不做,他就辭退我們,讓我們離開作坊。
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活計,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沒了這活計,以後可怎麼辦?
”
“我們也不敢反抗周管事,雖然很想赢得比賽去其他府城看看,但也怕最終連賺錢的營生都沒有了。
”
“郡主,我們真的沒辦法。
”
他們就是個過着平平淡淡,每天早出晚歸為了一點工錢奔波在家裡和作坊的普通百姓,哪裡懂得這些東家管事,甚至是官家夫人的彎彎繞繞當中。
自然是周管事說什麼就信什麼,周管事說這是郡主的意思,他們就以為郡主真的在意顔面了。
五人說完,在場衆人面色各異,卻齊刷刷的看向周民。
穆阿秋氣得渾身發抖,上前就狠狠的扇了周民一巴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
顧雲冬都被氣笑了,“周民,你很好,好的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