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監神色複雜,他悄悄的瞥了邵青遠一眼,這才看向徐嶽,“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大夫已經證明你身上确實沒有傷處,也很康健。
你挑釁在先,也承認了威脅喬志為讓他同你換校舍,如今還要堅持謊言……”
他話還沒說完呢,徐嶽身後的跟班就嚷道,“先生,我們沒有撒謊,徐公子真的被顧雲書他給壓着打了。
大夫可能沒看清楚,我們再請一個,肯定能看出他身上的傷的,先生……”
大夫一聽這人居然質疑自己,當場站起身來,怒道,“你這是何意?
老夫好歹在這國子監坐館八年,這八年裡還沒有哪位生病受傷的學子夫子說過老夫醫術不行。
你一介新生,居然敢質疑老夫。
”
“學生,學生不是那個意思,學生隻是覺得莫大夫或許不擅長内傷的醫治,不如……”
“老夫擅長的很。
”莫大夫冷笑一聲,猛地将放在桌子上的醫藥箱蓋上,拂袖而去,“好啊,既然不相信,你們盡管再找其他的大夫看,以後再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千萬别來找老夫,免得被老夫這個庸醫誤診,禍及性命。
”
說罷,瞪了徐嶽和他身後的幾個跟班一眼,直接抱着醫藥箱走出了校舍。
那跟班臉色變得不好看了起來,“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而已,醫館裡的大夫也沒他這麼大的脾氣,還不能讓人問兩句了?
”
“夠了。
”徐嶽臉色鐵青的打斷他。
“可是徐公子……”
“閉嘴。
”徐嶽轉過頭,惡狠狠的瞪着他。
他當然也不相信莫大夫的判斷,但他看向在場的人,不止舍監,就連門邊的其他學子也在竊竊私語。
比起他,這些人顯然更加相信莫大夫,這會兒全部都認定他是裝的,對着他指指點點了。
這也就罷了,他隐約還聽到有人說了幾句——你們聽到沒有,剛才他說,徐嶽是被顧雲書一個人打的,之前不還說幾個人聯手打的嗎?
現在口風怎麼瞬間就變了?
——證詞前後不一,肯定是裝的呗。
——若是裝的也就罷了,要真的被顧雲書一個人給打了,那才更丢人吧?
徐嶽覺得,再辯解下去,不但面子沒了,就連裡子都丢盡了。
再說他身上查不到傷,沒有證據,他今日注定沒辦法将顧雲書趕出國子監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先忍忍,回頭他再找機會報複回來便是了。
徐嶽沉着臉,閉了閉眼對舍監說道,“先生,是我的錯,我不該威脅恐吓喬志為要求和他換校舍,我接受處罰。
”
“徐公子!
!
”他身後的跟班驚呼。
徐嶽卻沒理會他們,倒是舍監聞言,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按照監規,你們四人需要抄寫監規三百遍,并且打掃藏書閣一個月。
對此,你們可有異議?
”
舍監也不敢罰重了,更何況,從結果來看,徐嶽也沒占到什麼便宜。
徐嶽微微低垂着頭,聲音低沉,“學生,沒有異議!
”